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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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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黄昏依旧有几分炎热,楚染额头上汗水密集,看着陆莳的眼神十分不悦,一句话就揭穿她的谎话。

陆莳未料她去了署衙,淡淡一笑:“如此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礼,明日带殿下去见太子,这等赔礼如何??”

楚染今日去见太子被拦于门外的事恰好被她知晓,太子染恙,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武将幼子入京,他才会‘病愈’。

是以,楚染是见不到他的,因此,陛下对他也不会起疑,只是楚染不知这些?。

陆莳不想她过多插手朝堂事,陛下疑心太重,如灵祎这般做个闲散的公主便可。

只是今日楚染等了她整日,三言两语的安慰根本不起作用,她站着不动:“丞相去了哪里?”

“入内再说,如何??”陆莳好笑,引着她入府。

侧门处因在修葺而显得杂乱无章,楚染也觉得并非说话之地,又不想随着这个骗子入府,便道:“丞相答应我的事情莫要忘了,我饿得饥肠辘辘,先回府了。”

她生气地走了。

陆莳无奈又觉得她性子有些?傲娇,目送她离开后,自己才转身回府。新并的府邸内有座池,是前主人修缮过的,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合欢池。

陆莳觉得不大喜欢,本想换一个,想起方才楚染怒气冲冲的态度便作罢了,合欢便合欢。

太子生辰日益近了,礼部与宫廷相配合,忙得不可开交,楚染就像无事人一般在郢都城内游玩,去不得东宫便不去,横竖阿弟好得很。

郢都城吃喝玩乐的事情不少,每日都会换着花样,她本就是金枝玉叶的身份,寻常人巴结不得,身后又有太子作靠山,后宅妇人办宴时都给她递帖子。

一来二去,她与这些?妇人走近了。

郢都城内无秘密,人人嘴巴都比外面的人大了些?,偏偏就无人提起她的生辰,想想往年历来如此,她也无需置喙。

直到生辰前一日的时候,汝南侯府先送了贺礼过来,也不是珍贵的东西,寻常小玩意。陆家一送礼,旁人就明白过来,亲事真的定下来了。

楚染不大喜欢陆家的人,看着碍眼的贺礼就想丢出公主府,思来想去,还是留下的好,些?许小玩意,陆家何时这般贫穷了?

明日太子生辰,她的贺礼早就送入东宫了,换了衣裳便要出府,今日宁王叔邀她过府游玩,道是得了一支好曲要与她共赏。

陛下多疑,宁王虽为他的胞弟也不敢随意插手朝政,每日里听曲作乐,也甚是快活。

宁王常年不在府,在城郊有处别院,大多住在那里,她过去时,门前冷清,踏进府便闻丝竹声。

入内后,有一伶人于莲花台上作舞,虽比不得赵飞燕的掌上舞,身形似风轻移,细细一看,腰肢纤细,舞态轻盈,可见胜于旁人许多。

宁王乐呵呵地看着伶人,见到楚染后向她招了招手,“快瞧、快瞧,这伶人如何??”

“王叔的伶人自然千好万好,胜过旁人。”楚染马屁拍得极好,在一旁食案后坐下,饮了杯果酒,微蹙眉,宁王叔真是快活,清早便饮酒。

她皱着眉头,宁王却极为恣意,他体态臃肿,大口饮酒道:“今日唤你来,也无甚大事,晓得你明日生辰,给你送份礼,这个伶人喜欢不,王叔送与你?”

“您、您莫开玩笑,赶紧换一样,把这么个伶人带回家,侄女哪里有好日子过。”楚染脸色红了起来,她这般做来就等于打了丞相的脸。

宁王啐她一声:“真没出息,个把伶人把你吓的,王叔还会害了你不成,平日里就不赏曲听乐?一人觉得太显眼,本王给你多送几人,旁人就不会在意。”

楚染一时没明白过来,茫然道:“王叔,送一人与多人有何?区别?”

