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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妹妹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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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阑钰身体一晃,星垂忙上前扶住,一脸担忧。

“不可能,蝶儿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张阑钰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妹妹她才十四岁啊!

“田荣天说有人在泉州见过……”

张阑钰突然就不说了,前些日子田荣天找他要银子,还用妹妹的消息威胁他,但他实际是不信的,不信田荣天这个人。

但是,即便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所以依旧让人在泉州打听。

直到今日,泉州那边自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叔说蝶儿死了,他甚至想要相信妹妹在泉州的消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阑钰突然捂住眼睛,却挡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陈叔看着张阑钰痛苦,心中难受,还有蝶儿那个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样花一样美好的少女,竟是那般惨死,他胸中一股怒意直冲脑门,只想立刻冲到田荣天家里,把那禽兽不如的畜生碎尸万段。

张阑钰无声流泪,没多久,他放下手,眼眶通红,一字一句问道:“蝶儿是怎么死的?”

陈叔还没开口说话,张阑钰扭过头盯着他,眼中布满血丝,神色骇人。

他用强硬命令的口吻说道:“陈叔,不要隐瞒我,我要完完整整知道我的妹妹是怎么死的。”

陈叔神情肃然,眉头皱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他看着张阑钰眼中藏不住的悲痛与仇恨,轻叹口气,算是妥协。

他刚才确实打算隐瞒一些东西,毕竟,事实太过残酷,他怕张阑钰接受不了。

“公子,你要有心理准备,之后不要责备自己,不要折磨自己。”

张阑钰轻轻地,点了下头。

陈叔这才说道:“原本我在城中之时,便查出了些端倪,但怕事有误会,为了求证,便离开下京城前往一个偏远的小村落,找到了田荣天的奶娘。

“那奶娘在田府做了很多年,也是因为知晓小姐被害之事,才被田府打发回老家的。”

“此事,还得从小姐嫁人的原因开始说起。”

张阑钰的妹妹张雪蝶肤白如雪,唇如朱丹,生的美貌非常。

一日,她与同伴外出游玩,被田荣天瞧见,心生欲念,查出对方是张家的小姐,不敢强来,便回家央求爹娘给他去张府提亲。

正好,田府想要张家四叔张家邺手下的一块地,但因对方要价高,双方已经扯皮了许久,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田家查到,是因为张家邺的几个铺子接连亏损,急需大笔银钱周转,因此才死死咬住不松口。

现在好了,双方结亲家,让对方用那块地做嫁妆,而他们送一笔不菲的礼金过去,并且田家人还同意陪张家邺做一场戏,骗张家族内的人一同出嫁妆,毕竟张家嫁女,嫁妆不能单单他张家邺一人出,家族里也得帮衬着。

于是,家族里出的嫁妆有大半都落到了张家邺手中。

最后,田家得到了想要的田地,张家邺得到了足够的周转的银钱,双方皆大欢喜。

田荣天也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而张雪蝶,没有人关心她的心情,她的意愿。

她的命运被/操控在别人手中,作为交易的物品,并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田荣天好色,且喜欢折磨人,手段阴毒。

他之前便娶过一任妻子,是一个小户商家的女子,模样颇为秀美。

女子嫁过去没多久,便受不住田荣天的折磨,上吊自杀了。

她的家人去讨公道,却被田家人赶了出来,并怒斥他们女儿不守妇道,勾引府中的家丁,与之通奸,因被捉奸在床,才羞愧上吊自杀的。

女子的家人清楚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自是不信,便前往官府报案。

但,女子上吊自杀是事实,其他的查不出什么,最后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张雪蝶嫁给田荣天本就不是自愿,且年纪小小,一直在兄长的庇护下长大,哪里见过那等龌龊肮脏的手段。

短短三日,眼见逃走无望,她便在绝望中投井自尽了。

她死的太快,太过决绝,且身份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田家害怕张府的人前来讨要说法,查出什么端倪,便故技重施,且手段更为下流狠毒。

田家把张雪蝶的贴身衣物交给一个地痞无赖,让他拿着招摇过市,炫耀自己睡过千金小姐。

还说千金小姐实际上浪荡不堪,不知勾引过多少男人。

他们要把张雪蝶的名声彻底搞臭、弄烂,并放出谎言,说她羞愧逃走,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张雪蝶失踪这件事本身,而是会在茶余饭后闲谈“浪荡风流”千金小姐。

于是,便有了张阑钰回来后,听到的妹妹与一地痞流氓通奸的传闻。

陈叔说完始末,担忧的看向张阑钰,时刻准备着出手,以防张阑钰精神出问题,陷入癔症发疯。

但是张阑钰看上去很平静。

然而实际上,他很心痛,疼到想发疯;他很愤怒,怒到想摧毁一切。

这时,原本去照顾阿月的阿阔的声音传进来,很急切:“公子不好了!磐少爷他带着一群家丁闯进来了,看着气势汹汹,大声嚷嚷着要替族长对您行使族规,还要把勾引迷惑您的狐狸精……”

