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踢了踢桌角,等得?一脸不耐烦。
“这位小?姐，你想要拖延时间我们?陪你慢慢耗，反正这栋大?楼只有我们?一家公司,你耗得?起我们?更耗得?起。”
肖似连连摇头：“怎么会呢,我想早点回家,怎么会骗你们?呢。”
“不是最好！”HR哼了一声。
十分钟后苏毓问第?二次来电,她?表示自己手机里没钱,但可以取现金送过来。
“能送现金？可以啊,你叫她?赶紧过来吧！”
男人一看就是这里的领导，说话很有分量。
肖似等了等，总算等到苏毓问。
不过不止她?一个,还有刑警中队的警察。
“放下东西，举起手，都?跟我出来！”
楚颜举枪踹门,一气?呵成。屋子里刷刷出来二十多个人,押到楼道排排蹲。
“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有的话揪出来！”
发布号令的是一位面容冷厉的刑警，他将枪别在腰际，踹了地上刚刚那位不老实的头目一脚。
“队长,没有了。”一位年轻刑警查看之后出来汇报。
“收队！”
高?冶瞥了眼肖似和苏毓问，对楚颜说：“你这两位朋友一并带走，队里说。”
“明白。”楚颜接话。
*
“肖似,这次捣毁诈骗团伙你功不可没，笔录到此为止,你和毓问姐先回去吧。”
楚颜合上日志，看到肖似精疲力尽，决定先放她?回去。
明黄的灯光刺痛肖似的眼,今天一天过得?云里雾里，肖似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
“那些人真的被一锅端了，这么严重？”她?反复确认这不是在演习。
楚颜放下笔，很认真地告诉她?：“是真的，警方盯他们?很久了，只是最近那里出没的人少，无人报案，所以才没有行动。你今天算是误打误撞，协助我们?顺利破案。”
“好吧，看来有时候犯点蠢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她?抬脚出去跟苏毓问汇合，走到门口?时撤回。
“今天的事你不会告诉慕闻詹吧，我怕他……”
她?摇摇头，又觉得?自己多虑。他早就对她?不耐烦了，怎么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呢。
楚颜说：“虽然不该这么早告诉你，但我们?这次会将这起案件当作典型案例发布在官网上警醒群众。放心，到时候你可以用化名，没人知?道。”
“化名……好吧，你们?公安部门办案我不好说什么。只要打码，我没有意见。”
有人能以此为警醒不再上当受骗，肖似转念一想，算积善行德了。
“放心吧，你会没事。”
和楚颜聊完，她?出去找苏毓问。
苏毓问刚从另一间审讯室出来，人也累到不行。
肖似看到她?被自己连累，登时愧疚感?爆棚。
她?走到苏毓问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毓问，把你扯进来，害你撇下那么一大?堆工作，对不起。”
苏毓问抱了抱她?：“你道什么歉，犯罪的是那群诈骗团伙，这次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咱们?算做了一件大?事。好了，你累了吧，这么晚，你到我那儿去住吧。”
“毓问。”肖似犹豫，似乎还有话要说。
苏毓问仰头：“哎呀，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无非是害怕我不让你住在外面。OK，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通再告诉我。还傻站干嘛，快跟我走！”
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她?，肖似感?动的同时愧意更甚。
“好啦好啦，我跟你回去，你对我最好了。”她?笑眯眯地搭上苏毓问的背。
*
第?二天一早肖似离开苏毓问公寓，她?怕白岚担心，便?早些回去。
果然，白岚以为她?被人绑架，急得?要报警。
“说实话，我们?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我怎么觉得?你关心我比关心你爸妈还多呀。小?岚岚，你对我这么好，你家里人知?道吗？”
本?来是打趣的话，肖似随口?一说，没想到白岚反应过度。
“你别笑话我，我得?了某些人的命令要好好照顾你。要是你出事，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某些人，什么意思？”肖似敏感?。
白岚避开她?的视线：“没有，我跟你一样都?是随便?说说，别多想。”
“真的？”
肖似伸手去挠她?的痒痒，“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今天不准出去。白岚，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坦诚吗？”
白岚挣扎，但力道狠了，她?痒得?滚在沙发上停不下来。
“我说我说，你放开我。”
在肖似的注视下，她?终于老实交代。
“其实我是……”
“柏特助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肖似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缘分，租个房子都?能租到一个熟人？
白岚抱了个枕头，愧疚：“其实那天在医院看到我哥我本?来不想陪你继续演的，但是吧，我看你好像挺专注，就没吭声。那个慕总，我哥的老板，之前见过我一次，他应该是看到我才知?道你在骗他。肖似，对不起啊，因为我，把事情搞砸了。”
