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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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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越回完消息就有些后悔,他连朋友都没有,哪里知道怎么招待客人?

衣服今天才让人上门取走,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送回来。

好在他知道度娘是万能的。

这晚秦昊特地早睡一会,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晨练结束洗完澡对着镜子吹了半小时头发,磨蹭到商店营业才出门。

既然去探病,水果鲜花是必须的,除此之外,也该带点礼物吧?

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探病,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就是想见见人。

游戏和家人之外难得的牵挂。这感觉不坏。

秦昊想起上次徒弟直播口红试色的画面,虽然没看太明白,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吧?

他找了一家看起来最贵的化妆品店。

眼花缭乱。

这个时间商城人流量不大,柜姐十分热情地给他介绍各类化妆品。

秦昊听着她介绍一套又一套据说适合作礼物的化妆品,第一次知道自己理解能力原来那么差。

为什么明明长差不多怎么这个叫眼影盘,那个就叫修容盘?

他也不是没化过妆,比赛的时候,拍广告的时候,他的脸都是重点。他一向是闭眼任折腾,有那么多步骤?他怎么记得化妆师糊了两层就完事儿了?

反正不差钱,都买了吧。

路过口红专区时秦昊走不动路了。脑海里浮现那天徒弟据说涂了两种颜色口红的唇。

买口红吧?

这一次不用柜姐介绍,他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想象了一下方天越涂上这些口红的样子,买得十分尽兴。

他不知道有个词教色差。

店里转了一小时,出来时手上拎了不少袋子。

这么多,总有喜欢的、能用的吧?

上次来是晚上,秦昊没注意小区情况。

现在看着小区挺老,有保安,但是没有门禁,谁都能进。

秦昊直接开车进了小区,甚至不需要登记。

看着路边随意停放的车,秦昊也找了个不会阻碍通行的位置停好。

下车时余光扫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就像女人和口红,男人和车也不需要理由,他不会认错。

怎么看,这车都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小区。

接着他就看了比车更不该在这出现的人,方祈年。

他怎么在这?

方祈年昨天刚从欧洲回来,年底要开的会很多,集团从上到下几乎都在加班,当老板的也别想闲着。

他十分艰难地抽出午休时间过来看弟弟。本想一起吃个午饭,然而还是来晚了。

好在没有提前说一起吃,不然天天又该饿着肚子等他了。

方祈年一个人上楼,司机在楼下等。一开门就看到弟弟穿了女装,是一套连体裤,很青春,还化了淡妆,扎着双马尾,十分可爱。

方天越也是有点头疼,昨天光顾着纠结要不要同意秦昊来,却忘了大哥也说过今天要来。

上次热搜的事,听大哥语气应该是不太喜欢秦昊的,还是不要让他们撞上的好。

门铃响了他也不知道更想看到谁。

一个不好招待,一个不好应付。

方祈年有点意外,这是要出门?那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很好看,有事要出去吗?哥哥送你。”

方天越含含糊糊,直觉不能说一会儿秦昊过来:“嗯……不出去,试试新衣服。”

方祈年点头,病情的事万医生说得很清楚,他没再问,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皱眉:“怎么淋雨了,出什么事了?”

方天越带他看满满:“那天下雨,满满困在树上淋了很久雨,我送它去医院没打伞。”

方祈年不会迁怒满满,但更不会责怪弟弟,于是只好说:“你身体不好,要是再不注意就去庄园住,好歹是人多,总能看着你。”

方天越心虚,抱起满满跟他打招呼:“满满,看,这是舅舅。”

方祈年注意到他的称呼,面上不显,心里却盘算着要给他心里医生打电话了。

他抬手摸了摸满满,满满耳朵向后抿,很乖。

方祈年上车后拨通了李医生电话。

医生表示最近没去咨询室,多的却不会再透露。

方天越现在已经不是需要监护人的状态和年纪了。

方祈年知道规矩,也不多问,只说些他知道的情况。

“他愿意养猫了,大概是一只流浪猫,出了意外,他自责没有早点带回家,那天淋了雨。”

“他还是有自我惩罚的倾向,不过愿意养宠物了是好事,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证明的机会。”证明他跟他母亲不同。

方祈年又说:“他还是把自己当女孩子。”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初他精神状态不稳定,为了不给他更多压力,我们都支持他的选择。但我也不是傻子,他到底是性别认知错乱还是别的什么我心里有数。

如果他是真的想当个女人,只要不去变性我不会阻止,问题是他不是认为自己是女人,而是潜意识里对他母亲和妹妹有愧疚,觉得自己应该是女人。”

李医生有点无奈,方大公子真的不好糊弄。

“你说的没错,但这得他自己想改变。”

方祈年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方天越还在收拾刚刚给大哥用的杯子,就又听到了敲门声。

他大哥也有忘记什么的时候吗?

开了门发现门口的人是秦昊,方天越瞬间后退半步稍稍拉开距离。

“进来吧。”

他有些局促。

秦昊和方祈年不一样,他根本没看出来方天越化了妆,只是觉得气色比那天晚上好很多。

不过……前两次都没注意,今天穿着连体裤就很明显,天悦长得好看,但是似乎……平胸?

不管秦昊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方天越是把他当客人招待的。

今天一早还去过超市,买了食材,准备留他吃饭。

不过秦昊来得早,可以做点别的。

他昨晚查了很多资料,做了一个翔实的待客计划,甚至连客人的礼物怎么处理都涉及到了。

为了不让客人无聊可以一起看电影,聊聊天。

方天越这房子是租的,两室一厅六十多平,客厅不大,秦昊进来明显拥挤许多。

和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同处于狭小的空间,方天越不太自在。

不知道秦昊要看什么,直接开了电视把平板递给他,自己起身去切水果。

据说水果和茶是待客必备的。

接着把秦昊带来的花分开插到花瓶里,他插花动作很随意,时不时修剪一二。

秦昊看着他侧颜觉得颇有几分温馨。

家里他妈给家里的花瓶插花从不假他人之手。说这是生活的仪式感。

秦昊拎的那一大袋的化妆品,方天越看包装就知道有一半用不上,甚至还有他在直播中排雷说不要购买的。

不知道秦昊是怎么跟导购沟通的,各种肤质,各个年龄层都适用的都有。

所以他难道要昧着良心夸他送的礼物合适吗?至于使用,方天越默默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秦昊,他大概根本看不出来。

礼物,就忽略了吧。

方天越这厨房不大,秦昊也不好意思光坐一边看他忙,但他进去估计都要转不开身了,于是只在门口看着。

方天越被他盯着十分紧张,甚至不知道下一步是要放盐还是放醋。

离了游戏这个背景他也喊不出师傅:“秦……秦昊,你跟满满玩吧,我一个人就好。”

秦昊哭笑不得:“我就只能跟满满玩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方天越有点急,声线有些变化,意识到以后就不再发声。

秦昊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徒弟看他的眼神委屈巴巴的,他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不逗你了,我不会做饭,现在退役了一个人住天天吃外卖,跟你学学手艺。”

当然不是,虽然厨艺说不上多好,但绝对是饿不死的。

但他这么说方天越明显自在许多,稍稍注意了站位,尽量让秦昊看清他的动作,时不时讲解几句,就当是在录教学视频了。

秦昊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脸怎么那么红,不至于热到这个地步吧?

“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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