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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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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13

段糙老汉不会养鱼儿,喂了辣的小丸子,还喂糖,还是许付从外面吃完饭回来,鼻尖的闻见俞卷嘴里又有辣又有甜,贴心毛病犯了,温声,“甜辣不能混着吃,伤胃。”

段榕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下,宽阔肩膀转过来,看向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俞卷。俞卷捂住嘴,把糖裹得紧紧的。

段榕失笑,本来要要回糖的手转而拍了下俞卷的后背,大掌盖住了整个漂亮小巧的蝴蝶骨,可怜的俞卷被这力道拍的往前载了下。

“吃吧,不抠你嘴。”

俞卷又把倾斜的俞卷拎起来站直,“身体素质这么差怎么送外卖?”

俞卷的双腿其实已经干疼的快没知觉了,他第一次离水这么长时间,走一步都像童话故事里的那样,像走在刀尖上。

“我……”

段榕拧眉,他是什么老狐狸,一眼看出俞卷的腿有问题,可是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伤,那是为什么?

“你腿怎么回事?”段榕没打马虎眼,直接问道。

俞卷下意识揪住衣服下摆,你说他胆大,他敢套个假鱼尾套真的变出鱼尾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说他胆小,他一惊一乍,真不知道怎么瞒了这么久,如果真让厉害的人怀疑,他迟早会被发现的。

俞卷一个紧张,蹦出了两个字,“坐麻了。”

谎言拙劣地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好。

段榕嫌他走得慢,搂着腰把他夹到了胳膊下走了,许付在后面撵,“二哥,出租车在前面。”

俞卷第一次被这么抱起来,前几秒都是懵的,然后就羞得想捂脸,他都这么大了,小时候父亲都没这么抱过他,俞卷咬着唇,咬了咬,溢出一声嘤。

委委屈屈的。

小手抓住了段榕的裤子,拽来拽去都不好,那手摸啊摸,就抠着裤腰了,段榕好笑,“一会儿把你二哥的裤子扒下来了我有你好受。”

俞卷胆怯地松开了爪子,他怕段榕把他扔飞。

段榕一只手夹抱着个小鱼儿一点都不累,拉开车门,把俞卷放进去了,“往里坐坐。”

俞卷手脚并用爬坐到了里面,原本很疼的腿忽然过了那个劲儿,开始变得痒起来,蹭着裤腿都痒得厉害,脱水太久,俞卷的发|情|期竟然来了。

段榕坐进来后关上车门,微微眯了眯眼,又闻到了,这次的浓重很多,不合理,不能解释的地方又出来了。

俞卷前一分钟身上都没有这种味道,现在有了。

段榕伸手捏住俞卷的后颈,不动声色靠近,“开庭的时候你要作为证人出庭,别紧张。”

俞卷耳朵通红,小男生白净漂亮的跟姑娘家,大概是段榕捏得疼了,眼睛泪汪汪,“不紧张……”

段榕抹掉俞卷唇角的辣椒,直气凛然教育,“你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俞卷低下头忍耐自己的发|情。

那丝丝缕缕的香味简直压都压不住,一个劲往外冲,好在俞卷的发|情还不到烂熟的地步,尚没有太勾引人。

等到老居民区,俞卷颤巍巍下车,眼睛一直不敢看段榕,他要赶快回到他的小地盘,要收拾自己。

许付从车窗里伸出手,摆了摆,“俞卷,拜拜。”

俞卷身体不自然地弯腰跟许付说再见。

他还小,又被发|情折磨,并不知道案子结束了,他们三人之间也没了联系,这一次的拜拜,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许付掏出手机回复廖清的信息,他扭过头,“二哥,廖队说给我们买了一箱火腿肠,感谢我们呢。”

段榕感觉到了不对,看着自己的手指,鼻尖那股香味还没散,“你闻不到?”

第一次在海洋馆,段榕闻到香味,许付就没有表现,这次这么浓,不可能闻不到,车上还有师傅,他也没说。

许付茫然,“啊?什么味?”

只有段榕能闻到,可除了段榕,没有第二个人能证明。

俞卷回到租房后就忍受不住跪坐在了地板上,两条腿在裤子下竭力交叠,想要变回鱼尾。俞卷费了好大力气额头脖子上都是汗才把裤子内裤脱下来,刚脱完,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就变回了鱼尾,肥肥的,拍在冰凉的地板上。

俞卷小脸绯红,像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终于喝到了水,舒服的差点哭。

家里没浴缸,俞卷就用花洒往鱼尾上淋水,鳞片也用小手搓洗,搓了一小片俞卷就气喘吁吁地累着了,腹鳍大开,里面粉嫩的小东西正在探出头,俞卷把脸贴在墙上,黑色的头发湿哒哒卷在脸上,唇红肤白。