后来的事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肖似不得?不感?叹，命运无常啊。上天若想考验一个人，哪管什么是非偶然，如慕闻詹所说，一切净是自己胡作非为，哪里怪得?了别人。
“那我从一开始住这里他们?就知?道了？”掠过这个话题，肖似发起新一轮拷问。
白岚摇头：“不是的，我招租我哥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肖似，我还没问你呢，你跟慕总什么关系啊，他那天见到你很是紧张的样子，难不成你是他的女?朋友？”
空气?静默几秒，肖似暴汗，她?的提问速度实在比不上白岚的八卦速度。
见她?沉默，白岚一本?正经地开始瞎掰。
“啊，我明白了。照一般电视剧的演法，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你跟慕总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慕总没法只得?叫人保护你，于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我们?兄妹身上。我传递情报，我哥负责撮合你们?，坐等大?团圆结局。”
她?歪着头，问：“所以，现在是第?几个阶段，我们?还要怎么做你们?才能结束？”
“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少看电视剧好不好。”被电视剧荼毒太深，肖似连连感?慨。
“那你告诉我嘛，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你躲到我这儿来，真不是因为赌气?？”白岚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肩。
肖似摊手：“用你的脑袋瓜想想，我浑身叮当响，哪里像他的女?朋友？所以，别问了，我们?没有关系。”
她?也想有啊，不然不会因为后悔跑去百慕上班，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以前慕闻詹对她?百般好推三阻四，现在轮到他放手，她?却?恬不知?耻地回去找他。总而言之，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确实作。
“是嘛，我不信。”白岚盯着她?看好一会儿，表示狐疑。
肖似忙绕开这个话题：“对了，我还想知?道你怎么会是柏特助的妹妹呢，你们?看上去不太像，难道又是表兄妹？”想起楚颜，也完全看不出来是程厉延的表妹。
白岚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拆开：“我们?是亲兄妹，只不过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而已。至于你说看不出我俩像，可能是因为他爱板脸，我长得?太美?的缘故吧。”
最后一句还不忘小?小?地自恋一下，肖似扶额。
“好了，我不纠结你的事情，你也不许再纠结我的事情。”
她?回房，打算再找一找有没有兼职之类。
“那碗筷麻烦你啦，我去值班了。”白岚起身，换衣裳。
*
傍晚，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出来。”
莫循……都?让他远离她?了，他怎么还给她?打电话？
肖似按兵不动。
“我没时间。”她?说。
莫循不恼：“没时间我就一人回去，你没接到电话，可以装作不知?道。”
“什么，你是说我奶奶那边又出事了？”
肖似以为是这件事，急冲冲换衣服出门，当她?上车，却?发现自己被诓了。根本?没这回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拿我家人身体开玩笑有意思吗？”她?瞪向莫循。
对方一脚踩上油门：“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脑补。你家人是想关心你，鉴于你换了号码，我帮忙转达一下有问题吗？”
“那你说什么回去不回去，你不是在误导我吗？”
“后面几天出差会经过白寒市，我回家看看也没什么吧。”
不得?不说，他的无赖超出了想象，肖似怒火中烧。
她?捶了捶车门：“那你放我下去，我不跟你走，你个大?骗子！”
“来不及了，前面就是我预订的餐厅。这么晚，吃顿饭也是好的。”
厚脸皮令人叹为观止，肖似就这么被诓骗进去吃了一顿。
晚饭后，他没有送她?回家的意思，而是拿出昨晚的两张票。
“这么好的音乐会，不听可惜。现在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去不去？”
这个混蛋，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敢情是想借花献佛，肖似气?死了。
“要去你去，我不去！”
怎么说都?是为慕闻詹准备的，被他截胡，她?心里这团火越烧越旺。
“是嘛，你不进去的话我就丢给门口?的黄牛，想想，一张票也能卖个八百上千。”
人头攒动的门口?，人群中间的吆喝声不断。他晃了晃手，朝其中一位走过去。
肖似一把抢过：“这是我朋友好不容易才托人买到的，不许你送人。”
什么人呐，她?腿一蹬，甩头走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