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恶魔的注视下，扎克清了清嗓子，对陈帆露出拉近距离的笑容，那张绝美的脸只是微微一笑，哪怕东院的女恶魔讨厌西院那些臭屁的家伙，但扎克的美貌是无法否认的。
直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瞳孔，若有若无带有温柔浅笑的薄唇，白透隐约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还有他身上独特的领袖气质，哪怕不喜欢西院的恶魔也不能否认历史，要承认伟大的默尔克家族，当初以一己之力统一了乱套的恶魔西界的那个家族。
更何况，扎克还是默尔克新生恶魔中最优秀的恶魔。
被预言会带领默尔克走向新的繁荣。
陈帆不知道这些，他只期待扎克要和自己说什么。
想着，扎克已经挺直腰背，开口了：“亲爱的陈先生，我是可以实现愿望的恶魔，你可以将你的愿望告诉我，我会帮你实现。”
被功略的陈帆瞥了一眼扎克，轻蔑并充满了不相信，他挥挥手似驱赶扎克，让他从自己眼前离开：“我是无神论者，而且这世上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哪来的骗子。还整得和恶魔挺像，头上居然有角，cosplay会场出来的？”
想不到会被拒绝的扎克为了颜面保持微笑，但表情已经变得僵硬，语气也没有刚才可亲：“陈先生，我不是骗子。每个人都有愿望，把你心底的愿望告诉我，我可以很轻松的实现。”
从刚才就背着手像个老干部的陈帆继续斜眼看陈帆，上前一步观察扎克，嘁了一声：“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轻松实现？我想变成恶魔也可以？”
扎克笑容彻底消失，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这……”
陈帆将手一拍，挑了挑眉：“三句话到此为止，你失败了。”
无情又得意。扎克盯着陈帆直磨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人对自己说“失败”二字，他是默尔克家族新的骄傲和希望，他决对不能失败。
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后面，陈帆早就看到了扎克那颗骄傲不羁的心，这种恶魔，当然是给心理上的一击更有用了。
手搓火球是搓不出来的，但是这一点小伎俩还是没问题的。
“陈先生，请问你这是在故意让我出丑吗？”扎克无法像燚烈那样一言不合直接攻击，他在这种时候要优雅，强大的恶魔不一定要用魔法解决问题。
陈帆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你从未有过和人交流的经历，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个人，又有多少人能成为你的目标。每个人性格各异，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和从小生活的环境都不相同，你怎么就保证自己第一面介绍身份的时候他们会相信你？而且你这么说出来后，你已经失去了后续与对方交流的机会。”
“想要比拾一更优秀？首先融入人类世界，第一步就是把你们引以为傲的恶魔角和翅膀藏起来，第二步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你们觉得合适的目标，第三步渐渐接近对方让他们相信你，第四步才是循循善诱。”陈帆回头看了眼身后黑色校服的恶魔，接着继续对面前的西院恶魔说，“人类不是给一张纸就会签字的傻子，容易功略的目标当然有，那也得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是否会取得到对方的信任。”
说到这里，轻笑一声：“签契约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扎克觉得陈帆说得非常有道理，但这不是他能羞辱自己的理由。
“陈，我也告诉你，和恶魔相处无论何时都要考虑自己能不能付得起代价！”扎克猛地后退一步，伸出手蓝色的能量慢慢的聚集在手心。
陈帆站在原地没打算动，耸了耸肩：“行呗，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有的恶魔不听人类善意的意见就不听呗！”
他不愿意动不代表格森看得下去，还在空中的他忽地加速扇动翅膀，不一会儿卷起两个小龙卷风，赶走挡在面前的同学，让他们暂时不能过来拦住自己，其他同学则在关注扎克手心的那个球。
格森趁现在如离弦的箭冲过去，抓住陈帆的肩膀把他提起来。
就这样，陈帆再一次，飞起来了。
“呵，你以为你躲得掉吗？”扎克手对准陈帆，打算给他致命一击。
垂着手低头看脚下恶魔的陈帆也很无奈，他没打算躲啊！
刚才制造两个龙卷风消耗了格森大量的体力，以至于他现在带着陈帆飞不如下楼的时候轻松。
