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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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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也连忙闭上了躺好,装睡觉。

过了一会儿,舒兰就听到有人说:“淑兰一直都没醒吗?”

平李氏说:“是啊,可怜我这媳妇儿,我侍候了她三天三夜,她还是没醒。”

那人就说:“只怕是不中用了。”

平李氏就说:“我也是怕光吃大夫的药,对她没用了。就想请各位过来看瞧瞧,是不是只有请神婆来?我没经过这种事,特的让李奶奶来看看,您年纪大,经过的事多。”

接着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难为你了,进去看看吧。”

然后就另有声音说:“哎,李大婶对儿媳妇真是好啊。”

“我一向当淑兰是亲生女儿的,难为什么啊。这会子只巴不得她快点醒过来呢。”平李氏假惺惺的还抹了把眼泪,好象真的很伤心似的。

众人又是一阵劝,也的人说什么,那是淑兰没福气,等等鬼话。又是奉承着平李氏是秀才公的娘,马上儿子就当大官了,什么的话。

任淑兰听得咬牙切齿,敢情这平李氏知道大夫来了,肯定能知道她没吃过药,也没吃过饭,就说什么要请神婆。不过是想让大家看到,不是她不救儿媳妇,是儿媳妇命当如此。这人真正是当了□□还要立牌坊的典型呢。

舒兰这才明白,为何平李氏能把原主哄得团团转了,敢情这臭婆娘比最佳女主角还会演戏呢。和这样的人相处,自己看来也得和她比着演了。

等几个人走近了,舒兰就适时地故意哼了几声,众人连忙说:“哟,好象醒了呢。”

看着围过来的人,平李氏三两并做两步,一屁股就坐在床边,假意关切道:“淑兰,淑兰,你终于醒了啊。”

“我要吃饭,好饿啊,快饿死我了。”舒兰猛咳了几声,才叫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大家都听清楚了。

有人就立马说:“哎呀,李大婶啊,你儿媳妇醒了呢,都知道肚子饿了。看来是没事,快点去煮点鸡蛋汤来给她喝。”

“是啊,是啊。这饿了几天的人,是该进了点好克化的养养。鸡蛋汤好,又快,水一烧开就成了,一点儿也不费事。”有人也说,还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去煮。

平李氏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不给舒兰吃,连忙笑道:“哪能让你们去忙活了,我自己去煮。”

这会儿,自然有人留下来和任淑兰说话,顺便照料一下她。有人和平李氏到厨房去煮东西。

平李氏表面上一副喜气洋洋的,说着什么淑兰总算醒了什么的鬼话,其实心里恨得滴血。这次,她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两人跟着她打转的人,只恨不得直接赶人家走。

因为她故意叫了这两个嘴巴长的妇人过来,原是想借她们的嘴巴,说自己对儿媳妇好的。还想着任淑兰死也能给她挣点好名声的呢。

她实在没想到,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任淑兰还能醒过来。她特特的去叫了一群人来,就是要让大家看着任淑兰落气,然后再帮着她处理丧事。

屋子里只剩下二个人了,舒兰就装作很想起身的样子,那两人连忙扶住她说:“快歇着,要什么说一声就好了。”

“麻烦大婶给我倒碗水。我渴的很。”舒兰猛清了一阵嗓子,才说。

有人就直接去端桌上的茶壶了,可是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壶里不仅没有水,里面还是干枯的,明显就是几天没装过水了。

她把那壶子给身边的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难怪淑兰不过是病了三天,就半死不活了呢。刚才她的声音嘶哑成那样,又叫着渴的很,又叫着快饿死了,只怕三天都没吃喝过了。

这么一想,两人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舒兰偷眼看过去,把她们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刚才那两个跟着平李氏的妇人,与留下在这里的两位妇人一看就有明显的区别。她就是特意做的这些。这会儿,她已经从脑子中找出了刚进来的五个人都是什么身份。自然知道各人的性子了。

她就是要让这两个人知道,平李氏所谓的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实际上连水都没给她喝过。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平李氏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妇人拿着壶子去打水了。

舒兰又装作不经意的问剩下的妇人:“婶子,我睡了多久?”

