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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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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凉风吹了进来,周顾起身把阳台的落地窗关小了一点。

“不知道我家的落地窗有没有关好。”林幕看着窗外,小声说道。

周顾回到餐桌前坐下,“你家......不回去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我爸妈都不在家。”林幕摇头,喝光碗里的最后一点白粥,“除非是进贼,不然什么事都没有。”

周顾看了一眼林幕,想起他昨夜说的那些梦话,没有再搭腔。

......

周顾说他住处后面拐过一条街有一片菜市场,林幕跟在周顾身后七拐八绕了好几次还没有见到他说的地儿。

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林幕有点不想走了,“要不咱俩踩个单车去吧?”

这是一片小胡同,因为刚下过雨,地上低洼处积了很多水。可能是因为早上,四周也没什么人。

“到了。”周顾说着拐过一个弯停下脚步。

林幕抬眼看去,果然见前面就是一片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很热闹,卖菜的大叔大妈脸上热情洋溢。

一个卖猪肉的中年大妈看见周顾,笑着招手,“小伙子买猪肉吗?我家猪都是自己养的,健康好吃,要不要买一斤试试?”

她说着还拎起一条切好的五花肉到他俩跟前,表示你看我家猪肉是真的不错。

周顾转头去看林幕,用眼神询问林幕,你做饭你说了算。

“那多少钱一斤?”林幕问。

大妈喊价十六元一斤,林幕指了指她手上的猪肉,“能不能十三?”

大妈皱眉,说道:“小伙子,你看我这猪肉这么好,你去哪里再找啊,不能少了,就十六一斤。”

“十三,能就买,不能我就不买了。”林幕转身作势要走。

周顾张了张嘴,想抬手拉住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了好了......小伙子你可真能讲价,十三就十三。”大妈连忙喊住林幕,“看你长这么帅,我就十三卖你了,其他人我可不干......”

大妈一边碎碎念,一边麻溜地装好了五花肉。

林幕眉开眼笑地接过她手里的肉,对着身后的周顾挑了挑眉。

周顾看了他一眼,“有这么高兴吗?从十六降到十三,便宜了三块钱。”

“有啊,我凭我自己本事砍的价。”林幕说:“而且买肉不砍价是没有灵魂的!”

后面林幕又陆陆续续地买了鸡肉,虾,白菜,甚至还买了咸鱼,这些菜全都交给了身后的周顾拎着。

回到周顾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周顾将买好的菜拎进厨房,林幕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搭把手?”林幕抬脚走进厨房,对看着他的周顾说。

周顾看了他一眼,将一旁的围裙递给他,“......可以,我负责洗菜切菜?”

“行啊。”林幕看着周顾手上的东西,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我不想戴花围裙,有其他的吗?”

“没有。”周顾把围裙扔给他,看着面前的一堆菜,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林幕一把接住,一边围一边说:“围着这个我就感觉自己像个中年大妈,整天待在厨房的那种。”

这花围裙是真的花围裙,上面有五颜六色的小花,大小形状还不一样。

“为什么你家的围裙这么丑?”林幕问。

周顾转身看着他,林幕已经围上了花围裙,他穿了一身休闲的黑衣黑裤,外面套着件花花绿绿的围裙,莫名地有点喜感。

“大妈没你这么讲究。”周顾嘴角轻轻勾了勾,将包装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砧板上,问:“这咸鱼你打算怎么做?”

林幕走到他身边,想了想,说:“蒸猪肉。”

“你会?”

“废话,不会我买来是给你做啊?”林幕白他一眼,“你该不会没吃过吧?”

“吃过,少吃而已。”周顾说。

林幕笑道:“我还以为你没吃过这么接地气的菜呢。”

周顾不语,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林幕买的是小白菜,周顾一片片的掰开,清洗里面的泥沙,洗好之后放到旁边干净的盘子里。

林幕让周顾找来了一根牙签,对着虾屁|股挑起一条细细的线,对周顾说:“这是虾线,是排泄废物的,都是脏东西,不能吃。”

周顾看着他,没说话。

林幕啧了一声,“看着我|干什么?动手帮忙啊。”

周顾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学着林幕的手法,开始一个个的清理虾线。

“虾你打算怎么吃?”林幕转身拿出了他刚开始买的五花肉,“我只会白灼。”

“白灼就白灼,”周顾一边挑着虾线,一边说:“能吃就行。”

“你不挑就行。”

林幕把摆弄好的咸鱼和五花肉放到电饭煲的蒸笼里,盖上锅盖后,来到洗手盆边帮着清理虾线,一盘虾周顾只清理了几只,还剩下一大盘。

“你怎么这么慢?”

