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章:赐婚(含入v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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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六年的大选,比往年人数要稍微多一些,原因是这两年要赐婚的宗亲郡王要多一些。

柳黛黛被安排在储秀宫比较偏僻的房间,屋子里,一共有四个秀女,都是满洲镶黄旗旁支或者庶支,或者是四五品官员的女儿,要么就是父亲曾经当过兵但是家里没什么人,按照身份来参加选秀的秀女。

说白了,要么就是穷,要么就是身份低,但是又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又在旗籍,自然要来参加初选的。

选秀,对这个时代的秀女来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大事,但是,不是所有秀女都有这个命,能通过初选,甚至通过复选,最后还能参加殿选,被万岁爷赐婚的。

但凡能赐婚的,不论是留在宫里,还是赐婚给宗亲贝勒,都是莫大的荣幸,一家人的命运,算是改变了。

不论哪个时代,要跨越阶层,都是不容易的。

就说这三年一次的大选选秀,按理每隔三年选一次,应该会有很多机会吧。

其实不然,就第一关的初选,就会按照身份内定名额,按照身世背景,首先就会唰掉一批下去。

再按照长相,声音体味形态等,又会被唰掉一批下去。

最后,四五百人的秀女队伍,单单一个初选,就会刷下去一半以上,到复选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足一百多人,这竞争,不可谓不残酷。

跟柳黛黛一间屋子的,都是镶黄旗的旁支,有跟宫里盛宠的宜妃娘娘一个姓氏的郭络罗氏,有跟温僖贵妃娘娘一个姓氏的钮祜禄氏。

还有跟生了大皇子的惠妃那拉氏,加上她这个跟曾经的权臣鳌拜一个姓的瓜尔佳氏,都是十足十的满洲大姓。

按身份来说,满洲镶黄旗,可还是八旗上三旗之首,隶属于皇帝亲自管理的旗籍,都是真正的皇室贵胄,不可谓不尊贵。

只可惜,每个旗籍,可都是有正统与旁支庶出之分的,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大概柳黛黛她们这几间相邻屋子住的,就是镶黄旗里,身份最低下的那几批秀女。

秀女郭络罗氏是个圆脸姑娘,梳着小两把头,从进门几乎就眼睛瞪的圆圆的,呆呆的看着柳黛黛:“哇,你,你长得,真好看,”

边上的钮祜禄氏长得艳丽,她就是属于那个身份不高,但是却是有姿色的那种,家里对她给予厚望,闻言眼底闪过嫉妒:“长得也将就将就吧,”

话是这么说,钮钴禄氏心底还是闪过惊慌,哇,这瓜尔佳氏打来的,美的她们一个个姑娘看着,都心惊肉跳的,那胸前鼓鼓的,这是男人看了还不心动啊。。

她可是一直向宫里的宜妃娘娘看齐的,如今出来这么大个对手,钮钴禄氏无法不心慌啊。

那拉氏虽然跟惠妃是一个姓氏,但是家里情况清楚,自己长相一般,身份也一般,怕是初选都过不了,这次初选,她来的目的,也不存能被选中的心思,反而是想结交人进来的。

这屋子里,就两人容貌最具特色,最有可能被留下,无论瓜尔佳氏还是钮钴禄氏,她都不敢得罪,便在中间和稀泥:“都是姐妹,初选在宫里,一共要待半个月呢,不论能不能留下,以后嫁人都是谈资,每个人都少说两句呀。”

柳黛黛听了,看了一眼钮钴禄氏,一下就知道对方为何针对她了。

如今的绿茶黛,战斗力都歇了,主要原因是,她宫外有上百亩的农庄,就是大棚蔬菜都已经让她弄出来了,自然是一点不心慌。

面对钮祜禄氏的嫉妒,她甚至还能淡淡笑道:“那拉妹妹说的对,我是三年前大选被撩牌子,没被赐婚的秀女,上一届都没被留牌子,自然这届,想来也差不多。”

如果聪明的秀女,就会想啊,上一届大选被撩了牌子,没被选中的秀女,为什么还会参加新一届大选呢?

这本来就不正常啊。

再聪明一点,就会知道,这上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必定是有内情,或者是万岁爷,太皇太后或者是贵妃娘娘等身份高贵的皇宫中人,才可能重新恢复秀女身份,然后参加大选啊。

当然,若是家里有官员品级,在三品官员以上,就知道今年这届大选,有个内定的黑马秀女,就是三年前被剥夺秀女身份,如今又被内务府重新恢复秀女身份的瓜尔佳格格啊。

这几乎是一路绿灯参加大选,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啊。

瓜尔佳格格,必定都是万岁爷内定必须进宫的后妃了,区别只是,万岁爷会给这位格格,定什么位份而已。就连一直比较善妒的佟贵妃娘娘,听说都亲自让内务府去传旨恢复其秀女身份。

