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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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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从包里拿出的是一个文件夹.

他把文件夹放到皂荚的手边的木桌上,认真道:“巩志杰希望你能加入特殊事务调查局,成为编外人员,酬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发放,还有五险一金。”

皂荚看着摊开的文件不动,眼神莫测。

顾长生帮皂荚把文件翻开,上面“关于选调皂荚同志为我司编外工作人员......”以及“在岗期间需随时接受派遣”等字大喇喇的映入皂荚眼中。

皂荚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巩志杰自己不来说?”

顾长生挠头:“不知道,他大早晨开车过来送了这份文件就去昨天的乱葬岗看守那个毕方蛋,大概很忙吧?”

忙?

皂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看着合同的眼神冷冰冰的——

这份合同怕是巩志杰昨天问她师门不成,看在顾长生的面子上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讯于她,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一方面用工作来拉拢她,另一方面有可以监视她。

她抬眼看顾长生:“你觉得我该签么?”

顾长生一怔。

在他心目中,虽然看起来软软的好说话,但确实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像工作这种事情,她心里应该是自有打算的,可现在问他的意见——

顾长生:“看你开心不。”

顾长生说:“他们事务局给的工资是挺高的,平时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事,只是有任务的时候确实挺麻烦的,还很危险。”

他说:“你现在生意正好,其实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皂荚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参加?”

如果她没记错,顾长生在特殊事务管理局是挂了号的,而且看巩志杰的态度,他的职务应该还挺有分量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顾长生咧嘴一笑:“我们修道之人,本就获得了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和受了信徒的供奉,自然应该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去保护那些平凡的人。”

顾长生这话说得坦然,核心思想就差说“为人民服务”了,就像当年她大一的时候随大流抄的入党申请书一样,但皂荚却知道,顾长生这么说了,便真的就是真么想的——

某一天如果真的需要他以身殉道,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皂荚目光移到文件夹内的白纸上,想起她初见顾长生时,他直接插手毁了她一桩一百万的生意——

当时她心里是气急的,想着顾长生仗着后台故意端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坏她生意。但总归是飞来的横财,她又没权没势,故而咽下了那口气。

后来她才知道,顾长生只是在道观里被养的呆了些,他说修道之人应该视钱财如浮云便是真的如浮云,他插手宁丹那件事确实是毫无恶意,虽然后来被她教做人了。

可是到今天,皂荚才发现,顾长生的天真之下,居然还有一腔热血。

皂荚忍不住笑了起来。

搞不懂皂荚心情变化的顾长生:???

皂荚问他:“你不给我笔,我怎么签字?”

顾长生:“......”他转身去摸柜台的笔筒,给皂荚拿笔。

皂荚看着顾长生的背影,眉眼弯弯——

就算巩志杰存了其他心思,有顾长生这样的人在,他的心思也就只是能是心思而已。

这......大概就是兄弟叭?

只是......

皂荚收起笑,巩志杰算计她这件事,哪怕巩志杰是站在维护社会安全这件事上,她也觉得呕得慌。

顾长生把黑笔拿过来,便看刚刚还笑眯眯的皂荚脸色又变了。

顾长生:“......”

女人心,海底捞。

变脸的征兆,比电信的信号还难找。

皂荚瞟了顾长生一眼,跟他说:“你帮我问问巩志杰,这工作有编制吗?”

顾长生:“......”

皂荚说:“没编制,我就不干了。”

顾长生:“......”

顾长生看着皂荚背着手,笑眯眯地回后院找圆圆和三只小鬼他们玩儿,摸出手机给自己师侄发短信——

“你们局里工作这么危险还是临时工,我觉得让皂荚去做,不妥。”

这就是让他自己出面,帮皂荚要名分了。

收到短信的巩志杰:“......”

什么叫我们局?小师叔你不是我们局里的么?

什么叫临时工危险?非临时工就不危险了么?

你帮皂荚姑娘要编制就要编制,说得这么委婉干嘛!

我们缺的是那个编制的小气人吗?!

生气!

***

巩志杰下午亲自送来合约的时候,恰好顾长生回清心观找华明了。

巩志杰下午拿过来那份合约上面用特殊的药水画着繁复的花纹——

如果说顾长生上午那份只是普通的合同,那么巩志杰亲自拿过来这份便是一份契约。

巩志杰说:“这是一份血契,皂荚姑娘要想好了。”

皂荚看着他:“有什么需要想的?”

