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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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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昔身上脸上全是言匪的血,她吓得惊叫了起来,守在外面的阿瑶、彩雀还有固平立时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得这一幕也是吓坏了,忙着人去请就住在西厢房的陈然。

“陈神医,陈神医,你快救救哥哥吧……”

怀昔被彩雀和阿瑶扶着往后退了几步,给陈然让出位置来给言匪看诊。

苏氏和言灵听闻消息也来了,也吓坏了,但不敢给陈然添乱,只能无措地在一边守着。

陈然看着言匪这样就头大,说话的语气自然算不上好。

“这人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不就皇上来看了一眼吗?”

“不……是……是我……”怀昔哽咽着,“早知道我就不跟哥哥犟了,顺着他点,说什么应着就是了……反正……反正以后的事儿了……谁说的准啊……”

陈然见得怀昔这样,心有不忍,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人,叹了口气:“王爷哪里是你一两句话就能给气着的?只是毒发了。”

怀昔满脸是血,眼泪流个不停,一张小脸花得不成样子,身子更是颤抖不止。

苏氏看不下去了,劝道:“下去收拾一下吧,你这样为娘也担心啊。”

怀昔摇了摇头,一双眼还是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生怕一眨眼这苍白脆弱的人就不见了。

苏氏和言灵面面相觑,也不好再劝,一干人就静静在旁等着。

怀昔站在一边,一手紧紧捏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她感受着手腕的脉动,强而有力,那是现如今的言匪所不再有的。

她方才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那般苍白无力,她不想……不想看着他死……

有什么法子呢?到底有什么法子呢?

她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腕越攥越紧,摁着手腕上的青筋,她好似感觉到了血液在自己身体里流淌,那是来自生命的呼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因着自己方才太过用力导致血液不通畅,已然胀红一片,她万分慌张地松开手,可也在这时候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一半胡人的血啊,对,有一半胡人的血……

她想起了自己娘亲同自己说过的话。

或许可以试试!

陈然折腾了得有两个时辰才罢手,当他起身面对苏氏和怀昔她们的时候能瞧见他额头上带有薄汗。

“王爷暂时无事了,只是还须得静养,情绪也不易过于激动。”

怀昔点头应下了,但她不忘问起前几日陈然拿走的那一匣子巫毒。

“陈神医,我娘亲留给我的那一匣子巫毒跟哥哥所中巫毒可是有一样的?”

陈然遗憾地摇摇头:“没有,这几日我没日没夜地都将那些个巫毒试了,可没有一个巫毒是一样的,连相似的都没有。我只有循着这些个巫毒及其解药试着找找巫女配制这些毒物和解药的手法,可这是最愚蠢也是最缓慢的法子。”

怀昔没答话,忧心忡忡地低下了头,心想,只有这个法子了。

言匪醒来的时候夜已深,怀昔忙去给他倒了杯早早煨在炉子上的热水来。

言匪微撑起身子抿了口,当即皱起了眉:“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怀昔双眼闪了闪,而后笑道:“我方才还喝了两杯呢,没什么怪味儿啊,估摸着是哥哥你刚醒,嘴里没味儿,现如今吃到什么都是怪的。来,再喝点。”

言匪不疑有他,垂首将一杯水给喝完了,可这甫一喝完怀昔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昏睡了那般久,刚醒,该是有些渴的,再喝一杯。”

言匪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唇瓣,点点头又将这杯水给喝了,眼见着怀昔还要给他倒一杯,他忍不住就笑了。

“你这是做什么?致力于用水将我灌个饱吗?我竟不知我们家已如此艰难了。”

怀昔羞红了脸,将茶杯放回了一边儿的梨花木桌上。

“我已唤了阿瑶去端粥,你刚醒,吃点流食对身子好。”

“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言匪说着朝怀昔伸出了一只手,怀昔看着这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眼眶一红,乖乖地握上了。

“将你吓坏了吧?”

怀昔坐在床边,埋着头不吭声,可言匪是躺着的,一眼看到了自她眼中滚落的泪珠,就这样直直掉下来,然后浸润在衣裙上,再寻不得踪迹。

“好像我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生死面前,人人一样。

怀昔抓着言匪的手又紧了紧,哽咽道:“不要对不起,要你好生活着,为了我……一定……一定不要放弃。”

她再说不下去,将脸埋在了他的手心里。

翌日一早,言匪觉着自己身子好些了,便着人去将叶崇光、费玄等人寻了来,还是查他被人暗害一事。

此事明面上可以不查,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暗地里的寻探摸索是必不可少的。

“那箭头可寻到了?”

当时他领着人去追带着残兵逃窜的明王,在与明王交战的时候他们却遭遇了埋伏,那些个人显然潜伏已久,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他一个。

那些个人的身法很是灵活,只趁乱朝他射箭,并不参与多余的打斗中来。

他们眼见着一击未中又再一击,而就在这时候有人趁机给他放了个冷箭,那箭矢堪堪擦过他胸前,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就在这时候得手的,至于遗落在那场乱斗里的冷箭却是一直没寻着。

叶崇光忙半跪了下来:“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言匪半坐在床头,时不时地轻咳两声,一直没有开口,饶是如此叶崇光也被他周身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怀昔不知屋内的紧张,恰在此时敲响了屋门,声音略带急切:“哥哥,你书房里突然多出来个物件,我先前收拾书房的时候从未见过,就打开来瞧了瞧,竟是支带血的箭矢。”

言匪藏在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拢起:“拿进来我瞧瞧。”

怀昔将东西递到了言匪眼前,心头惴惴:“这是什么?是不是伤你的那支箭啊?”

这带血的箭矢不吉利,又平白出现在屋里,她也只能如此猜测了。

言匪伸出苍白修长的右手将匣子里的箭矢拿到眼前定定端详了半晌,而后将箭矢轻轻放回了木匣子里。

“应该是了。”

话罢,他便抬头看着叶崇光和费玄,两人心头一凛,立时半跪了下来。

“属下护卫不力,竟叫人潜了进来也不知晓,请王爷责罚。”

费玄原就是言匪的护卫,如今出了这等事他确也难辞其咎,但现今言匪只想知晓这后面的人是谁。

“既如此,给你两日,给本王一个结果。”

其实他知道费玄查不出这背后的人来,但有些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哥哥,你的书房我日日都会带着彩雀和阿瑶亲自打理,先前并未见着这个东西,应该是刚放进来不久,我去叫大管事来,让他查查今日有没有外人来过家里。”

怀昔说完便转身去外面吩咐寻大管事了。

不出言匪所料,费玄带回来的结果果真算不得好,那箭矢是由一个半大小子放进来的,不是熟面孔,但他是跟着送菜的王大爷来的,膳房的人没在意,没想到会惹出事端来。

费玄得了消息后立时去查了那半大小子,结果其人连带着他家父母都已经死在了屋头,再问王大爷,王大爷也只说那是他们家的远亲,说是没进过王府,好奇想来看看,开开眼,在他的百般央求下他就心软答应了,想着搭把手也是好的,哪料想竟是出事了!

又是一个死无对证,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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