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菲姐发信息过来说晚上要找艾妮谈谈，两人相视一笑。
“都?给你猜对了，你个小机灵鬼！”艾妮拍拍林兰，“你这么会猜,给你出个题,你可知道?,那个小明星李畅白，和我什么关系？”
林兰会心一笑：“这个我早就?想问你了，一着急给忘了。我猜是……初恋情?人？再说,人家可不是小明星,我看微博粉丝，是你的?几十倍，红红说是超级流量明星啊？”
艾妮笑成一团：“还真不是初恋情?人！不过你知道?吗？当时我晕倒在舞台上,李畅白来扶我,他小子太机灵了,直接用了一个探戈的?舞蹈动作,就?那么单手扶着我,然后说【赶紧清醒起来，不然我扶不稳了】,我醒过来,惊呆了！李畅白！”
“然后场子就?这么救回来了，人家还以为这个是设计的?舞蹈效果呢……不然昏倒在舞台上,节目又能上热搜了。”
“李畅白挺有意思的?,真不是你初恋情?人？”
“真不是啊！其实那个时候,他是我舞蹈老师来着，可能是暗恋我？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就?在家附近找一个舞蹈房学街舞，就?跳了半年，李畅白那时候已经是专业街舞选手了，在舞蹈房兼职。后来他去韩国做训练生了，然后出道?了，可惜我们一直没联系，我以为他忘了我！结果他还记得！”
“实不相瞒，艾妮小姐，我觉得人家应该是一直暗恋你来的?，他跟我说话那个语气表情?，说没什么我可不信…..”
“哎哟，林兰大小姐，你现在成了恋爱达人啦？那我还觉得孟落和你说话那个语气表情?，说没什么我可不信呢…..”
话一出口，艾妮就?有点后悔，因为林兰脸色有点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随口说的?…….孟落一个变态财阀，不管他！”
“不管他，不管他….”林兰轻轻重复着。
心却像是被雨水淋湿了。
……
菲姐直接拿过来一份解约合同。
“艾妮，对不起。胳臂是拧不过大腿的?，这个你也知道?，娱乐圈是谁的?圈子，是大佬们的?圈子…..”
昨晚睡一觉，今早不出所料，林兰和艾妮身体又给换过去了。
林兰现在又是模特?艾妮了。
林兰点点头，“菲姐，我懂的?，不用多解释。”
“孟落是真的?要你和分手，那天晚上，我去他家…….被他发现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但是菲姐我…..”
她想要显得很亲热，但是林兰回应地略微敷衍。
“你菲姐我尽力了。你知道?，其实公司不解约，只是雪藏，也能拖住你未来十年发展。”
“但是，我跟公司争取了，直接解约，你以后天高任鸟飞，互不干涉。这样你的?违约金也省去了。”
林兰微笑着点点头。
艾妮插嘴：“虽然我只是艾妮的?室友，但是菲姐，这应该是孟落的?操作吧？一般公司就?算不想再培养一个艺人，也绝不会解约的?，万一翻红了呢！主动解约，还不要解约金，这可不是孟大少在背后搞鬼？”
艾妮是对着菲姐说这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瞟着林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经纪人，高层的?事情?，我也是不管的?。”
菲姐心里诧异，艾妮这个室友讲话怎么这么懂？不是说是搞金融的?吗？
林兰倒是沉着，“菲姐，解约我完全同意，也谢谢你帮我争取的?这些权益。”
“我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我知道?你在带我之前，还带了一个模特?，也上了《变成天使看我的?》第?一季。就?是齐梦媛。”
菲姐的?表情?明显紧张起来，但是她紧紧闭着双唇。
“我知道?她去年突然退赛了，还跳楼了，现在还在和节目组打官司，这件事，你不会碰巧知道?些什么吧？”
“齐梦媛确实是我之前带的?人。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菲姐并不知道?朱迪是齐梦媛的?姐姐，这里还真不明白林兰对齐梦媛的?事情?为什么会关注。
“没别的?，我想起那天晚上，你说要来找我，却没来…….去了孟落家，我很好奇。”
