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个神奇的小插曲,不死原千裕和五条悟一直以为进展缓慢的关系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突飞猛进,而且还是双向的那种。
这算什么,取向狙击?还是戳到xp了?
不管是哪一种,不死原千裕对五条悟的态度都亲近了不少。
“这就是田村仁太郎的住址吗?”五条悟懒散地靠着沙发,他双手抱胸斜视着少女手机上的消息,是一个他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发来的情报。
“是山本明太郎吧。”不死原千裕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中原中也的效率果然很快,这份资料详细得就差把这个诅咒师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尿裤扒出来了。
“好像也不叫这个名字吧?”五条悟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正确答案,“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这就是他的地址吧?很近嘛。”
“对,需要向高层报备一下吗?”不死原千裕随口问道,但她这副样子摆明了是不想管他们,就算五条悟想拦她,她也会瞬间移动离开。
而且五条悟没理由会拦她。
“别理他们。”果不其然,白发男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他懒洋洋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不死原千裕正对着中原中也发来的疑似打算陪同她一去的短信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刚恢复记忆就当场被他逮住算账?不行不行,好歹给她一点时间想一下该怎么胡编乱造……咳,该怎么应付他。
思考片刻后,她抬起了头:“我是不是不能一个人去?”
“是哦,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很好,五条悟说出了她最想听到的话。
于是,不死原千裕果断地发短信回绝了中原中也,理由是最强咒术师陪她一起,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短信发送成功,她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她以灿烂的笑容迎上五条悟,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那就现在出发吧。”
她丝毫没有制订计划的打算,只要知道诅咒师的位置,那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对此有足够的自信。
“现在啊……”五条悟踌躇地捏着下巴,她还以为他有别的安排,正想改个他有空的时间,他却忧愁地说,“那你是不是明天就要搬出去了?”
不死原千裕:“……”重点是这个吗?
他继续哀叹,“一想到千裕不在就会有些落寞呢。”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眸半敛着,像雪一样洁白的睫毛无精打采地垂着,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蝴蝶耷拉着翅膀。
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不死原千裕被这个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形容词恶心到了,楚楚可怜这个词怎么想都和最强咒术师不搭边。
她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为所动地说:“那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呢。”
五条悟:?
咦,说好的好感度变高了呢?怎么是这个反应?
……
锁定了高桥健太郎(正确答案)的住址,五条悟充分展现了什么是行动派,他伸手揽住刚换好鞋子的少女的腰,下一秒,两个人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夜晚的月光自上方洒下,和路灯的光线混杂在一起,不死原千裕抬起头望着至少一米九的白发男人,他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面部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几分。
可是——
“我还没戴上帽子和墨镜。”刚换好鞋子就被捞走的黑发少女控诉地盯着罪魁祸首。
“哪有人晚上戴墨镜?”戴着黑色墨镜的五条悟如此双标地说道。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圆形墨镜,俯视着身边娇小的黑发少女,那双浅紫色的眼眸在夜晚格外幽深,轻而易举地把人拉入迷雾中却无法拨开,就像失忆前的她那样让人摸索不透。
紫色本就是神秘的颜色。
五条悟半敛着眼眸,他取下脸上的墨镜,随意地架在了少女的脸上,遮住了那双迷雾重重的紫色眼睛:“这样就可以了吧?”
“……”
不死原千裕已经习惯五条悟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举止了,她顶着一副和她画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圆框墨镜,能感受到它顺着鼻梁歪歪扭扭地下滑了一些,她大概可以想象到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滑稽。
她扶正了墨镜,笑吟吟地问:“那帽子怎么办?”
“去问高桥借一顶。”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吃了和抢劫没有什么本质上区别的话。
他歪打正着地喊对了目标人物的姓氏。
高桥健太郎是能够将人或物的记忆提取出来的诅咒师,比起和不死原千裕结仇的可能性,他的履历看上去更像是拿钱办事。
听说之前那帮人因为她特地杀了一个能够读取记忆的异能力者,搞得不死原千裕很好奇,用得着为了她的记忆大费周折吗?
请问她的真实身份是茵蒂克丝吗?
但五条悟不像上条当麻,更像一方通行……
——打住,脑洞要适可而止。
不愿那帮人是为了什么,拥有完整的记忆再下结论是她最近得到的血淋淋的教训,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高桥捉拿归案。
“走吧,五条当麻!啊不对,咳咳……”不死原千裕仿佛无事发生地正色道,“走吧,悟。”
五条悟:“……千裕,你最近在看《魔法禁目录》吗?”