“你个傻丫头,你领一人回府,旁人只当你回府金屋藏娇,多人就不同了,哪家不会宴饮办席,歌舞是定然有的,那么多伶人都是为宴饮的。”

人情世故,楚染当真不懂,她托着腮帮子,去问宁王:“那王叔送我十来人,带回府再调.教一番。”

在云梦泽时,陛下宠信伶人,回宫后就封了位分,或许她可走这条路,然宁王叔的人不可用。

宁王一听她要十来人,吓得酒杯都端不稳,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王叔这里统计不过几十人,你这是挖我的心肝,没有、没有。”

楚染一笑,跑到他跟前,给他捏捏肩,讨好道:“一个也是送,十个也是送,您莫要小气,回府给您送些?曲谱来,可好?”

“曲谱,你那里能有什么曲谱?”宁王不信,楚染立即道:“有的、有的,好似有个前朝孤本,是个大家。”

她是没有,在陆莳那里瞧过一眼,横竖她也用不来,不如送给宁王叔。这里的伶人体态优美,确实极好。

“也可、也可,你待会自己去后院挑。”宁王信了,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座位,打扰他看舞。

楚染听话地回到座位上,方坐稳,丞相便来了。

她来得突然,就连宁王都吓了一跳,哪里敢居大,爬起来去迎,人已走到廊下,笑道:“哎呀,陆相怎地过来了,本王都未曾迎您。”

“臣有些?事想麻烦您。”陆莳俯身行礼,抬首时瞧到里面端坐的楚染,眉眼微蹙,瞬息移开眼去。

楚染装作未曾看见她,反起身去瞧那座莲花台,以手摸了摸,底盘很稳,这样精致的构造,怕也只有宁王这里有。

宁王将?陆相请到一旁,说了几句后便又回来,炫耀般地指着自己新造的莲花台:“瞧瞧,陆相观一舞?”

陆莳道:“也可。”

“这是你凑巧,旁人来了都不给她瞧。”宁王吩咐人去摆酒,在楚染对面设一食案,陆莳坐下。

夏日里酷热,寻常人都只穿薄薄的夏衣,伶人更是如此,身披璎珞,露出平坦的小腹,脚踏金铃,在莲花台上单脚飞旋,体态轻盈不说,技巧极为熟络。

楚染观后道:“王叔,你方才说将此人送给我的,可还记得?”

“拿去、拿去,王叔不小气。”宁王摆摆手,他那里擅此舞的人不在少数,也不缺这一人。

宁王大方,陆莳忍不住抬首瞧了一眼,眸色晦涩,保持沉默。

舞毕,楚染起身,道:“王叔给我引路,我去瞧瞧?”

“自己去、自己去,再不济让丞相陪你去,横竖都是你二人用。”宁王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去,他看得正精彩,哪里肯起身。

那句‘你二人用’听来有些?古怪,楚染瞧了陆莳一眼,自己起身去了。

宁王望着被楚染忽略的陆莳,道:“你怎地不去,新平眼光不大好,你去盯着些?。”

陆莳颔首,起身道:“臣明白。”

“你明白什么,都是榆木脑袋。”宁王在人走后自言自语道,他最懂风花雪月之事,方才楚染拒绝多半是不想给陆相带来难堪,可见她并非如外界所言对陆相厌恶。

宁王别院建得极大,占地之广可有整个丞相府,楚染在前面走得不快,陆莳片刻就追上。

楚染故意放慢了脚步,院内景色大好,园林之色比起云梦泽更让人愉悦,她观了一眼后,道:“丞相怎地过来了?”

“朝堂之事罢了,殿下呢?”陆莳道。

两人并行,前面有仆人带路,这里气息比郢都城都要好上些?许,楚染深深吸入一口气,道:“宁王叔请我观舞,送我几个伶人。”

陆莳神色冷凝,忽而明白过来,脚步顿下,道:“臣还有事,就不打扰殿下了。”

她转身便走,楚染半晌没有明白过来,望着陆莳的背影渐渐远去,怎地又突然有事了?