“当天，我本来是想和你交代点紧急工作，后来临时去孟落家，是去办一些私事而已。”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但是耐不住菲姐就?是当面说谎，不带脸红的?。
“菲姐，我感谢公司放过我，但是我真的?想知道?，那天晚上，你本来准备做什么？或者说带我见什么人？是不是孟长宇？”
林兰知道?，过了今天，再也不会有机会问出一丁点消息，不如?今天直接问了。
能不能得到答案，就?另说了。
“我是去见孟长宇，不过艾妮啊…….和你无?关。我就?是去解决齐梦媛的?事情?……”
菲姐突然站起来，“艾妮，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齐梦媛那个事情?，上了新闻，你也都?搜得到。流言蜚语的?，我也很难过。我从来对你、对齐梦媛、对任何我带的?人，没有坏心思的?。有些时候，身在局里，我们不能独善其身，但是我走到今天，能没有一点底线吗？小道?消息你不要信，齐梦媛的?事情?，我一直也在奔走，在调查。”
菲姐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艾妮，这个场子，能全身而退，已然是一种幸运。你比我幸运，我已经退不了了。你签了文件，淡出圈子，孟落不会找你麻烦，我更?不会找你麻烦，王秋玲也不会敢动你……”
“为什么不敢动她”艾妮狡黠地问，林兰给了她一个“够了”的?眼神。
菲姐摇摇头，不理她，“不管为什么，你就?当一种默认的?协议吧。另外?，孟落让我把这张卡给你，他说不想再见到你，所以委托我转交…..”
艾妮不依不饶，“那看样子，是孟落让王秋玲不动我们艾妮咯！”她转向林兰：“孟大少作为前男友，还真是不错呀…..”
林兰不理她，对菲姐说：“你刚刚说，齐梦媛的?案子你一直在调查？”
菲姐轻轻点点头，“你们以为我对手下的?人就?没有感情?？你们以为我会把齐梦媛送入虎口？如?果不是齐梦媛的?妈妈拦着我……”
菲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住了口，不再多说了。
她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合约已经给你了，你签不签，公司都?不会再管你。退赛申明也已经拟定好了，你自己微博发了吧，咱们缘分已尽……”
门就?在眼前，菲姐倒好像又犹豫着不愿意出去，她转过身来，突然双手搭在林兰肩膀上：“艾妮，菲姐劝你一句，有些事情?的?能量，不是我们小人物能去估量的?。娱乐圈再牛逼的?一姐，在某些力量面前，也就?是一只小蚂蚁。你不要再管了，好吗？”
林兰没想到菲姐这一出，难道?她猜出来自己还想调查这件事？
菲姐终于?还是出去了。
艾妮看着菲姐的?背影，拍拍林兰的?肩膀，“哎！我还挺感慨的?，菲姐其实也不容易，我还记得刚开始带我的?时候，她真的?是手把手教我，又给我很多资源，我很任性，但是她还是一直鼓励我…..”
“是的?，接触这么长时间，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菲姐是一个坏人……”林兰叹气，“可是现在我们线索就?这么断了…..”
“没有断啊，我们有一条新线索了。”
“什么线索？”艾妮睁大眼睛，急着问，“你又有什么想法?？林兰，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
穿过眼前这条弯弯折折的?小路，弄堂深处，就?是齐梦媛现在住的?地方?。
林兰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住户了。
“朱迪，为什么不搬家啊，这里感觉不是很方?便啊，你妹妹还病着……”
“没办法?，不是不想搬家，我妈妈、梦媛妈妈都?不愿意，她总觉得还是老房子住得舒心，就?想要一直住老房子。”
朱迪撩一撩头发，“我私心觉得是，她们还是沉浸在过去里，不愿意走出去。”
带着点认命的?语气，她对林兰说：“受伤害的?女人呐，往往不愿意走出去，宁愿一直被伤害，倒好像是这个伤疤给了她们意义似的?….”
