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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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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做卫美人的时候,就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过,这人要是倒霉起来,怕是喝口凉水都会被呛死。

逢欢寻思着自己一定是命中带煞,不然怎会惹上这个短命的祖宗?

感受着颈边的呼吸声,逢欢整个人被江晏白提了起来,她失去重心的紧紧攥着江晏白的肩膀,生怕他为了报那一夜的一脚之仇,将自己活生生的摔了下去。

一头凌乱的青丝遮挡在江晏白的脸颊前,他背对着宗晔,将脸抵在逢欢的勃颈处,还不忘颤抖了几下胳膊。

他抬眸看着逢欢抿着嘴巴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倒是叫出来啊!”

有道是做戏要做全套,恰巧这个没毛儿的小太监自投罗网,正好可以帮他在宗晔面前演完这场大戏。

逢欢抿着嘴巴看着远处的宗晔,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叫什么叫啊,这一叫自己的小命怕是就交代在这个歧阳殿了!

她叫不得,说不得,在宗晔面前,自己得是个聋哑的才行啊。

见逢欢一脸憋屈的闷不做声,江晏白抬手捏住了她细长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他斜眼看着小脸憋得通红的逢欢,看你这回叫还是不叫!

逢欢咬紧了唇角,一动不动的挂在江晏白的身上,她上辈子是挖了这短命鬼的祖坟吗,他要这般折磨自己?

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

逢欢忽然心中顿悟,定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坏了他的大事,佛祖惩罚自己回来赎罪了!

她委屈的抬头看着远处吓得脸色苍白的宗晔,即便是赎罪,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啊,她可不想再掉脑袋了。

只见逢欢眼珠子一转,抬手偷偷扒开了江晏白的脸,接着脖子一歪,直接佯装成晕死过去的模样躺在了地上。

瞄着地上吐着舌头,蹬着腿的秃头小太监,江晏白忍住了想要笑出声的冲动,转过身子疯疯癫癫的朝着宗晔的方向跳去。

今日见到这番场面,宗晔才暗暗相信了宫里流传着的谣言,这个江晏白果然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发了疯,着了魔啊,真是白瞎了那一张好面孔。

看着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离自己越来越近,宗晔抱着肩膀打了个寒颤,赶忙逃命般的一个箭步冲出了歧阳殿。

躺在地上的逢欢听着院子里的声响渐渐消失,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

这刚一睁开就被迎面而来披头散发的江晏白吓个半死。

“爷,爷你再吓唬奴才,奴才就真的要折寿了!”逢欢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坐了起来。

她歪着脑袋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江晏白,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想到那夜的临头一脚,逢欢赶忙缩着脖子,双手撑在地上往后挪了几分。

他不会真的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吧?

一想到这里,逢欢快速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频频摇头道:“爷,爷奴才错了,那一夜,奴才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这出那样的事情。”

见江晏白还是沉默不语,逢欢慢慢张开手指,在指头缝中偷偷的瞄着他。

那些宫女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风雨前的平静’怕就是这样了,逢欢瑟瑟的咽了下口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脑袋和眼珠子更重要的了。

只见逢欢慢慢放下双手,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脑门伸到了江晏白的面前,她紧闭着双眼颤抖道:“求爷饶过奴才,奴才,奴才让爷踢回来就是。”

逢欢委屈的紧紧的抿着嘴巴,无论如何她这辈子一定不能死在这个短命鬼的前面!

江晏白单腿跪在地上,抱着胳膊瞧着这个一脸视死如归的小太监。

沉默了许久,他终是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他抬手一把摘下了逢欢的太监帽,将她戴在头顶的马尾巴毛拽了下来。

感受到头顶突如其来的凉意,和江晏白狂妄且停不下来的笑声,逢欢胆战心惊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江晏白手里攥着自己的马尾巴头发,笑得前仰后咳的模样,逢欢气红了脸,抬手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头顶。

没迎来临门一脚还真是幸运,让这个短命鬼笑几声又何妨?

“真的是,怎么会这么丑?”江晏白将那马尾巴毛又扣回到逢欢的脑袋上。

他捧着逢欢的小脑瓜左右看了看,还是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逢欢忍着心中的憋闷,抬手抹了一把他笑喷在自己脸上的吐沫星子,嫌弃又无可奈何的在自己的太监褂上蹭了蹭。

对,全天下就属他最好看了!