……
激烈的战斗场面——
很抱歉,那是没有的。
在强大的实力差距下,结束战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戴着圆形墨镜的黑发少女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精致的咖啡色小皮鞋踩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中年男人,不高不矮的高度完美地起到了垫脚的作用。
她优雅地将手肘搁在沙发的扶手上,白净的手托住了下巴,高高在上地睨视着脚下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中村勇太郎先生。”
“我叫高桥健太郎!”瘦弱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反驳。
“我管你叫什么。”不死原千裕放下了翘起的另一条腿,恶狠狠地碾着他的手指,岁月静好的矜持模样瞬间破碎成了粉末,高桥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她阴森森地压低声音,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索命厉鬼,“真勇敢呢,伊藤先生,连我都敢阴,敢问您有几位母亲?”
高桥痛得声音颤抖:“我、我只是收钱办事……!”
“是么,那你知不知道你收的钱刚好用来给你置办殡葬一条龙?”
黑发少女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高桥的手指上,他的脸色像烂菜叶一样糟糕,但他偏偏被她用能力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像败犬似的趴在地上。
不死原千裕蹲在了高桥的面前,粗暴地扯起了他的衣领:“连什么人是你不该动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
少女冰冷的眼神如刀子般扎在他的身上,镜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滑下鼻梁,露出那片仿佛将人引向死亡的毒药般的紫色,高桥健太郎害怕得不敢吭声,他的瞳孔因恐惧而颤抖着,后悔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千裕~”
一个轻佻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几乎要凝聚成实体的杀气,白发蓝眼的男人像逛街似的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双手随意地搭在了沙发背上,“这家伙的帽子不太好看,一点都不适合你。”
不死原千裕松开了抓着高桥的衣领的手,她撇了撇嘴:“我也没想要大龄剩男的破帽子。”
“……”同样是大龄剩男的五条悟感觉自己好像也被内涵了。
黑发少女把玩着手中的珠子,她将它轻轻抛起又接住,如此不断地反复,仿佛它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珠子,而不是承载了她的记忆的珍贵宝物。
“谁看过?”她不冷不淡地问。
“没、没有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少女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那个栗花落竟然没看过吗?”
高桥颤颤巍巍地说:“他前天才付清了委托费,必须付清了才会给他……但他最近似乎很忙,一直没时间来看,本来约好了后天来取的……”
但现在他一定不会来了。
“看来我们来太早了,本来可以一网打尽的。”五条悟遗憾地说,“交给那群老东西调查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但他白付了一笔钱。”不死原千裕收起了那颗血红色的珠子,不再将它抛起,“这东西要怎么用?”
“咽下去就可以了……”
“呜哇,好恶心,跟着一个中年大叔那么久的珠子居然让我一个妙龄少女咽下去。”不死原千裕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看来回去要好好清洗才行,“如果让那个栗花落咽下去了,我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了?”
“是、是的……”
这个回答一出,蹲在地上的黑发少女明显不太开心,她一言不发地托着下巴注视着高桥,那个眼神分明是在思考要不要当场弄死他,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奈何他在能力的束缚下动都动不了。
许久,她终于做出了决定:“算了,把他交给那帮老东西处置吧。”
五条悟歪头注视着插着外套口袋站了起来的黑发少女,被她半挡住的高桥健太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粉色马克笔在瘦弱男人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写下了一行字——
“不可以说谎。”
略带上扬的语调读出了那行字,五条悟笑吟吟地看着向他走来的黑发少女,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你是乌姆里奇吗?”
“不要把我和那种角色相提并论。”不死原千裕抗议道,那天回去后她特地连夜补完全套小说和电影。
她停在了白发男人的面前,摘下了鼻梁上的黑色墨镜,露出了紫水晶般清透的杏眼,眼底是浅浅的笑意。她反手将属于他的墨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遮住了那双漂亮得动人心魄的苍蓝色眼睛,像是给一件绝美的藏品盖上了煞风景的防尘罩。
“回去吧。”不死原千裕说。
少女的指腹无意间蹭到他的鼻梁,墨镜带着还未散去的余温,归还私人物品这一举动让他心里不太舒服,而当她的手即将远离自己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五条悟下意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仿佛她即将离自己远去。
“你去哪儿?”他问。
“嗯?”不死原千裕奇怪地打量着他,但即将恢复记忆的情况使得她的心情还不错,她愉快地弯着嘴角,用轻松的口吻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和你一起回家啊,你问的什么蠢问题?”
话语中的关键词让五条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他松开了少女纤细的手腕,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和我各奔东西呢。”
不死原千裕好笑地说:“我哪有那么果断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