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打开了手绢包,里面不是银子,而是一对儿银耳铛。
包好了耳铛收起来,开始归置米粮。
醋、糖和盐都送去了灶房里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世界的物价不知道什么个水平,等去卖药材的时候要打听打听才行。
拿了醋调好了陈小粉,再加入药膏中搅匀了端到床前。
梅若晴伸出手臂:“姐,我想下地。”
梅若雪扶着梅若晴下地:“要解大号吗?”
梅若晴可怜巴巴的看着梅若雪:“姐啊,你真的好直接。”
梅若雪憋着笑扶梅若晴往外走,在屋后找到了茅房,梅若晴铁了心不准梅若雪伺候,一个人在里面蹲坑,一条腿不敢回弯就伸着,全靠半个身子一条手臂平衡。
梅若雪就站在茅房外面,打量着后院那几颗粗壮的大树。
连个园子都没有,院墙都是篱笆,这破房子不行啊。
“姐,那边儿人真不敢来了吗?”梅若晴突然出声。
梅若雪回头看了眼身后那高大的院墙,撇了撇嘴角:“来?就是戴着铁面皮,姐都能给掀下来!”
噗嗤一声,梅若晴笑出声来:“好啦,知道姐凶悍的很。”
梅若雪在旁边找了高粱杆,扒了外面的硬皮,里面软软的瓤可以用来替代手纸,扒出来一小把递给梅若晴:“等你再好一些,姐要去一趟永固县,家里米粮什么的都得想办法收好了才行。”
“挖个地窖藏进去,别告诉娘。”梅若晴说。
梅若雪赞叹:“行啊,小脑袋瓜里装满了智慧呢。”
梅若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走出茅房就任由着梅若雪扶着她,乖的很,回来就坐在床上,伤腿平放,另外一条腿则垂下来,晃着小脚丫。
等陈氏有了动静,梅若晴立刻软软的喊了句:“娘亲,绣花儿给我看呀?”
陈氏立刻拿了绣棚和布料过来,满心欢喜的开始教梅若晴了,把梅若雪抛到了脑后。
此时的梅若雪正在给野鸡拔毛,山里的野味好吃是好吃,不过长得不大。
挑拣一只稍微肥些的放进锅里,加了药材熬汤,补气养血。
香味儿飘散开,她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另外一只还活着的野鸡扣在筐子里先养着。
吃饭的时候,陈氏见到鸡汤眼睛都直了,不过很快就摆出了一副端庄的样子,问:“这鸡是哪里来的?”
“大伯猎的。”梅若雪把炖的脱骨的鸡肉放在碗里,又添了鸡汤放在梅若晴面前:“多喝点儿,这是补气养血的。”
梅若晴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望着梅若雪:“姐,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有肉吃了呢。”
陈氏矜贵的挑起米饭送到嘴里,目光忍不住往鸡汤上看。
梅若雪又装了一大碗给陈氏:“你身子也不咋地,喝吧。”
“你这孩子!怎么和为娘说话如此不客气?”陈氏白了一眼梅若雪,话头一转儿:“不过,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算孝顺了。”
梅若雪撇了撇嘴角,怎么说都是她,那么本事还让人欺负成狗?
