周玉萍没有答应,而是拒绝了席灏铖。
上次那样说都没能让姜一一改变主意,这次劝阻,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席灏铖失望离开,定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航班回去。
回到家时,姜一一正要出去。
在门口，他们遇上，面面相觑。
相对无言,沉默使他压抑的透不过气,席灏铖先开口。
“去哪？”
姜一一蹲下换鞋。
“和彭琪约好了。”
席灏铖又问了一遍。
“去哪？我送你。”
姜一一换好鞋，头都没回的离开。
席灏铖放下行李追出来。
“我送你去，完了告诉我，我去接你,我有话和你说。”
姜一一突然停下。
“我已经决定报考武警，谁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昨天席叔叔知道她要报考武警，和姜阿姨在家里哪都没去。
现在席灏铖都被他们叫回来了。
她觉得可笑。
既然不肯接受她，又为何要如此在意她。
去了武警学校再也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
她不会想，更不会再缠着席灏铖。
她觉得这样未尝不好。
可是她还留有希望，才会想去上海吧！
“难道我和爸妈都劝你，也不能改变你的主意吗？一一，我们是一家人,大家都是为你好，别任性好不好？”
姜一一没有答，指了指停在外面那辆省城牌照的小汽车。
“那是你的车吗？”
席灏铖拿出车钥匙解锁,姜一一迅速钻进车里。
“去哪？”
这是席灏铖第三次问。
姜一一看着窗外，漫不经心。
“电影院。”
她和彭琪约好了一起看电影，彭琪还会把她男朋友带来见她。
她今天要当电灯泡，有席灏铖一起再合适不过，可是她就是不想。
一直看着窗外，不和席灏铖说话。
席灏铖车停在电影院停车场，姜一一招呼都没打就下车走了。
他停好车赶紧追姜一一，追上正好看到彭琪。
彭琪看他们一起来，笑着打趣。
“哟，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一，你不老实啊！是不是不想当电灯泡，你早说我就不带他来。”
身旁学生模样的男孩子被彭琪推出来。
“他是徐东，我男朋友，隔壁班的。徐东，她是我闺蜜姜一一，她旁边的是她的情哥哥，席哥。”
面对彭琪如此打趣，席灏铖和姜一一都没说话。
彭琪感觉到气氛不对。
“一一，要不我们各看各的，反正你们也已经见过了。”
彭琪又推了推男朋友，示意他走。
姜一一跑过来挽上彭琪的胳膊。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看。”
她回头看了眼席灏铖。
“你可以回去了。”
席灏铖真被她当车夫了。
“那我一会儿来接你。彭琪，你们完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们吃饭。”
彭琪没敢应席灏铖的话，在姜一一耳边说悄悄话。
“怎么了？真的要他回去吗？”
她和姜一一朋友三年，姜一一对席灏铖的感情她看的太清楚太明白。
照说今天这样的好机会，姜一一应该好好把握。
“不然还能怎么办？”
她不会改变主意，除非席灏铖愿意接受她。
这么多年了，她也该认清现实了。
席灏铖不会喜欢她，她不想再放弃梦想。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留下他。”
彭琪怒其不争，赶紧叫住要走的席灏铖。
“喂，你们一起，我可不想留一一这个电灯泡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她。”
她推着男朋友开溜，丢下姜一一跑了。
席灏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没动。
还是姜一一说话打破了僵局。
“看不看电影？”
她来席灏铖家六年，席灏铖曾经那样喜欢带她出来玩，他们也确实去过不少地方，玩过不少地方，就是这电影院，他们还是第一次一起来。
席灏铖好像很忌讳和她来电影院，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情侣约会的场所吧！
到今天她又认清了一个事实。
从很久以前席灏铖就在防着他们的关系。
“电影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东西好不好？”
不出所料被拒绝，姜一一失望。
“你走吧！回上海去，马上要期末考了。”
她赶席灏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席灏铖在她后面跟着。
“不劝你改变主意我是不会回去。”
他和席卫国都不会允许姜一一考武警。
就算是威胁也好，一定要姜一一改主意。
“那你就别回去了。”
姜一一语气冰冷。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不管她去哪，席灏铖都会保持两米远的距离跟着。
正是午后艳阳高照，夏日酷暑难耐。
姜一一衣服早就汗湿了，席灏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他们就像拧巴上了。
姜一一不停下来休息，席灏铖也不停。
逛了一圈，姜一一又逛回来了。
她买了电影票，席灏铖紧随其后，买了她旁边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进场，座位相连。