他很想带陈帆逃离眼前，但他的翅膀扇得一次比一次慢，即将到极限。
“瑞拉，你没事惹扎克干什么呀！”格森气喘吁吁的抱怨，试图继续往上，却是徒劳。
陈帆摊手：“我哪知道那个默尔克扎克是这样的小气鬼。”
一句小气鬼，彻底惹怒了扎克，原本想以最大的威力攻击陈帆，他想了想，不需要了。
陈帆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一小火球就能烧死他。
既然我不能通过契约的方式得到你的灵魂，又怎么不能用其他办法呢？
扎克勾起胜利的笑容，篮球大小的蓝色火球飞向陈帆。
看热闹的燚烈微微皱起眉头，刚准备伸出手指控制扎克的火球，那火球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原封不动的弹了回去。
本以为陈帆和格森都会因此丧命的扎克根本想不到火球会被弹回来，眼见自己的火球要伤到自己，扎克迅速举起双手制造另一个小一点的球与之抵消。
小火球与大火球撞击的一瞬间，白光闪到在唱所有人的眼睛，西院恶魔纷纷变出防护罩保护自己，以免被误伤。
“西院的同学怎么要来也提前不说一声啊？”
东院的恶魔立即齐步转身，对慢慢走来的校长齐声道：“校长好！”
在校长身后还跟着武珺，很显然校长是他叫来的，陈帆也猜到了。
格森马上带着陈帆下落。
白色校服的西院恶魔低着头不说话。
校长田甜经过那些打招呼的学生，满意的点头：“好，好。你们都回去上课吧！”
他们不动，校长田甜不再强调，他知道这些学生在等什么。
校长走到扎克面前，看了眼那些低头一言不发的恶魔，挥了挥手：“你们的情况我会从查尔斯那儿了解，只要我还没退休，你们西院还是归我管。先回去吧！”
“是的，校长先生。”扎克说着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恭敬地鞠了一躬。
就这样，西院的恶魔飞走了。
校长不说他们的行为是对是错，只是表示自己的身份。
东院的恶魔自然不满意，他们恨不得那些西院的废物马上受到惩罚。
校长抬头看飞远的那些白色校服，在红色映衬下的空中有些显眼，不由得感叹：“我当初就该把西院的校服设计成红色，这样他们飞起来不会太招摇。”
转身发现武珺的学生还站在那，挥挥手：“你们回去上课吧！刚才你们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陈帆说的话你们应该多多少少都记住了一些。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人间测试了，该怎么做，要开始考虑了。今年规则会有所改变。”
听到一百多年不改变的规则突然改变，不少恶魔惊讶，但面对校长他们不敢发出质疑。并且具体的规则没出来，是好是坏谁都说不准，急于跳出来最终害的是自己。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陈帆听到规则改了，不由得皱皱眉头，他担心这个规则的改变影响他的毕业计划。
他记得拾一和自己说，他只需要去人间签七宗罪的契约，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就能成为恶魔。如果改了，比如他走捷径毕业的规则有所更改。
难以想象。
没有提出疑问，跟着其他同学一起上楼走回教室。
还没走两步又被田甜校长叫住：“陈帆跟我来一趟。”
陈帆自己没感觉，格森却有些担忧，小声提醒：“可以拒绝。”
“没事。”
于是陈帆跟着校长走了。
格森忧心忡忡的跟他们回班上，大家重新开始上课，武珺没有批评他们的行为不对。
这个状态和往常的他不一样，放在以前，早就对他们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恶魔们也没多管，继续断断续续的听武珺讲课。
他们倒是希望人类像陈帆说的那样，傻得给张纸就签字。
十几分钟后，陈帆回来了，站在门口还没说话，武珺一转身把手上的书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把好些差点进入睡眠状态的学生惊醒。
武珺推了推眼镜，沉声：“以后西院的同学来，你们不要出去挑事。”
陈帆站在门口懒得马上回座位，根本不是回去的时候，武军这么做就是在等他。
台下的燚烈不以为然地把腿搭载桌子上，手抱着后脑勺，扬声道：“班主任，我们再不下去，东院的面子就都没了，西院的垃圾们回去说我们是废物怎么办？”
武珺：“你们看其他班的有出去吗？西院的来了，我们老师会让他们回去。”
“别的班不出去，因为他们班上的窗户上有防飞装置。”陈帆想不到说话的是格森。
其他同学忍不住附和：“这得感谢我们班的学霸兰欣了，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自由。”
陈帆听得脑子出现问号。
兰欣？
女生？恶魔中的学霸？是不是拾一同款的优秀？
立在门口凭自己判断的陈帆没看到，那个刚才没一起飞出去的男恶魔正低头推眼镜，眼中难掩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