宁王眼色毒辣,能挑入别院的皆是上层女子,楚染哪里懂得好与差,随意挑了数人,请宁王着人送去公主府。

在别院里用了午膳,方骑马悠哉悠哉地回府。

午后方回到公主府,府内堆积不少贺礼,今年与往年不同,竟有人记得她的生辰,权贵送来的贺礼非珍即贵,命人登记造册,收入库房。

陆陆续续地不少人过来送礼,宁王府的伶人也送了过来,美人养眼,她着人辟一小院,供她们居住。

伶人还未曾退下的时候,太子过来了。

东宫设禁,太子可进可出,他今日病势好转,特地出宫,手里还拎着楚染酿的酒。

楚染见他,本就欣喜,一见酒坛就想起自己醉酒的糗事,揪着太子耳朵:“我给你的酒,怎地就到了丞相手中,给就罢了,你不先起开试试酒?”

太子被骂得无辜,摸着自己的耳朵,无奈道:“阿姐怎地怨怪我,是你自己要夹在东宫贺礼中送给陆相,你自己不试酒,怨我?”

楚染恼恨,命人去拿酒杯,直接倒了一盏递给太子:“饮了我便不生你的气。”

酒味辛辣,哪里有花香味道,太子捂着鼻子不肯喝:“阿姐,你这酒好烈,烈也无妨,陆相饮了醉一夜罢了。”

楚染心中火气更大,是她醉酒醉了一夜。

姐弟二人闹过一通,屏退仆人坐下来细谈,太子近日身体好了不少,面色带着粉红,先道:“此次恒王看似得利,殊不知早已得罪大批武将?。”

“霍启去了何?处?”楚染问道。如今形势不明,恒王之势来自霍家,霍启是国丈,威望甚高,可他回来半月都不见他,难不成处理?赈灾之事,未曾回来?

说起霍老?,太子心中顿觉快活,得意道:“此事还得益于陆相,她命人拖延霍老?回来时辰,恒王自大,王后又是一妇人,听到武将?幼子为质这般天大的好事,自然欣喜若狂,待霍老?回来,定会气得爬不起床。”

听是陆相之计,楚染也不多问,便道:“明妃有孕,是怎么回事?”

太子道:“不过三月胎儿罢了,无妨,王后倒是急得不行,您别管,朝堂之事有我与陆相,您学一学灵祎,不如去想想如何?讨阿爹欢心。”

如今有了明妃,王后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他觉得这样也轻松些许,他又道:“阿姐可知,新阳亲事定下了,明妃母家周氏二房的嫡长子。”

“二房的嫡长子?”楚染诧异,脑海里略一想,恍然道:“那可是双腿残废之人?”将?一帝女嫁给这般的人,无疑将?她往火坑里推。

太子脸色阴冷,捂唇轻轻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周家脸皮厚,仗着明妃有孕,特地去求的,新阳无母庇护,哪里有反抗的余地,阿姐,你之前嚷着退亲,若真退了,您可要想想阿爹会将?你许配何?人。”

楚染心中说不尽的心寒,新阳不争不抢,受尽宫人白眼,连亲事都是陛下安抚朝臣的工具,她气得手脚发凉,道:“新阳就这么认命?”

“不然阿姐以为她有何?能力?”太子冷冷反问,他今日过来一是给阿姐送生辰礼,二则便是告知她,亲事若真的想退,需提前想好下嫁之人,不然到时会无反抗之力。

“我晓得了,你快些回东宫,余下的事,我自己晓得如何?处理?。”楚染眼睫发颤,起身要送太子出府。

在路上,太子一再提醒道:“阿姐要想清楚,陆相虽冷,心却是热的,您要放了,到时就会后悔,再者灵祎盯得紧。指不定您刚退婚,她便去陛下面前求着嫁给陆相。”