姜一一有计谋得逞的愉快，得意道。
“不是不想看电影吗？”
席灏铖尴尬，假装看荧幕不说话。
“和我看场电影真有那么为难吗？你看现在我们还不是一起看电影了，又有什么区别了？”
姜一一逮到机会，说席灏铖。
席灏铖尴尬得扶额。
他想逃，两边人都坐满了。
别扭的解释道。
“这些电影我都看过。”
他解释为什么不看电影，姜一一惊讶得瞪大眼。
“那你还买票进来？是钱太多了吗？”
越说席灏铖越尴尬，解释还不如不说话。
他紧闭嘴巴不再说话。
电影已经开始了，姜一一也安静了。
一部无聊的爱情片，看得席灏铖直打瞌睡。
听着他的轻鼾，姜一一没心思看荧幕。
在一片漆黑中捕捉到席灏铖的睡颜，看着那个漆黑的面容出神。
电影结束了，席灏铖自然醒来。
他找姜一一，与姜一一乌黑的眼珠对上。
“完了吗？走吧！”
他四处张望，巧妙的回避姜一一的视线。
姜一一突然牵着他。
“人多，别走散了。”
两只炙热的手牵在一起，席灏铖只觉得烫。
几次想抽回来，被姜一一紧紧牵着抽不动。
“别动，人多，万一走散了怎么办？”
席灏铖撇了撇嘴，反驳。
“有手机。”
明明是姜一一目的不单纯，说得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打电话不要话费吗？有钱也要省着点，不能乱花。”
席灏铖张了张嘴，始终没再说话。
出了电影院，姜一一像没事人。
“去哪吃饭？”
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
“你想去哪吃？”
席灏铖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就去上次庞攀请我们吃饭的地方，你带够钱了吧！”
席灏铖嘴角抽搐。
姜一一话前后矛盾，他也不敢说。
小心翼翼点头，载着姜一一去吃大餐。
————
姜一一大快朵颐，席灏铖看着食欲也好。
他吃了不少，姜一一吃得就更多。
他们点了满满一桌，没吃过的全点了，好吃的已经吃光盘了，一般的动了几筷子，觉得不好吃的几乎没怎么动。
席灏铖都已经放下筷子了，比他吃的多的姜一一还在奋斗。
吃着那些一般的，明显吃饱了，速度很慢。
担心姜一一撑到，他劝道。
“吃不下就别吃了，打包回去晚上宵夜。”
姜一一这不是在享受美食，她是在拿菜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不，我点的我要吃完，你点的你也要吃完。”
姜一一这人很拧，这点他早就知道。
可是吃顿饭都这么拧，他重新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唉声叹气。
姜一一挡开他的筷子，脸色阴沉。
“你不想吃留给我，不想留也可以走。”
轻松的气氛瞬间去无踪，曾经那个乖顺的女孩也早就不见了。
她现在是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出国，你是不是想我走都走的不安心。”
行程早就确定，没想到会临时出这事。
现在他是不打算出国了，想留下来劝姜一一，姜一一赶他，他才故意这样说。
“出国？你出国干什么？留学吗？”
姜一一一脸惊慌。
这么大的事她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不是，不过去了也有可能不会再回来。”
姜一一表情总算有了变化。
他故意扭曲事实，吓唬她。
“为什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也会去吗？”
姜一一垂着头，她神情恍惚。
席灏铖这个谎撒过头了。
“因为我向往国外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你的理想是考武警，那么我的理想就是去国外。一一，我不劝你了，我们走走，就当是给我践行。”
他不知收敛，还煞有其事。
席灏铖以为这样就能逼姜一一改变注意。
事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发展。
姜一一声音低沉。
“好。”
她答应了。
走在闹市的街头，身旁人来人往，两人没有一点交流。
席灏铖焦急等待，等着姜一一留他，他就有借口劝姜一一。
姜一一咬着唇内心挣扎。
她眉头紧锁，就是不说话。
“一一，你有话对我说吗？”
席灏铖忍不住问道。
姜一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头，摇了摇头。
她想留席灏铖，可是留了又有什么用。
也许席灏铖去了她遥不可及的地方，她就只能偷偷的想，总有一天她会忘掉。
忘记席灏铖，忘记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她本来是多余的那个人。
“你不想我留下来吗？”
席灏铖沉不住气。
姜一一不留他，他也不可能去国外定居。
他的谎话会穿帮，没办法不心急。
姜一一忍着难受，深呼吸才能让话顺利出口。
“嗯，去了国外要好好的，爷爷奶奶身体不太好，你要多陪陪他们，叔叔阿姨天天念叨你，你也不要忙的总不回家。”
她把席灏铖的话当真了，认真的嘱咐他。
席灏铖肠子都悔青了。
不该撒这种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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