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山上,老?吉姆在这里捡到一个被冻僵的少年。
酒窖在山上,老?吉姆是来这里取酒的,谁知道正好救了宴龄。
逃出来后宴龄一直躲躲藏藏,一场大雪让他在山中的路上寸步难行,最后马跑了,他也被风雪吹的辩不清方向,最后差点冻死。
有人救了自己,宴龄醒来后很感激,他没敢告诉老?吉姆自己是半血,只说自己是被人追杀的可怜人。
没有在这里待几天,宴龄还在发愁怎么去找血源,谁知道深夜的今天塔瑞安竟然找到这里了!
尽管吉姆叔叔说那个人不知道他在这里,可是塔瑞安都到这里了,宴龄觉得他不能太乐观。
说不定?塔瑞安只是路过这里呢?宴龄这么想,但是心里不好的预感告诉他塔瑞安来这里不简单。
最后宴龄的预感成真了。
地下室的门被从上面打开,发出的动静足以让老吉姆和宴龄都听到。
“是谁?”老?吉姆从一边拿了猎/枪,对准台阶那里,等着打开门的人出现。
床上宴龄都吓的不敢动了,他敢肯定是塔瑞安,一定?是塔瑞安!
完犊子了,塔瑞安抓住他,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话?说塔瑞安怎么找到他的?太玄幻了,宴龄有点不相信。
脚步声从上面传来,有人踩着楼梯下来,一道人影映下来,离地下室的地面越来越近。
看?到那双及膝的黑色皮靴时宴龄的心狂跳不止,那上面绑着匕首和短刀,是塔瑞安很喜欢的打扮。
昏暗的光照在来者的脸上,他过于立体的五官有一部分陷在黑暗里,仿佛鬼魅。
真的是塔瑞安!宴龄见到塔瑞安的脸孔,差点哭出来,他刚从教皇那里逃出来没几天,怎么又要落到塔瑞安手里啊。
亲王那边的任务还能不能做?他就问这游戏是不是调到了地狱模式?
冷而暗的目光似游弋的鬼火,塔瑞安让它们飘到宴龄的面前,“龄,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过我?”
“是你,外乡人,立刻离开我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老?吉姆的枪对准塔瑞安,后者却根本没有看?他,看?的是宴龄。
“塔瑞安。”宴龄从床上下来,尽管害怕还是往塔瑞安这里走,他不能连累吉姆叔叔,在塔瑞安杀老?吉姆前他得制止塔瑞安。
“龄,快躲到我身后,你?干什么去?”老?吉姆拉住宴龄,不让宴龄过去。
“吉姆叔叔,没事的,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宴龄拍拍老?吉姆的手,然后走到塔瑞安面前。
还没有站定?,宴龄就被塔瑞安给一把拽进怀里,塔瑞安两只手臂就像是两根坚硬的骨骼,牢牢的把宴龄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说我是杀了他还是放过他?”塔瑞安低着头,唇挨着宴龄的耳朵低语,他身上阴寒的气?息表明他现在很危险。
敏锐的感知到塔瑞安的杀气?,宴龄身体僵硬,“塔瑞安,他救了我,求你?别杀他,我跟你?走。”
“你?就是仗着我宠爱你,所以才这么大胆。”塔瑞安一只手放开宴龄,将腰间的枪拔了出来。
枪上/膛的声音震的宴龄一抖,塔瑞安和老?吉姆已经对峙起来,两个枪/口对着对方。
“塔瑞安,不要!如?果不是吉姆叔叔,我就冻死在山上了,求求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别伤害他。”宴龄抓着塔瑞安的手臂,哀求道。
“我也救过你?,不只一次,可是为什么你?能伤害我?你?差点杀了我,龄,我也差点死了,被我救的半血伤害,然而没有人救我。”
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枯木燃尽后的灰烬,塔瑞安面无表情,手臂逐渐收紧,像是要勒断宴龄的腰肢。
“对不起我错了,塔瑞安,我没想这样,好疼啊,你?放开点好不好?”宴龄眼泪差点下来,他不能呼吸,骨头和内脏被挤压的生疼,他一点都不怀疑塔瑞安可以把他的脊骨生生勒断。
“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伤害他?”老?吉姆心急的不行,往塔瑞安逼近了一步。
“你?没错,错的是我,以为好好对你就能让你?信任我,依靠我,最后你却逃走了。”塔瑞安的手掌往下,微微弯腰,一下子把宴龄给托了起来。
坐在塔瑞安的小臂上,宴龄本能的抱住塔瑞安的脖子才不至于失去平衡。
单臂就能把人不费力的托起来,塔瑞安的力量可想而知,宴龄在他这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为了自保,宴龄除了顺从没有其它办法。
搂着塔瑞安的脖子,用柔嫩的脸颊去蹭塔瑞安的脸和脖子,宴龄讨好的说:“我会解释的,我不是要逃走,你?能坐下来听我解释吗?”