小人鱼变成了小妖精。

俞卷还小,身体进入发|情|期了,人还单纯的不得了,就算是没有人的自己地盘,也羞于安慰自己,只能抱着尾巴哭,偶尔难受的厉害了,就摸摸尾巴,哭哭啼啼,“快过去吧。”

他这个样子特别依赖水,可是泡不了水,水费也不敢太多,学画画真的太花钱了。

俞卷穷的叮当响。

等情|潮褪去,俞卷就拖着自己的大尾巴上床了,虽然还远远不够,可得到一点纾解和水分的鱼尾色泽已经很漂亮了,宝石般,发着光。

俞卷趴在床上半睡半醒,夜里忽然觉得很冷,惊醒了,一睁眼,几个小时前歹徒被爆头的画面出现在了视网膜,俞卷措不及防叫了一声,害怕地嗖得缩起了自己的尾巴,卷起来抱着。

短短一个星期,亲眼目睹了两个人死亡,俞卷的小心灵受到巨大打击,后半夜几乎没安稳睡着过,次日太阳照进来,俞卷才终于撑不住阖上了眼。

光线并不明亮,有些阴暗,落在小床上的小人鱼身上,像是梦魇变成了实质,侵扰着俞卷的梦境。

睡得不踏实,冷,害怕,忽然俞卷把一只手放到了鼻子下,那经历了许多自来水冲洗,干净的一丝气味都没有,可冥冥之中,俞卷像重新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烟味不好闻,可是俞卷抱着这缕味道睡踏实了,梦境中守护神降临,那些面目全非的血脸都没了,保护着俞卷。

俞卷再次见到段榕是一个月后,是在一个马路边,俞卷的小电瓶翻了,外卖也洒了,他满脸汗,咬着唇忍住哭,一个个捡外卖,洒出来的食物也要清理,是他洒出来的,他得收拾干净。

顾不上自己膝盖上流血的伤就蹲在地上用手把食物拢在一起,然后捧着丢到袋子里,眼泪就快要掉了,身前突然投下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着俞卷。

俞卷抬起脸,闻到了属于段榕的气味,豆大的泪珠滚出来,俞卷扬了扬笑,“段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看着别提多可怜见。

段榕脸上却没怜惜表情,拎着俞卷的后领就把他拎起来了,“站一边儿去,笨手笨脚。”

俞卷就委屈难受的不得了站在一边等段榕,哭的头都抬不起来。

腿上疼,脚也疼,因为双腿就是鱼尾,他的鳞片还脆弱,现在出血了,等变回鱼尾,那块地方也是没有鳞片,露出下面的肉,很疼。

小电瓶也摔坏了,外卖也没了,钱没了,都没了。

俞卷难过的想去见爸爸妈妈,可是他坐飞机的钱都没有,他好想他们。

俞卷不知道段榕什么时候收拾好的,小电瓶也扶起来停到路边了,段榕从短裤的肥大裤兜里掏出中午喝剩下的水,给俞卷洗手。

一边洗一边教育,“娇生惯养,这点伤就哭成这样,鼻涕都出来了,自己擦干净。”

俞卷呜咽,段榕来了,他不用憋着了,哭的跟在小学里被同桌欺负了,见到家人放声大哭,但是哭着哭着又不委屈了,心里满满的,还挺甜。

俞卷动了动舌头,睁开满是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都糊住了,段二哥给他塞了糖。

怪不得这么甜。

五分钟后,俞卷坐在广场的石凳上,卷起裤腿让段榕给他消毒伤口,疼了也不哭了,勾着裤腿的手指嫩得白葱一样。

确实是娇生惯养。

段榕常年风吹日晒的手跟俞卷的小腿比起来,黑的像块碳,还是带刺的碳,因为掌心茧太硬了,破了案之后他找着了一家拳馆,这一个月有空就过去打两个小时,茧自然是只多不少。

刮的俞卷细细泛疼。

“你爸妈的遗产,为什么不要?”

俞卷毕竟是条前富二代鱼,两年前他们家还是礼洲的首富,这两年被俞卷舅舅败的是很多,可依旧有不少钱。

够买几卡车顶级浴缸的钱。

俞卷就是再没分到遗产,也不该穷成这样。

俞卷不知道段榕竟然知道他的父母,但想到段榕是侦探,他的名字也不难查,就拿出了一直说的台词,小声,“我不会,给舅舅管好。”

段榕放下俞卷的腿,自下而上注意着俞卷的面部表情,“所以一分钱也没拿?”

俞卷小小点头,重复着他的说辞,“给舅舅。”

他怎么敢要钱,他怀着那么大的秘密,什么也不敢要,能跑多远就多远,再苦再难,他都不能被发现了人鱼的秘密。

舅舅已经起疑心了,他不敢留,那些公司他也不会管,没关系的,他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尾巴就好。

段榕又给了颗他大白兔奶糖,站起身,这一次居高临下,高大魁梧,“能起来吗?能起来带你去吃饭,走。”

俞卷含着奶糖,开心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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