阿阔飞快瞥看一眼躺床上昏迷中的苍冥,声音不由自主变小:“……沉、沉塘。”

陈叔眉头紧皱:“好大的胆子,他们敢行私行杀人?把国家律法放在哪里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都没有人敢说话。

张阑钰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头,眼帘掀开,那双平日里看着艳丽的桃花眼此刻却勾勒出邪魅之感。

“公子……”陈叔觉得张阑钰哪里不太对劲,心中不安。

“我没事。”张阑钰的声音很轻,很轻。

然后,他突然走到床边,弯下腰在苍冥额头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

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陪你一起睡。”

张阑钰伸手摸到床底下,叩开一个暗格机关,从里面抽出一条银色的鞭子。

陈叔看到鞭子眼角狠狠抽搐。

那是他曾经送给张阑钰防身的,而这鞭子,最初是他的武器。

作为天圣教地位尊贵的长老,陈叔所用的武器不可能是凡物,那鞭子乃是用千万种毒物炼化出来的银蛇蛊的皮为原料制作而成,坚韧不催,水火不侵。

若是挨上一鞭子,不破皮,但能让你疼的死去活来。

曾经就有偷袭陈长老的敌人,被他用鞭子抽的活活疼死的。

现在,张阑钰拿出这银蛇蛊鞭子,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陈叔看他平静的面容,终于意识到,他家小公子不是成长能忍了,而是疯狂到极致的“返璞归真”了。

“公子……”

“陈叔,你别拦我。”

陈叔话都没说完,就被张阑钰打断,同时一鞭子甩在空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微微侧过头,好看的容颜迎着光,像是用画笔渡上了一层虚化的轮廓,美的缥缈又妖异。

张阑钰长长的睫毛轻颤,声音带着些微颤音,又重复了一遍:“陈叔,你别拦我。”

陈叔突然就像是被人拿钉子钉在了原地,他心疼这样的张阑钰,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当初从匪窝里把人救出来,是他亲自一口饭一口饭精心呵护喂养,花费无数日夜,才终于把那不会说话,封闭心门的孩子从黑暗里拉出来。

他预感,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拦住了张阑钰,他的精神会崩溃,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张阑钰拎着鞭子出去,穿过长廊,进入花园,与张磐迎面对上。

张磐仰着头,鼻孔看人,极为嚣张的对着张阑钰:“你……”

张阑钰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鞭子。

张磐的话未出口,嗷的一嗓子捂着脸滚到了地上。

疼!很疼!

疼的他三魂七魄好像都出窍了。

张磐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刀割开皮肉,在骨头上用刀尖狠狠地、用力地戳。

他带来的家丁一见主子被打了,而且对方看起来还要甩鞭子,立刻上前阻止。

张阑钰眼皮一撩,冰冷的视线落到那些人身上,扬臂挥鞭。

他虽然不会武功,若赤手空拳对上这些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家丁们定然占不到便宜,但现在他手握神兵利器,即便毫无章法,也能把这些人打的哭爹叫娘。

银蛇蛊制成的鞭子滑不留手,别人要想抓住抢夺,十分困难。

张阑钰甩着鞭子虎虎生风,别人连他衣角都沾不到,宛若武林高手。

于是,没过一会儿,一群壮汉躺倒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惨叫连连。

张磐刚才一直躲到后面,见状,立刻扭头就跑。

张阑钰手腕一番,长长的鞭子如同一条银蛇一般闪电蹿出,蛇头一口“咬”在张磐的小腿上,他踉跄一下到底。

张阑钰施施然走过去,张磐回过头,哭的稀里哗啦:“别打了,别打了!”

张阑钰恍若未闻,高高举起了鞭子。

张磐吓得魂飞魄散:“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张阑钰定定看着他:“你想把我的人带走做什么?”

张磐即便已经快吓破胆了,他也不敢说实话,眼珠子左右飘忽:“没、没什么,我就是想戏弄一下他。”

张阑钰唇角一勾:“是吗?”

刷刷几鞭子密集的落在张磐的身上,疼的他好像在经受凌迟之刑。

张阑钰越打越狠:“说实话。”

“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张磐头脑一片空白,编造谎话的能力丧失,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如此极端的状态之下,他下意识说了实话:“找人轮/奸他!”

张阑钰的动作停滞了,犹如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格在那里。

张磐还在惨叫。

仿佛是过了许久,张阑钰缓缓扬起脸,露出俊美容颜。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空洞无情。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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