“有三天三夜了,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这位大婶话中有话的说。

“三天了啊,难怪我快饿死了,喉咙也渴的冒烟了呢。”舒兰说着还故意清了清喉咙,又逼出一阵嘶咳声。

她这特意这样说这样做的,就是让此人更加相信,这三天平李氏没给她吃喝过。

不过这位妇人却也没接她这句话,低着头没说话。

拿茶壶的人去灶房,说:“淑兰要喝水,我过来帮她打壶水。”说着也不等平李氏开口,就直接拿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壶水走了。

平李氏愣了一下,心里打了个机灵。她三天三夜没给任淑兰喝水吃东西,更别谈喝过药了。期间任淑兰虽然昏迷着,也曾叫嚷过要喝水。要是这会儿任淑兰在外人面前说点什么,她该怎么办呢?她脑子里快速转动着,看着手里的几个鸡蛋,连忙又转身往正房走去。

还说:“麻烦大家过来看淑兰,许是人多了,阳气旺她就醒了呢。今天都在我家吃点鸡蛋,多谢大家了。”

她去正房提了装着鸡蛋的篮子,又拿了半包糖才回来。原本她是准备直接放点油盐煮点蛋花汤给任淑兰喝的。她现在改变主意了,要煮一大锅荷包蛋,让大家一起吃,想用吃的堵住别人的嘴巴。

和她一起在灶房的这二位都是好吃的,就是那个年纪最大的李奶奶是真正来干活的,从灶房里拿了火,烧着了几张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屋前屋后走了个遍,才又进来,听了平李氏的话,还笑道:“不敢当。我们又没干什么。”

那二位连忙说:“哟,李奶奶,人家秀才公的娘已经鸡蛋都全下锅了,煮了一大锅呢。”

平李氏也跟着说:“今天说不得就是李奶奶来的好呢。别人不吃,您怎么也得吃。”

“就是的。李奶奶,您快坐下来歇歇。”

而此时,偏房里的任淑兰,在那位婶子的照顾下,几乎把脸都埋进茶碗里去了,她喝的太急,

居然呛得口鼻直往外流水。

两位婶子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扶着她,又是给她拍背,又是说:“慢点,慢点。”

任淑兰打小就长得白白胖胖,而现在她们手中扶的人,不仅面色苍白,还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双手更是又糙又黑,哪里还象个十几岁的年轻小媳妇啊。二人心里都在说,她爹不过是死了二年半而已,这孩子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太长时间没喝水了。让大婶们看笑话了。”舒兰喘过气了,才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因为她刚喝了半钵子稀粥,喝不下水了。故意把茶水全没咽下去呢。

几个人说话间,鸡蛋煮好了,平李氏盛了六碗,一个碗里好几个鸡蛋,满满一大碗,加了糖和油,香的令大家直咽口水。

平李氏自己端了一碗准备去喂任淑兰,又对灶房的三人说:“大家先吃。我去叫她俩过来。”

陪着任淑兰的两位却死活不肯吃,还说:“淑兰病了,正是需要进补,我们改天再来吃。”

平李氏当然非要她们过去吃。舒兰象个饿死鬼似的,两眼冒光的盯着碗里的鸡蛋,几乎是一把抢过了平李氏手中的碗,但人却因为无力,手抖的太厉害,连碗都端不住了,一位妇人连忙接过碗,说:“你躺着,我来喂你。”

平李氏连忙说:“这怎么好,我来,我来。”

舒兰才不管谁来喂了,反正眼睛死死的盯着碗里的蛋,象饿了几百年的人,连连咽口水。这副馋样,要说她不是饿慌了,肯定没人信。

平李氏连忙开始喂她,舒兰恨不得一口就全吞下,把自己噎得直翻白眼。那两个妇人连忙过来扶着舒兰,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她顺气,其中一位还顺手就接过平李氏手中的碗,舀了一小勺子汤水,说:“淑兰,吃慢点啊。”

任淑兰在她的照顾下,一口等不得一口,狼吞虎咽般的吃完了一碗荷包蛋,连碗里最后的一点汤汁都没剩下。最后,脸上还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说:“真好吃啊。我好久没吃过蛋了。”

平李氏连忙说:“你刚醒过来,还不能吃太多。”任淑兰的这碗蛋,总共才三个蛋,汤汤水水更多。

两位妇人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嘴里却说:“是啊,淑兰,饿了几天的人,是要慢慢进食。”心里却在说这孩子得有多饿,才会急成这样啊。

接下来,平李氏就边道谢边说:“多谢你们了。让淑兰先歇会儿。”说着就拉了这两人去灶房吃荷包蛋了。

她们一离开,舒兰嘴角就往上翘了翘,露出了个无声的冷笑,然后她就舒舒服服的躺好了。这一翻表演,也让她累得慌,可是效果却很好。

一碗荷包蛋下了肚,她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只要能起来了,她就不用怕平李氏会饿死她了。平李氏再怎么会装会演,她也不是原主那个傻姑娘,会累死累活的养着她,还让自己白白的饿着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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