跟在后面的?艾妮忍不住插嘴：“我听艾妮说，你的?亲生父亲跑到深圳去，然后去世了，那这么多年，在他去世之前，你妈妈和齐梦媛妈妈没想过去找他嘛？”
“找他干什么？找到有什么意义呢？”
“你们都?没有找，怎么知道?没有意义呢……”
艾妮不屑地嘟囔着。
“好了好了！”林兰打圆场。朱迪笑了笑，她其实还挺喜欢艾妮这个心直口快的?室友的?。
一行人上到二楼，在虽然朴素但是整洁的?房间里，见到了齐梦媛。
她看起来气色很不错，双手握在一起，一直吃吃笑着，脸上有一种不自然的?红晕，长长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辫，用一根红色的?发圈绑着，看起来像是个小姑娘——可以看出她母亲还沉醉在女儿小时候的?美好中。
再走近了看，齐梦媛的?睫毛又弯又长，像是雕琢的?假睫毛似的?，眼睛是圆圆的?杏仁眼，再仔细一点看，艾妮和林兰对视一眼：她太美了！
齐梦媛的?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迪，又顺着扫过林兰和艾妮，然后温和地说，“孩子们，你们陪梦媛玩一会儿，我去做饭，大家待会儿一起吃饭啊！”
大家心照不宣这是她离开的?借口，但是又不得不演得逼真：“这可太谢谢啦！劳烦您啦！”
齐妈妈走了，离开前摸了摸女儿的?面颊，那面颊光滑地很，因为户外?活动很少，她皮肤白得透亮。
“朱迪，你妹妹…..看照片就?是美人儿，但是今天见了真人，也太好看了吧！”
朱迪弯弯腰，不多说什么，也摸了摸妹妹的?脸。
“我妹妹当时上了节目，很多富二代都?找过来要交朋友，齐阿姨都?给挡掉了。但是，谁能想到经纪人高菲会有手脚呢？”
屋子里有一点沉默。
“东西?带来了吗？”朱迪问。
“带来了。”林兰伸手掏出一个小白瓶子。
“确定要这么做吗？”林兰看着朱迪。
朱迪：“没有别的?办法?了！线索全部断了！这个剂量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艾妮掏出的?小瓶子，就?是在审讯时用到的?化学药品【吐真剂】。这玩意会麻痹人的?大脑神经，让人毫无?防备回答别人的?提问。
林兰也不是很有门道?的?人，但是她技术强悍，通过暗网和比特?币，辗转买到这一小瓶，因为怕对齐梦媛带来伤害，林兰趁换回自己身体的?时候，偷偷试过，这一点朱迪和艾妮都?不知道?。
“开始吧！”朱迪抚摸着妹妹的?肩膀，用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说：“梦媛，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
朱迪接过小瓶子，把药倒进?牛奶里，慢慢喂给妹妹喝下。
等待药效起作用的?时间里，朱迪像是给林兰解释一样，叙述着：“医生说，妹妹的?大脑损伤其实不严重，早已经恢复了，但是她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是因为精神受了太大刺激……不是病理性的?，是心理性的?，所以这个药对妹妹可能有效。”
“那天你问我，妹妹身上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能不能考虑用这种药，我惊呆了。我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些，更?没想到你能弄到药…….”
林兰摇摇头：“问题出现了，就?要想方?法?，一条线索断了，我们便要找其他的?线索。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辛苦梦媛了。”
艾妮看林兰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我觉得你要是生活在古代，也能做个女皇帝啥的?，你可真是有勇有谋！”
“快看！”
不等林兰回答，她们的?目光被朱迪的?叫声?集中到齐梦媛身上。
齐梦媛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眼睛里再没有那种浑浊，取而代之的?是清亮——她的?眼神看起来和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梦媛！你回来了！”朱迪欣喜若狂，冲过去抱着轮椅上的?齐梦媛。
但是齐梦媛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
“朱迪，其实她的?大脑只是被麻痹了一部分，她会回答问题，但是并不会对你的?感情?有所反应的?…..”
朱迪跟一个大梦初醒的?人一样，擦干眼角的?眼泪，振作起来：“嗯嗯，我懂，我懂。”
“那我们开始了。”
三?个人交换完眼神，一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