瞧着他笑得一眼能望到底的喉咙,逢欢气不过的抓着自己的袖口,恨不得朝他喉咙里吐口水。

于是她不仅这么想了,也切身采取了行动。

江晏白正沉浸在那一撮马尾巴毛中,笑得停不下来时,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咳痰声,让他立马警惕的严肃了起来。

“小奴才,想干什么?”他紧紧的盯着抿着嘴巴的逢欢,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倾斜了几分。

迎上江晏白深邃恐怖的眼神,逢欢一僵,她双手抓着膝盖上的褂子,小脸憋得通红。

清风撩过满树的香槐,荡下几抹醉人的蜜香,远处的垂叶映着风儿阵阵摇曳,耳畔的莺哥儿脆鸣了几许,便成双成对的翩跹而去。

只听“咕噜”一声,在江晏白的注视下,逢欢默默的咽下了嘴巴里还未吐出去的口水。

“怎么?想向我吐口水?”江晏白挑着眉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小奴才太过仁慈了,都会蹬鼻子上脸了。

逢欢脖子一扬,慌张的摆了摆手,磕磕巴巴道:“怎,怎么会呢,奴才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这短命鬼的法眼?

“天干物燥,奴才,奴才是喉咙紧的很,清清喉咙而已。”逢欢心虚的垂下眼眸,四处乱看着。

可千万不能被他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

瞧着逢欢心虚的模样,江晏白捡起地上的太监帽,扣在了她的头顶上。

他双手顺着太监帽一点点滑到逢欢的脸颊上,顺着他手掌的力度,逢欢慢慢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江晏白。

手掌的温热贴在她吓得冰凉的脸上,舒服的很。

在阳光下,江晏白的眉眼好看的很,妖媚中带着几分硬气,皮肤白嫩的感觉都能掐出水来,感觉比第一次在树杈子上见到他时,还要好看。

正当逢欢沉浸在欣赏绝世美颜中翩翩欲醉时,只见江晏白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丝狡诈的笑容,抬手一个用力,狠狠的掐住了逢欢的脸蛋。

江晏白双手一道用力,奸诈狡猾的将逢欢的脸蛋扯成了大饼子的形状,看着她龇牙咧嘴叫痛的样子,江晏白凑到她的脸前阴狠狠道:“小奴才,别想在我面前玩心思!”

逢欢咧着嘴巴,吱吱呜呜了一大堆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眼见着哈喇子就要流出来,她终是讨饶的在江晏白的面前撮起了小手,眼巴巴的望着他。

“知道错了?”

逢欢捣蒜般疯狂的点了点头。

“还敢在爷的面前放肆吗?”

逢欢咧着嘴巴摇了摇头。

何止是放肆,自己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好不好!

见这小太监一脸百依百顺的模样,江晏白才慢慢甩开了手。

逢欢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子,抹干净嘴角的哈喇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这番好的样貌,给了这么一个讨厌鬼,真真是浪费的很!

江晏白慵懒的席地而坐,他伸手打开了逢欢身旁的食盒,一股诱人的肉香扑鼻而来。

闻着香味,逢欢坐的直了些,歪着头偷瞄着那食盒子里装的食物。

烧鸡!

那么大,那么大的一只烧鸡!

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逢欢低头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在歧阳殿耽搁了这么久,怕是又赶不上午饭了。

逢欢又瞄了一眼那肥妹的烧鸡,默默的咽了下口水,与其在这里望梅止渴,还不如早些离去,眼不看为净!

“爷,那你就慢慢吃着,奴才告退了。”

逢欢刚抬起一只脚,就被江晏白一个力道拽了下来,整个人扑在了那只烧鸡的上面。

闻着浓郁的肉香,逢欢紧了紧鼻子,她又多久没吃到烧鸡了?

她委屈的抿了抿嘴角,从重生的那一日起,她就再也没吃到过了,不仅吃不到,甚至她现在一想到鸡这种家禽,就有合不上眼睛的后遗症!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东八所里头的那只会打鸣的老公鸡,拔毛烤了吃进肚子去。

看这小太监口水都要掉进盘子里了,江晏白嫌弃的伸手扒开了她的脑袋,从食盒里将那只烧鸡拿了出来。

“吃饭了吗?”江晏白抬眸看着她,徒手掰下来一块鸡腿。

逢欢看着他手里油滋滋的鸡大腿,舔了下嘴巴,乖顺的摇了摇头。

瞧着她如猛虎扑食般的模样,江晏白忍俊不禁的将一旁的蒲扇扔进了她的怀里,低头津津有味的啃着手里的鸡腿。

“给爷扇风,干点活儿,你就不知道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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