本来就是今年最大的看点了。

何况,京城里传的神乎其神的香囊,还有美容香膏,都或多或少与这位瓜尔佳氏有关,现在就连宫里后妃,都得高看她两眼,谁会这个时候去做出头鸟。

偏钮祜禄氏身份低,眼界低,脑子也不够,就属于典型的花瓶角色,自然没这些深的意思给理解清楚。

反而听说柳黛黛上界大选没被选上,便鄙视道:“不过是个失败品,”

郭络罗氏有心想帮柳黛黛说上几句话,都被柳黛黛止住了,争这些口舌之争,没意义。

*

初选的日子,在宫里转眼一过就过去了半月。

初选这天,柳黛黛跟着嬷嬷一起进去房间检查的时候,就看到太监拿着个本子在那里写写画画,尖着嗓子叫一声:“下一个,”

“公公,我就是。”柳黛黛道。

“名字,年龄,身份,”那管事太监正用笔勾着,听到柳黛黛道:“五品员外郎之女*……,瓜尔佳黛黛,”

那太监一听,就看到名单上大红的圈,吓的心底咯噔一下,忽然就放下笔,对着柳黛黛多了十几万分的热情,\\\"是瓜尔佳格格,奴才江河,你可以叫奴才小江子,您的初选上面打过招呼,您进来就可以了,在边上等一下,等您身后的秀女格格都选完了,就可以出去了,\\\"

柳黛黛:“嗯?”

还有些发懵?

“格格,跟老奴来吧,”

不大一会儿,大概两三分钟后,外头陆续有秀女进来,柳黛黛又被带进一个检查身体,体味,以及检查是不是完璧之身的封闭房间。

出门的时候,后头太监总管还从一脸笑容的送柳黛黛出门,这种热情,让身后跟着的钮祜禄氏又是一阵气闷。

至于检查身体味,以及是否是完璧之身,柳黛黛也只不过是穿着衣服躺到床上,那嬷嬷只量下她的身高体重,题型,以及胸围腰围叫双脚等的尺寸,剩下的,没敢脱她衣服裤子看,只敢摸摸,还对她说‘得罪了’。

哪怕就是当年佟贵妃进宫前的大选,初选虽然说检查身体这关不敢太过分,但是该脱的还是脱的。

谁让柳黛黛这是上头万岁爷御前太监梁九功亲自来发了话的,没人敢公然去跟万岁爷作对,以至于柳黛黛的初选,过的太过顺利。

初选是在宫里学规矩,基本的礼仪等,一共半月。而真正参加初选不过是两天,就全部参加完了。

等到三月中旬的时候,初选结果出来了,柳黛黛屋里四个人,果然被唰了两个下去,就留下了柳黛黛和钮祜禄氏两人。

至于初选被留牌子的秀女,也从五百多人直接刷掉了三百多人,初选只过了一百多名秀女。

初选过名额的秀女,在家休息半月,等到三月下旬的时候,初选过后的一百多名秀女,又浩浩荡荡的进宫参加复选。

复选要在宫里学规矩整整二十多天,一直到四月下旬,才会最终出结果。

这个过程,有后妃,太皇太后等相中的,会提前被叫去相看。不过太皇太后病重,自然没有太皇太后相看的秀女。

倒是钮祜禄氏听说被惠妃娘娘相看了两次,回来的时候,脖子都扬的飞起,怕是知道自己被内定,高兴呢。

柳黛黛没在明面上被相看,但是从复选开始,所有面对柳黛黛的太监嬷嬷,就非常客气。

私下的时间,柳黛黛也被叫去看过太皇太后几次,倒是让太皇太后的病情稳定了些。不过这些,柳黛黛丝毫没让任何人知道,炫耀的意思。

时间转眼一过,就到了四月下旬,到了复选这一天。

奇怪的是,复选这天,在体元殿最上面的,除了有一众后妃外,居然还额外多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梁九功一声:“万岁爷到,大皇子到,太子殿下到,三皇子到,四皇子到,”

‘一堆到’的声音,站在体元殿广场浩浩荡荡一百多名秀女,齐刷刷的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黛黛跟着跪下,忽然就听两人多高的月台台阶宝座上,响起一声威严的声音:“平生,都起来吧。”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青葱水嫩的众秀女声音响起,柳黛黛也跟着众位秀女起身,就感觉这声音格外熟悉,她抬头朝月台宝座上的人影看去,忽然,宝座上一身明黄色的男人,也一眼朝她看来。

二人视线交缠,柳黛黛就被震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那抹明黄色,忍不住牙痒痒,朝对方勾起了唇。

真是好样的,这身份还真特么高,恭亲王,好一个恭亲王!!!