吃过饭,陈氏就专心致志去调教梅若晴了,梅若雪就去灶房里挖坑,挥汗如雨。
没有工具就用弯镰和菜刀,坑不求深,能把粮食藏好就可以了。
两天,梅若雪把粮食都藏好后,梅家那边儿没有任何动静,她决定采药出门,赚钱不能等,这会儿四月中旬了,接下来雨水频繁的话,进山就不容易了。
说干就干,梅若雪观察陈氏和梅若晴,发现两个人相处特别好,这样她出去也就不会太担心了。
打过招呼后把便桶都放进屋里后,梅若雪背着背篓出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什么都不重要,这两个大活人一个脑子不正常,一个受着伤,得保护好了。
从后门悄悄溜出去,踩着龙梁河上的木桥,四处看了一圈,目光就落在了龙梁河这边孤零零的一处荒宅上了。
好奇的走到荒宅门口,试了试推了推大门,沉重的木门因为年久无人照料上油,吱呀声听刺耳的。
梅若雪站在院子里,一人多高的杂草,厚厚的枯枝落叶,院子原本的模样看不太真切,一颗杏树倒长得根深叶茂,上面结了不少指甲盖大小的青杏子。
杏脯好吃,梅若雪走到树下转悠了一圈,还看到了掩藏在杂草里的石桌石凳,上面都长了青苔了。
迎面的房子有三间两侧是耳房,高挑的飞檐上蹲着瑞兽,杂草丛生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来,剥了漆皮的门紧闭着,小格子的窗子做工精致,就算是掉在地上的也没摔碎,但风水雨打多年,木头看样子都朽了。
转悠了一圈,梅若雪绕到了屋后,高高的院墙是石头砌成了,不过大大小小豁口不少,后院也是杂草茂盛,靠在后院东墙放着黑漆漆的四口大缸还完好着。
她想要买屋,并且希望能离梅家远远的,眼前这个屋子太合适了。
就是不知道这屋子该怎么买到手。
一想到自己身上满打满算就梅河给的几个铜钱,梅若雪苦笑着摇了摇头,赚银子是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离开荒宅进山,梅若雪便直奔着深山,药材习性都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所以她找药材一找一个准,很快就背着满满一篓子药材回家来。
进门先开了锁和屋里的娘俩打了个招呼后,坐在阴凉处分拣药材。
仙寓山上的药材很多,年份也不错,梅若雪便把一些需要制备的药材都直接制备好,这样价格自然就会高一些。
“若雪,还不做饭?我和若晴都饿了。”陈氏冷着一张脸看梅若雪鼓捣草药,冷哼一声:“泥腿子一般,丢了你大小姐的做派!”
梅若雪握着草药的手略微收紧又缓缓的松开了,作为医生,最不该和病人生气,否则活不长。
药材都收拾妥当,梅若雪就进了灶房。
家里粮食充足,梅若晴需要营养,所以没必要节省。
她去筐子里把另外一只野鸡抓出来,握着菜刀就杀鸡,那一刀下去野鸡只来得及蹬蹬腿儿,完事。
端着一小碗鸡血进了灶房的梅若雪没看到,她宰鸡的样子全都落到了赵氏的眼里,赵氏脸色刷白刷白的钻回家里。
“娘,怎么了?”梅大丫正在绣嫁妆,抬头见赵氏这幅样子便问了句。
赵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瞪了眼梅大丫:“不争气的玩意儿!你要有老二家大丫的本事,咱们也不用受这些个窝扁气了!”
莫名其妙被骂的梅大丫垂着头不吭声,梅三丫撇了撇嘴儿:“娘,二姐厉害是她娘不顶事儿,我和大姐有娘护着呢。”
这话讨好了赵氏。
赵氏啐了一口:“那老二家的丫头,够狠!”
梅三丫也不吭声了,一会儿工夫就闻到了肉香味儿,梅三丫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舔了舔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够狠才好,你看梅家谁敢惹她?爹猎了野鸡都要给她呢。”
赵氏本来就是想去要野鸡,听到这话一拍大腿就起身了。
“娘,别去惹她,看看二叔和奶奶遭的罪吧。”梅大丫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拦住了赵氏:“您这身体可不能折腾。”
赵氏怂了,可她哪里能就这么完事儿?拧着壮硕的腰往正屋去了。
冷氏这几天都傻了,粮食被拿走了那么多,她觉得命都快去了半条,闭着眼睛靠在床上只顾着哼哼。
“婆母,老二家那院吃肉呢,咱们家这次可亏大了。”赵氏坐在旁边,叹了口气:“孩子他二叔应承的银子,咱们老宅怕是躲不掉要掏出来了。”
“除非我死!”冷氏睁开眼睛看着赵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勾火的,赶紧滚去做饭!”
赵氏起身出去一声没吭,到了后院灶房才撇了撇嘴角,自己就是去勾火的,老虔婆,有本事你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