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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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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秋千再好玩也是会玩腻味的。

没过两天,楚栀有开始找其他的事做。

“无念,你午间要去做什么呀?”

楚栀虽然知道无念不爱自己总是去叨扰他,可万佛寺除了无恙主持就只剩他一个活着并且会说话的存在。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哑巴,楚栀只能经常没话找话的同他搭话。

反正烦得是他,又不是自己。

“浣洗衣物。”

“那我跟你一起去。”

“楚施主,你可否记得上次走丢的事。”

无念提醒楚栀,上回她要跟自己出去而遭的难。

楚栀的理解却是与他的意思南辕北辙,她颇为大度的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上次你害我走丢的事,看在秋千的面子上,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了。”

无念噎了噎,他解释道:“楚施主,我的意思是......”

楚栀兴致盎然的道:“你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话说回来,你一般都去哪里浣洗衣物呀?”

楚栀仰着脑袋,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这让无念的拒绝顿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离万佛寺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溪流。”

“山间的溪流是不是很凉呀。”

“嗯,很凉。”

“哇,那我更要去了。”

“可是......可是楚施主你的衣物不是已经交予我洗了吗?”

“那是以前,今日我要自己动手。”

之前素阮落网,楚栀便以轻薄一事,威胁了无念让她帮她浣洗衣物。

无念的劝告,不仅弱的没有说服力,更加大了楚栀的兴趣。

“什么时候去呀,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一会儿......便就要去了。”

“啊,这么快?”楚栀随意的挖了几口斋菜,便放下碗筷,“那我吃好了。”

“慢些吃,还来得及。”

“那你可不许自己走了,要等我哦。”

“你不用怕我跑了,我待会还会过来收拾碗筷。”

“哦,是啊,我差点就忘了,那一言为定呀。”

“一言为定。”

有了无念的许诺,楚栀这才重新端起碗筷,奇了怪了,这和尚的手艺怎么好像越来越好了,自己居然都开始愿意吃了。

午膳过后,两人正式向小溪流出发。

走了快一刻钟之后,溪水奔流的声音便很是悦耳的萦绕在耳侧,楚栀小跑着到了溪流前停下,她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

凉爽的温度,在这夏日里很是沁人心脾。

楚栀把两只手都伸到了水里感受这份舒畅,她笑着回过头朝无念道:“臭和尚,你快来呀,这水温凉的正正好呢。”

无念不紧不慢的走到溪流边,他放下手中的木盆,按部就班的开始浣洗衣物,楚栀玩了会水,便就聚精会神一般蹲在他的身旁,很是新奇的看他浆洗。

良久之后,楚栀道:“能不能让我试试?”

无念无甚表情的说:“不能。”

楚栀蹙眉道:“你既然不答应让我洗,那还带我出来干嘛?”

无念低头自顾自的浆洗衣物:“这种粗活,你做不来的。”

楚栀不服输的道:“谁说的,你不让我试,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无念知道不让楚栀试一试,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便只能让她试了,自己放弃。

楚栀像模像样的学着无念道动作,搓洗着衣物,可搓了一会她柔嫩的掌心就开始发红,传来了发麻的痛意。

可是她才开口说了大话,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肯定会被这和尚嘲笑的。楚栀没得后退,只得皱着眉头继续浆洗。

“还是让我来吧。”

无念见到楚栀发红的手心,主动解围道。

楚栀听见了,便立时把手里的衣服还给了无念。

“这你说的哦,不是我临阵脱逃,不想洗了哦。”

无念接过楚栀还给他的衣物,低着头开始浣洗。

“是我说的,这些衣物我自己洗就好,楚施主你便先回去吧。”

“什么嘛,嫌我没用,又开始赶人了。”楚栀抱怨道。

她不认识路,一个人回去肯定又会迷路,再者楚栀觉得就算是在外面看无念浆洗衣物,也比闷在寺庙里强。

“若楚施主你想留在这里,可否别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哪有盯着你看啊......”楚栀反驳道,“我是盯着你的手看好不好,你不要混淆概念,栽赃嫁祸我啊。”

无念转了个身,背对着楚栀。

楚栀不甘示弱的又走到他的身前,她气呼呼的说:“让我看一下,你是会少块肉吗?”

无念回道:“会。”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好端端的就开始发作,我又惹到你了吗?”

“没有。”

“那你无缘无故的针对我。”

无念抬头看向楚栀,他颇有些无奈的道:“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看,不是故意针对你。”

楚栀高涨的怒火总算是熄灭了些,她嘀咕道:“不喜欢人盯着看,是什么臭毛病啊......”