*

柳黛黛怀着万般心思,都在康熙忽然移开视线中,吞了下去。

初夏的太阳,虽然不至于暴晒,一众秀女们却在烈日下,被晒出了汗水。

有忍不住的秀女,不小心用手挠挠了汗水,就差点被边上的太监嬷嬷清理出去,最后还是上面万岁爷一句:“开始吧。”,一众秀女们才重新按照旗籍,一排五个一排五个的被叫上去,参加复选考核。

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都是上三旗,排的位置都是最靠近前面的。

即便柳黛黛她们这种身份低,旁支庶女,也不过是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被叫了上去。

柳黛黛这一排五个上去的时候,靠在她旁边的就是长相比较艳丽的钮祜禄氏。

太监一唱声后,柳黛黛和旁边四人就上前自报家门,躬身等候上面的安排。

佟贵妃和宜妃几乎是在柳黛黛一抬头的瞬间,就倒抽一口凉气,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康熙还在上首稳稳的坐着。

佟贵妃压下心底的心急,小心看了一眼康熙,最后压着舌头道:“你们都要表演什么,琴棋书画女红还是骑射?”

“臣女擅画。”

“臣女想写字。”

“臣女想表演舞,”

“臣女就做一副女红吧,”

四个秀女都说了,轮到柳黛黛的时候,所有人都将视线打向她。

就连康熙也十分好奇柳黛黛的选择,便沉声笑问:“你呢?表演什么?”

这话一说,坐在旁边的后妃,就年温僖贵妃都将视线打了过去,看着柳黛黛那张扬的容貌,舌头都打结,算是一众后妃里面,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后妃,便对她笑笑没说话。

而旁边跟她一同表演的秀女,听到万岁爷亲自问柳黛黛话,嫉妒的心底打翻了醋缸,心底不是滋味。

到底在万岁爷跟前,不敢放肆,都将视线打向柳黛黛,看看她要选择什么。

柳黛黛在众多眼神下,最想将眼前的康熙,揍一顿出气。

不过现在人多势众,柳黛黛上前躬身行礼,就道:“回万岁爷的话,臣女准备表演一段剑舞,”

康熙知道眼前女人有气,看着女人眉眼间的不爽,轻咳一声,笑道:“朕听闻,瓜尔佳一族格格擅长女红,不若瓜尔佳格格就表演一段女红如何?”

柳黛黛气闷,最后,还是人在形势下,不得不低头,柳黛黛果真亲自上手缝了一个荷包,只是荷包上的针脚,长短不一,还缝制了两个兔子。

康熙眉眼一突,眉心突突直跳,当时问女人缝的什么,女人说是两只雌兔子,实际上明明是一只雄兔一只雌兔。

他知道女人不擅长女红,没想到不擅长这个样子。

到底没揭穿柳黛黛,让梁九功亲自将兔子荷包收起来,等剩下四个秀女一起表演完了,康熙都没先开口。

这一场复选里,明显康熙在,后妃不敢太放肆。

但是柳黛黛和钮钴禄氏两人,容貌实在太过了,特别是柳黛黛,比之当年盛宠后宫的荣妃娘还要貌美,宜妃和佟贵妃两人,同时爆发危机感。

在将剩下的三个不怎么出色的秀女,全部赏了花后,最后就剩下钮祜禄氏和柳黛黛。

宜妃看着跟自己长相很类似的钮祜禄氏,想也没想道:“四品佐领钮祜禄安成之女,钮祜禄荣兰,撩牌子赏花。”

这话一说,钮祜禄氏瞪大眼睛,泪水夺目而出,失声道:“宜妃娘娘,是臣女哪里表现不好吗?”

这显然是不了解,这是犯在宜妃手上了。

没有一个后妃,是愿意将一个同类竞争对手送进宫的,宜妃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选秀当然是要选德容兼备的秀女了,你这样是怀疑本宫作弊不成,”

钮祜禄氏哭着眼睛,还看了一眼康熙,只可惜最后,康熙没有出声,也似乎纵容了宜妃的小性子。

直到最后轮到柳黛黛的时候,佟贵妃小心看了眼康熙,便道:“至于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

佟贵妃话还没说完,宜妃呼吸就一滞,看着康熙执拗道:“那就,赐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康熙手里的茶杯就重重一放,视线重重打量宜妃,咳嗽一声。

宜妃眼泪夺眶而出,刚改口说:“赐香囊,”

康熙这时候,忽然开口了,“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甚得朕心,德容兼备,留牌子赐香囊,”

话音刚落,不说坐在上首的几个后妃,心底的醋坛子打翻,危机顿升。

就是已经被拖出去的钮祜禄氏都流着眼泪,难以置信:“不可能,”

只是如今,势已成定局,众人无法反驳。

柳黛黛对这结果,并无多大意外,暗地将康熙骂了个够本,才上前谢恩:“臣女瓜尔佳氏,谢万岁爷恩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次大选,复选和殿选是一起的,等到四月底时,为期两月的大选,终于在秀女们或哭或欣喜中,落幕了。

柳黛黛这一次因为亲自被康熙赐香囊留牌子,出尽风头。

等到五月初的时候,柳黛黛果真也是最先被赐婚的一批秀女。

“赐婚圣旨到,五品员外郎瓜尔佳祜满之女,瓜尔佳黛黛,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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