灵祎之事,皇族人几乎都知晓,楚染近日里也听了不少,颔首道:“我会好好考虑,你回去后行事小心,不要与陛下顶嘴,就像这次,他说甚,你不喜,就当作未曾听到,装病便是了。”

姐弟二人互相嘱咐几句后,太子坐马车离去。

生辰礼摆在花厅里,其中不乏女子爱玩的小玩意,楚染一一打开,还看到一本酿酒的册子,上面记载了多种酿酒之法。

厅内还摆着五盆牡丹花,开得极为艳丽,她摸了摸花瓣,心渐渐热了,太子巴巴地跑一趟,不就是劝她别退婚。

灵祎巴巴地追着陆莳,她有那么好?

陆莳这人惯会口是心非,待人冷得很,生辰从不见她送礼,哪里好了?

楚染越想越气,气得晚饭都没吃。

天黑时,丞相府的阿秀悄悄入府,给楚染送了一红色匣子,她巧笑道:“丞相邀您过府。”

这人又故作玄虚!

楚染打开红匣子,里面只搁着花穗,是她的那枚玉佩,不过陆莳坏得很,把玉佩拿了,就给她一穗子,管什么用。

无非是想要她去相府取,这人好生讨厌。

楚染无法,将?匣子合上,道:“我且去换身衣裳。”

阿秀在一旁候着,待她出来时,才小心地将她引入侧门,此时天色大黑,阿秀在前提着灯笼,楚染紧紧跟着。

从侧门走,需先过合欢池。池前有树,树上悬挂数盏明灯,灯光昏黄间带着淡淡的碧色,走近一看,里面是些萤火虫。

百只萤火虫竟可充作灯火,楚染觉得有趣,戳了戳灯壁上的白纱,里面的萤火虫立即乱飞。

夜色漆黑,寂寥无声,满树灯火与天上星斗相映,颜色极美。

池边皆有栏杆,喜气般的扎着彩绸,楚染怪道:“相府今日有喜事?”

阿秀未曾回答,反引着她去池边凉亭。

亭旁绿意爱人,萤火虫的光照亮了亭内,楚染信步走过去,桌上摆着糕点,寿桃般的模样,不过很小,就像南边的荔枝般大小,雕叶染红。

楚染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谁今日做寿?”

小寿桃的样子很喜人,她忍不住捏了一个,里面是红豆,香甜的气息勾得她忍不住吃了一个,晚膳没吃,觉得味道挺好的。

她吃过一个,看到旁边的樱桃。这时的樱桃肉厚皮薄,冰酪的,她又挑了一个,鲜美不说,还是甜滋滋的,她忍不住道:“丞相哪里去了,再不出来,这些?可就被我一人吃了。”

阿秀站于亭外,像书房的方向张望了两眼,心中急迫,回头道:“奴也不知,您等等。”

“无妨,我先吃了些?樱桃。”楚染捧着白玉盘子,眯着眼睛,未过多时,就闻到匆匆的脚步声。

老?夫人方才入府,问起提亲一事,毕竟是皇家公主,礼数规矩都很重要。这是大事,陆莳不好敷衍,细细与母亲说了,且将?王后的反应都说过一遍。

王后定会拿话反对,陆莳教母亲如何?回话,将?礼数都全了,王后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再者新阳都已定亲,新平若不成亲,只怕会耽误了她。

老?夫人走后,她才匆匆赶来。

楚染见到她的身影,眯起眼睛:“丞相从哪里来的,这樱桃不错,可还有了?”

“自然是有。”陆莳朝着阿秀扬了扬下巴,阿秀退下,未过多久,婢女鱼贯而入,将?点心果子都送入亭内。

桌上放不下,便一圈的围着楚染,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方才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怎地就当真了。

她看着莫名各色点心,眼睛看花了眼,道:“丞相今日是要请我吃晚膳?”

万幸,她在府内气得吃不下饭,留着肚子来吃这些?。

不过可见,并非是仓促备下的,她捏着寿桃,恍惚道:“丞相这是给我提前过生辰?”