楚栀自顾自的生了会闷气,但马上她就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复又蹲在了无念的身侧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人盯着你看啊?”

无念刚惹毛楚栀一次,却还是有些冷淡的说:“这个你无需知晓。”

楚栀暗暗的瞪了他一眼,眼尾扫到他微红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就伸手摸了上去,她歪着脑袋好奇的道:“这一次,你的耳朵又是为什么会红呢?”

无念立马伸手扯下楚栀的手,他冷声道:“楚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些。”

楚栀站起身,泄恨般的踢了无念一脚,就转头沿着溪流往上走,等离得他足够远的时候才停下。

“臭和尚,烂和尚,气死人不偿命和尚!就让你用我的洗脚水洗衣服好了。”

楚栀褪去鞋袜,在无念浆洗衣物的上游泡脚,可她忘了那一堆衣物里,还有一两件是她的。

正当她楚栀泡的惬意之时,滑腻的触感盘旋着她的小腿而上。

“臭和尚,救命啊!”

楚栀觉得自己这次逃婚是不是因为是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才会这么的倒霉透顶。

这接二连三的不是疹子,就是虫子,现下又是蛇,是想怎样啊!

无念听到她的尖叫声,便赶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连因为搓洗皂角而在沾在手上的泡沫都来不及洗,就向着楚栀的方向跑去。

他才不在她身边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怎么就又出事了呢。

纵使无念已经拼尽全力拔足奔向楚栀,可因为她那一声尖叫,惊动不仅是无念,连盘桓在她小腿上的水蛇也被她音波给震动到了。

于是,本来安安静静可能还没那么早出事的楚栀,小腿上立时便有了两个血洞。

而在她眼皮子底下犯案的水蛇,成功作案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沿着溪流跑了。

等无念到的时候,楚栀已经把腿从水里抽了出来,抱着头在溪流边啜泣了。

“你先别哭,发生了事了,同我说说好吗?”无念的语气轻柔。

楚栀抬起头,她的泪眼朦胧,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

她抽泣道:“无念......呜呜呜。”

无念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眼泪,他温声道:“你说,我在听。”

楚栀的眼泪争相逃出眼眶,她有些绝望的道:“我好像就要死了。”

无念心里一惊,忙问她是出了什么事。

楚栀抽抽噎噎的说:“我刚才为了想报复你,就在溪流的上游泡脚,可是......呜呜呜。”

无念倾身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柔的安抚她的背,他很是温和的说:“可是什么呢,你慢慢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楚栀的哭声渐渐的停了下来,她的脑袋扣在无念的肩上,糯糯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报复你,可是我不应该有这么惨烈的报应啊。”

楚栀说着说着,又惊慌的哭了起来。

这是无念第三次看到楚栀哭了,每一次她都哭的让他心乱。

“没事的,没事的,你先说出了什么事,我再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

楚栀从无念的怀里离开,她把自己的脚伸到无念眼前,无念见到那一片玉白,便连忙转开了眼睛。

“阿弥陀佛,楚施主,这于理不合。”

“是你说的,你会帮我一起想办法的,你说话不算话。我都被蛇咬了,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你还在管这什么男女大防。”

楚栀的眼泪像是不值钱一样,倏地划落眼眶。

无念皱起眉,妥协的去看那泛着粉色的玉足。

“咬伤你的蛇呢?”

“我的脚还在水里泡着的时候,就已经跑不知踪迹了。”

“是水蛇咬的吗?”

“如果水里的蛇是水蛇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无念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安慰楚栀:“傻瓜,这溪流里的蛇打底都是无毒的,你不要害怕。”

楚栀还是继续流泪,她哭着说:“你肯定是骗我的,蛇怎么可能会没毒呢?你肯定是想让我不那么难过的死掉,才说谎话安慰我的。”

无念揉了揉她的脑袋,肯定的道:“真的,我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我真的不会死吗?可是我的腿上有两个血洞,看起来这么的触目惊心,万一这水蛇有毒,蛇的毒液肯定都进去,我也必死无疑了。”

楚栀的眼泪又要决堤了,无念为了让她安心,便低头去吮吸她的小腿上的血,她惊了惊,想要把腿抽回去,无念却固定着她的腿,不让她抽离。

片刻之后,无念抬头把嘴里的血水吐出。

“你疯了吗,这样你也会死的。”楚栀哭着道。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说过了,这水蛇无毒。”

“可是万一呢?”

“倘若有万一,你死了,我陪着你,你就不用害怕了。”无念柔声的道。

“你真的疯了。”

无念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想,遇见你,我又怎么能理智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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