巩志杰说:“血契一但生成,违背契约的人便会受到老天的惩罚。”

“抽筋扒皮、不得好死。”

皂荚从他手中抽过契约,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巩先生应该是巴不得我签这份契约,好方便你们特殊事务管理局的管束的......”

皂荚奇道:“怎么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反而还畏畏缩缩起来?”

皂荚这话说得怪天真的,目光也清正,但巩志杰却感到一阵心虚。

他不由干笑道:“皂荚姑娘说得哪里话,我们事务局巴不得您这样的人多来点儿,我怎么会畏缩?”

巩志杰说:“血契只是约束签订者不能把事务局机密外泄而已,皂荚姑娘你多心了。”

“是吗?”皂荚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卖身契。”

巩志杰正色道:“哪里会,现在是法治社会,那种旧社会的东西是不可能在我们国家部门的。”

“那你们部门离职可以走劳动仲裁吗?”

巩志杰:“......”

他算是明白了,皂荚今天是来找他开涮的!

他当即认错:“皂荚姑娘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耍心眼。”

皂荚把契约还给他,凉凉道:“你给我介绍了一个不用坐班的铁饭碗,何错之有?”

巩志杰汗颜。

“如果我没记错,血契是可以单方面解除的吧?”

巩志杰心头一震,但还是承认说:“是。”只要违约者的道行能够比立下契约的人,还经受得住天打雷劈的话。

“那就行了。”皂荚起身,朝后院走去:“巩大侄子,回去吧,我要收店了。”

巩志杰心头一叹,料想今天是做了无用功,重新拿着血契出门上了车。

他对皂荚确实是有招揽的心思

他有些挫败,如果他大大方方找皂荚加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尴尬?

巩志杰摇头,正准备发动车子,目光一瞥,却见那张布满了诡异花纹的白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巩志杰:“......”

皂荚姑娘这样的奇女子,大概真的只有他那呆子师叔能受得住了!

***

奇女子皂荚此时正苦哈哈的在院子里收拾她那堆被蔬菜压的七零八落的灵草还有剩下的被压坏的菜叶子。

院子里的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鹿蜀山上养大吸收了灵气的缘故,看到了那头老母猪的前车之鉴,故而在院子里极其懂事,乱飞是绝对没有的,鸡毛掉了是会被主动叼起来放到鸡圈里固定的位置,就连拉粑粑也是对准了她院子里的灵草,力求做到精准施肥的。

简直省心到极点。

皂荚把坏掉的灵草和叶子剁吧剁吧切碎了,混到鸡食里,笑眯眯地:“多吃蔬菜长高高。”

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人话的鸡们:“......咯!”

然后一个赛一个的,勇猛地扑向了那堆草。

皂荚十分满意:“这样养下去,很快就能炖了。”

奋勇争先的鸡们:“......咯!”

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抢食的jio。

***

顾长生带着一堆工具回店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皂荚一脸满足的在院子里蹲着看鸡。

被皂荚盯了一下午的瑟瑟发抖的鸡们,像看见了救星,纷纷挥动翅膀,像顾长生脸上扑去——

顾长生反手顺手一捞,捉住了其中最肥的母鸡。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乐呵呵的皂荚:“想吃?”

母鸡僵住:???

皂荚点头。

顾长生提起手上的鸡,看了看:“有点柴,但是还行,等等我们可以吃......”

他突然停下了话头,目光落在皂荚的手上,他昨天包扎好的伤口被扯开了,现在那卷绷带正松松垮垮绕在纤细的手掌上,松松垮垮的,极其随意。

顾长生瞬间不开心起来:“不做了,不吃了,我困了,睡觉了。”

他手一松,僵硬的母鸡瞬间往鸡圈扑腾。

动作太大,毛飞了一堆。

脑补了鸡的十八种吃法正准备开口点菜却咬了一嘴鸡毛的皂荚:“......”

呵!男人!善变的男人!

然而这善变的男人真的一晚上都没再和皂荚说一句话。

睡前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的皂荚:“......”

她真的巨冤。

顾长生这场在皂荚眼里看起来没由来的脾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半夜三点,巩志杰痛哭流涕地打电话来——

“小师叔、皂荚姑娘,你们快来墓地,出大事了!”

被顾长生活活从被窝里挖起来的皂荚如是说:“要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要打断他的腿!”

然而等他们到了墓地,看到之前被皂荚用五雷劈开的洞穴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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