陆莳依旧立于凉亭入口处,轻轻嗯了一声,静静看着楚染捏着小寿桃,一个一个放入口中。她弯了弯唇角,道:“不知可合殿下口味?”

“尚可,只是过生辰,就你我二人?歌舞没有?”楚染捏了两下软乎乎的寿桃,挑剔道。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过生辰,与尊,她是无法与太子比的。陛下好似是故意离间她姐弟二人,每年生辰都记不得她,故意晾着她。

她并非是大方之人,但涉及阿弟,都会退让,生辰一事能过则过,不过则罢,怨恨旁人做什么。

寿桃蒸得很软,她捏了捏就放入口中,看向?陆莳:“你怎地想起来为我提前过生辰?”

梦里,好像从来没有有过,是以,她现在几乎分不清,那个梦境究竟是不是与现实相反的。

她看着陆莳,陆莳却凝视合欢池的池面,那里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几盏灯,彩纸糊就的彩纱扎起来的莲花水灯,一盏一盏飘了过来,顺正风飘的。

也是巧合,风恰好吹向凉亭,前几日还是乌云闭月,看不见星辰,今日却是月华漫天,星光璀璨。

楚染看到后,就趴在栏杆上细细去数莲花水灯,一盏、两盏,数到后面,整个池面都是水灯,怎么数都数不出来了。

她回身看着陆莳:“你以前也这样去哄别人的?”

陆莳回过神来,目光凝于楚染白皙的面孔上,细细一番回想,摇首。

前世里忙于政事,与皇帝、与恒王周旋,日日想着如何?保护太子,无暇在这些?小事上多作计较。

见她摇首,楚染拿了个小寿桃递给她:“给你,你就没哄过灵祎?”

眼前映着一片灯花星海,亮如白昼,楚染容颜俏丽,站在其中,恰是最美的时光。陆莳观她眉眼笑意,接过寿桃,淡淡道:“未曾。”

此间周遭都是权贵,灯花星海都不曾惊动旁人,静谧而温馨,月色融融,天间星斗与水灯相映,簇簇灯火跳跃在心间。

陆莳轻咬了一口寿桃,很软,中间的沾了花蜜的红豆很甜。

楚染回头看着她吃寿桃,姿态优雅,似神女吃仙桃一般,下一刻羽化?飞仙。陆莳从过来就不怎么说话,几乎都是静默而为之。

她略一思的功夫,不知哪里飘来一盏孔明灯,她扬首看去,道:“这灯也是你放的,会被别人发现的。”

陆莳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漆黑的夜空中徐徐升起孔明灯,“这是陛下命人放的孔明灯,为太子祈福。”她顿了顿,眸色随着灯火闪烁,又道:“我亦让相府的人也公主府周遭放了孔明灯,殿下看到的当是属于你的灯。”

“属于我的?”楚染诧异,每逢生辰,好似所有的祝福都是太子的,这句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扬首看着空中的孔明灯,随风而升,不少落于地面,还是几盏飘落在池面上,遇到水灯迅速燃烧起来,微微灯火照岸明。

楚染看了会儿,池面上的水灯也跟着燃烧起来,她心中感慨,亦微微叹气:“陆相如此哄我,就为了让我不退亲?”

“如此,殿下可还要退?”陆莳淡淡道。

夏夜微风起,孔明灯在空中打着旋,掉落在远处的石子路上,楚染见后,跑过去想捡起来,谁知一落地就烧了起来。

满地灰烬。

陆莳走近,道:“殿下可想放灯?”

“无甚意思,陆相是否觉得还少碗长寿面?”楚染眼神随着灯火亮而黯淡。

“长寿面也该是明日吃才是,明天无法祝寿,吃碗面条也可。”陆莳从一旁的树上取下一盏萤火虫灯,池面放置一艘小舟,她将灯火置于上面,看向?楚染:“殿下,可愿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阿染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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