林幕手脚麻利地一挑,一只虾就清理完成了,而周顾还在寻找下手的位置。

周顾停下手来看着他。

“以前我小的时候奶奶很喜欢买虾,每次我都在旁边看她清理虾线,一下一个。”林幕自顾自地说起来,“手比我快多了。”

“不过我奶奶做虾的方法有很多,焖,炖,炒,清蒸做的都很好吃。”林幕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但我就只会白灼。”

“那你奶奶现在呢?”周顾问。

林幕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去世了,都六十多岁了。”

“抱歉。”

林幕将手里的虾全部清理干净,又过了一遍水,才说:“没事,都过去很久了。她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四五岁,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发生林芳那件事情,说不定奶奶现在还好好的,在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林幕叹了口气,察觉到周顾还在看着他,转头对他笑了笑,将手里的虾递给他,“放一边去吧。”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子,咸鱼蒸五花肉,白灼鲜虾,上汤白菜心,还煲了一锅鸡汤。

“试试看怎么样。”林幕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周顾面前,说:“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饭呢。”

周顾喝了一口汤,闻言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杜淳也没有吗?”

林幕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还真没有特意给他做过饭,大多数都是我做好了他过来蹭吃的。”

他说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鸡汤,鸡汤色泽鲜亮,香味浓郁,味道还是挺不错的,林幕自己很满意。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家,只是偶尔过来陪我吃饭,嗯,杜淳他妈妈做饭也挺好吃的。”

“所以......”林幕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自己碗里,对着周顾说:“除了我家人,我第一次给别人做饭吃,你感动吗?”

“既然这样,吃饱饭就你洗碗吧。”周顾闻言看着他,“我会更感动的。”

“哪有你这样的啊,”林幕停下筷子,瞪着周顾,“做饭的人不洗碗这个原则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周顾说。

“那这样我太吃亏了!”林幕说:“早知道就不给你做饭了。”

周顾笑了笑,没说话。

林幕不死心地说:“要不......咱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洗碗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周顾说。

“你......”林幕瞪着他,气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行吧,玩。”周顾放下筷子,伸出右手,看着林幕。

前面两次两人都是平局,最后一次林幕出剪刀,周顾出石头。

“我赢了。”周顾说:“乖乖去洗碗吧。”

“我应该把规则改成赢的人洗碗才对。”林幕捂住脸,故作悔不当初的表情。

周顾的眼睛弯了起来,他喝了一口汤,说:“晚了。”

......

林幕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的朋友圈,没有新的动态。又点开周顾朋友圈,背景是一张落日图,看得出是手机拍的,应该是他自己拍的。

向下滑,没有什么新的动态,朋友圈看空空如也,林幕撇撇嘴,真的是比周顾的脸还要干净。

林幕抬脚继续往前慢慢走着,距离上次借宿在周顾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他没联系周顾,也没有去学校。

他这一天都在外面瞎逛,刚从网吧出来,走的有点渴了,看见路边有个奶茶店,推门进去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林幕坐到了窗边,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马路,想着晚上要去哪打发时间。熄屏很久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林幕看了一眼接通电话:“喂?”

“林幕,你在哪呢?”对面的声音很嘈杂,说话的人嗓门也很大,对着手机吼道。

服务员送了点好的奶茶过来,林幕一边拆吸管,一边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皱眉回答:“在外面瞎逛呢,干嘛?”

“去酒吧不?”对面的人问。

“不去。”林幕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刚泡完网吧,他不想再泡酒吧了。

“啊?真不来啊?”对面明显有点失落,又嘀咕了句:“周大帅哥在呢,不来我就不跟你聊了哈。”

“你刚才说谁在?”林幕停下手里的动作,刚顾着喝奶茶没听清。

“周顾啊,妈的,不是你朋友吗?”对面说。

“嗯,是啊。”林幕脑子转了转,想到自己好多天没有见过周顾了,问道:“在暮色?”

“对,要来就快来。”对面说完就挂了。

林幕骑着摩托车到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顶着一头黄发的王阳,正使劲对他招着手。

“看见了,”林幕从摩托车上摘下头盔,对着王阳说:“别摇了。”

“嘿嘿......刚不是说不来的吗?”王阳看了眼林幕,然后转身往暮色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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