“我不喜欢这,我们出去吧。”塔瑞安把宴龄带走了,老?吉姆想拦但是没办法,而且宴龄还劝他别追。
外面的风雪很大,漆黑的夜幕中酒馆的那点灯光就像是墓地恶灵的眼睛。
地下室里很暖和,但是外面却很冷,风跟刀子一样割在宴龄身上,让他止不住的往塔瑞安怀里缩,最好能钻进塔瑞安衣服里,不再?受寒风的伤害。
弱小的半血连普通吸血鬼都有的夜视能力也没有,所以他无?法看?到塔瑞安的表情,他被塔瑞安抱出来后,只能看到黑色的夜,黑布一样遮住他的眼睛。
耳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外只剩下皮靴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宴龄对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害怕,他几乎窒息。
“塔瑞安,我好冷。”宴龄冻的发抖,他想着塔瑞安不会是想把他冻死在外面来当作?他逃跑的代价吧?
他都已经认错了,塔瑞安不会这么冷酷狠心吧?宴龄想叫塔瑞安爸爸,饶过他这个无辜的小可怜。
身体陡然失重,宴龄感觉后背一疼,随后就是透骨的冰冷,他被塔瑞安压在雪地上,不安和恐惧就像是膨胀的气?球,马上就会炸开。
掐着宴龄的脖子,塔瑞安在黑暗中俯视宴龄惶恐的模样,他手下是宴龄的温度和脉搏,只要他用点力就能杀了宴龄。
如?果杀死宴龄,宴龄就再也不会逃跑了,也不能离开他。
心中这复杂的、难以言喻、酸胀疼痛难忍的情绪,应该也会随着宴龄的死而消失。
但是他看?到宴龄眼中的泪光,微微颤抖的粉色嘴唇,他又无?法下杀手。
那么清澈的眼睛,漂亮的就像是品质最好的宝石,也像是迎着太阳的花,太单纯无辜了,是深渊的眼睛,在诱惑人踏进去。
“我想过打断你的腿,折断你的胳膊,让你躺在床上只能依靠人而活,可是这样做的话?你?漂亮的身体就会变得难看,而且我带着你?也不方便,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黑暗可怕的想法在未找到宴龄的时候一直在塔瑞安脑海里翻腾,暴戾的情绪无法发泄,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找到宴龄后是扭断宴龄的脖子还是踩断宴龄的腿。
现在找到宴龄了,他反倒不想那么做了,要是把宴龄弄死、弄残,就再也不能触碰有温度的宴龄,比起死去的宴龄,他更想要一个鲜活的宴龄。
“塔瑞安,求求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有苦衷,我不是要逃跑,我……”宴龄差点吓傻,塔瑞安说的是人话?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塔瑞安就一根手指贴在他唇上,轻声说:“嘘,别说话?,我现在很生气?,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看?到的是你逃走了,不见了,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
“龄,你?知道心裂开有多?疼吗?”塔瑞安猛然掐紧宴龄的脖子,那是让宴龄窒息的程度,宴龄本能的挣扎起来,掰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救命!要死了!宴龄想求饶,只要塔瑞安不杀他,怎么惩罚他都可以,但是他说不出话。
将要窒息的时候宴龄被放开,他耳中是轰鸣声,眼前的黑暗更加深沉,他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大片皮肤被寒风侵扰,他却感觉不到冷了。
之后的事宴龄感觉有些模糊,他觉得世界很混乱,自己仿佛陷在一个泥潭里,越挣扎陷的越深。
疼痛被屏蔽了大半,所以他感觉不是很疼,然而那种难受的感觉却比疼痛更甚,细密的酸胀麻遍布全身,无?法用什么词可以形容那种具体的感受。
很冷,又很热,身体是被埋在地下腐烂着吗?宴龄意识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折磨。
大雪下了一夜后才停下,雪停后空气?更冷了。
被遗弃的一间农舍里,干草堆上垫着柔软的毯子,沉睡的少年被裹在厚厚的兽皮里,睡的很香甜。
屋外的木桩上坐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他低着头,一丝不苟的擦拭自己的长剑,身上结实又性/感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如?流水般滑动。
在他身上有很多?红色的抓伤,已经结痂了,一道道鲜红的印子看?起来像是一张网覆盖在他身上。
收拾好武器,塔瑞安进屋的时候宴龄还在睡,他坐到宴龄身边,把垂落在宴龄白皙脸颊上的金发拢到耳后。
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他才有宴龄已经回到他身边的实感。
人是找到了,可是该给宴龄什么样的教训?塔瑞安还没有确定。
冬日的天黑的很早,没有太阳的时候看?上去更是时时如同黄昏。
暮色苍茫,一堆火焰照亮农舍内的空间。
温暖的火光映在宴龄的眼皮上,他终于睡醒了。
被窝很温暖,宴龄才发觉自己身上没有衣服,他能御寒的只有盖在身上的毛绒兽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