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拿过来药丸,捏了小倌的下巴直接把药丸塞进去,眼神冰冷的看着小倌,小倌咕咚一声就把药丸咽进去了,太紧张,连药丸什么味道都没体会到不说,还被一掌劈在了后颈上,人就昏了过去。
梅若雪让平安提着昏过去的小倌到了郭氏这屋。
此时,郭氏也被裹了个严实,梅若雪拿出银针叫醒了郭氏,人就坐在床边。
“你!你是谁?”郭氏大惊失色,她在永固县可是有头面的人,被人抓住那就是身败名裂啊,哪里能不怕?
梅若雪笑了笑:“这都好些日子了,你这边也没个动静,有人不愿意了,想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郭氏闭了闭眼,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小李氏这个挨千刀的,想要问什么自己不能问?偏偏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摆明了是要拿捏自己的把柄了。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旁边软踏踏被提着的小倌,深呼吸后才说:“早已经办妥了,那陈氏和所出之女本就不在梅宽的户头下。”
梅若雪缓慢的垂眸扫了眼郭氏。
郭氏立刻又说:“你回去告诉李氏,别和我玩儿那些弯弯绕绕,若真惹急了我,这事儿有她好处?真以为拿捏了把柄在手里,我就怕她?”
“不怕,你又能如何?”梅若雪指了指小倌,笑望着郭氏:“你说不在户头下,就真不在?”
“陈氏来历不明,梅家敢给她放在户上?再者梅宽有秀才功名在身上,哪里能容得下这个污点?李氏是个糊涂的,你个丫头看着机灵,不若我给你一笔银子,给你脱了奴籍,远远的避开如何?”郭氏打量着梅若雪。
梅若雪摇头:“这么说,就算是陈氏带着一双儿女去告梅宽,也是没胜算了?”
郭氏愣住了,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瞪大了眼睛:“你!你炸我?”
“对啊。”梅若雪嘴角带着笑意:“我是梅若雪,陈氏是我的母亲,至于那小李氏和梅宽,呵……。”
往下梅若雪没说。
郭氏却被吓得脸色惨白,她听小李氏说过的,陈氏脑子不怎么好,所以她也就没在意,一个脑子不好的人哪里会告状?
再者,小李氏说的是怕有人算计梅宽,毕竟要参加乡试,若是中举那就是老爷了,后宅不干净不行,所以才求到自己的头上。
她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小李氏算计了!
眼前的形式让郭氏脑子转的飞快,勉强挤出来几分笑意来:“梅家姑娘不必着急,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梅宽娶妻村民可以作证,两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这也做不得假,真要理论起来,他可没便宜占。”
梅若雪点了点头,这是个新发现,问:“我母陈氏没有户籍来历?”
“确实没有。”郭氏看梅若雪眉间带着几分疑惑,立刻说:“许是脑子不好跑丢了,梅家捡了便宜哪里肯报上来?”
陈氏的身世让梅若雪都头疼,听郭氏这么说,梅若雪反而觉得陈氏兴许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保不齐是什么大户人家跑丢了的。
压下这份心思,梅若雪站起身:“我不想和你结仇,也不想害你,别人害我也是绝对不行的,今日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吧。”
“我……。”郭氏一时难住了,李氏算计自己在先,自己偏偏还入了套,如今又被梅若雪逮了个正着,她怎么选都是错啊。
梅若雪见她犹豫,淡淡的说道:“我要报仇不想连带无辜,你可以躲开,只要你不坏了我的事情,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至于李氏那边儿你怎么交代,我不管。”
“好,我不管你们的事情。”郭氏立刻说。
梅若雪拿出一个浅白色的丸子托在掌心:“我不信你嘴上说的,这药你吃下去,七天之内我事情办妥了,解药送到你府上,若你中间添乱,就算是没有这一档子事,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见郭氏犹豫,梅若雪皱眉:“不吃也没事,我这就送你们去见县太爷,相信县太爷知道你和李氏背地里的交易,只怕我的事情处理的更快了呢。”
“我吃。”郭氏张开嘴,梅若雪把小丸子扔进她嘴里,看着她咕咚咽下去。
药丸喂完了,梅若雪倒也不多停留,抬手拔了郭氏的发簪:“我留个证据,你不害我,我不害你。”
说完,迈步就往外面走,到了门外扬声说:“程公子,事情办完了,别耽误了两个人的好事。”
程子良缓缓闭上眼睛,贼丫头!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平安跟着梅若雪到了胡同里,程子良随后就出来了,抬手叫来了个护卫吩咐下去,这才眼神不善的打量着梅若雪。
“看我做什么?”梅若雪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程子良,嘴角一撇:“下三路的本事到用的轻车熟路。”
“还不是为了帮你?”程子良顿时不乐意了。
梅若雪完全不领情的笑了一声:“你难道不是想看热闹?再说了,我让你帮我了?”
程子良就没见过这么不长良心的人,一时间竟被气笑了。
“平安,咱们回家。”梅若雪看平安已经把篓子都拿过来了,笑眯眯的问:“打他也没问题吧?”
平安扫了眼程子良,点头:“嗯。”
齐活儿!梅若雪美滋滋的走在前面,平安紧随其后,站在原地没动的程子良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脸色浮起了一层红,很快就有些发青,摩挲着从怀里找出瓷瓶,颤抖着手抓出一粒塞进嘴里,手里的药瓶却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药丸迸溅得到处都是。
梅若雪看着滚到脚下的药丸,回头再看程子良如大虾一般蹲了下去,急忙转身跑过来。
此时,程子良身边的护卫也都扑过来,有人挡住了梅若雪,也有人扶着程子良要带回马车。
“闪开!我能救他!”梅若雪脸色一冷:“平安,拦着我的,打死不论!”
平安速度极快的过来,抓着梅若雪一纵身就越过了拦着的两个护卫,落在了马车前。
程子良这会儿只是呼吸很难,神志清晰,低声吩咐众人退下后,才说了句:“算你有良心。”
梅若雪拿出银针,让平安把人抱进马车里平放,隔着衣服取膻中穴缓缓的刺入后,轻叩风池穴让程子良保持清醒,沿着心包经穴位揉按一遍,左右手臂都揉按到最后中指位置,这才拔下银针,仔细的给程子良诊脉。
相火根于肾,发动于肝,相火不位气攻之相,偏偏又能量充足犹将军不怒自威。
梅若雪顿了顿,又一番诊脉后眉头紧锁,拿了刚才捡起的药丸放在鼻下仔细的辨别气味儿,总觉得哪里不对,掰开药丸就要放在嘴里。
“不可!”
“不可!”
平安和程子良几乎是异口同声,平安直接打掉了梅若雪手里的药丸,程子良的手掌也到了近前,那架势是要推开梅若雪,被平安用手臂格挡开。
“乱吃!”平安眼神锋利如刀,梅若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人,发火还挺吓人的。
“我觉得这药不对。”梅若雪有些无奈的看着平安:“担心什么?我又不是没分寸。”
平安不吭声,不过那眼神表明立场,不准梅若雪碰药丸。
“你的意思是这药有问题?”程子良心却无比沉重,因这药丸是师父几乎倾尽所有才换来的,他已经吃了十二年之久,是他唯一的保命药。
想到师父为自己的身体殚精竭虑,程子良第一反应就是梅若雪不可信,别开了脸:“罢了,辛苦你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