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最近也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没有电话没有消息，甚至她打电话过去都是忙音。
距离傅延煜给自己的三天时间只剩下明天半天了，姜嬛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叮咚”
熟悉的手机短信响了。
姜嬛如同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着急的打开短信。
不是斐然的，让她有一点点的失望。
看了一眼短信内容，姜嬛微微笑了笑，拎起包就往医院去了。
——
姜嬛来的时候，晨茗刚吃过午饭，气色看起来很是不错。
“晨茗。”
将手里的康乃馨交给了聂只只。
聂只只闻了闻，就已经是清香扑鼻。
晨茗在看见姜嬛进门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亮。
但他还是故意端着架子，没去回应她。
他还在生气。
气她给他这边塞人，气她昨天真的就离开了。
“想不想吃苹果我给你削一个？”
为了缓解两人现在的气氛，姜嬛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兀自削了起来。
晨茗看见她没有立刻就走，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嘴上依旧不饶人，“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给我削苹果啊，你多大的忙人啊！”
晨茗语气里酸酸的。
姜嬛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晨茗，你怎么跟上学那会儿看见别人给我带早饭后一个样啊？”
也不知道他们傅家这统一的傲娇遗传自谁。
晨茗也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回忆，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他没什么好气的冷哼一声，“你还说，要不是那吴胖子对你总是无事献殷勤我至于跟你置气吗？”
天天带早饭，跑的比他这个正牌男友都勤。
“谁让你那么小心眼，我们一个班的而且他纪检部的，带早饭省事儿我才同意的。谁像你每天早上都不用挤食堂，自带早餐。”
回忆起当年，姜嬛自己都有些恍惚，是怎么把这棵校草给拔了的。
“你以为是我自愿的？全是爷爷偷偷找人塞给我的。”
她也想顿顿挤食堂，至少那样不会连吃个饭都提心吊胆，担心被二叔给发现了。
说着说着，两人忽然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曾今为了她那一句不记得以前而暗自伤神了一整夜，现在听着从她嘴里回忆起的属于两人曾今的小美好，晨茗心里暖烘烘的。
她没忘记就好，只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美好回忆，跟二叔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回忆。
两人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聊了好久。
“嬛嬛，如果当年我没有出国，你说我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看向姜嬛，可是眼神却迷离在她身后。
姜嬛削着苹果的动作微顿，“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还提他干嘛？喏，吃苹果。”
苹果早就因为两人聊天耽搁了，表面氧化成了淡黄色。
晨茗接过苹果，对着那毫无美感苹果“咔”就是一口。
脆生生的苹果声在病房里回荡着。
“嬛嬛，对不起。”
姜嬛微诧，“晨茗，你不必……”
“嬛嬛，你听我把话说完。”
晨茗低着头啃苹果，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半张脸，让她看不见神色。
姜嬛低着头，没再言语。
“当年，如果我没有听从爷爷的安排出国深造，可能我现在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晨茗，但是至少我身边还有你。我以为你会等我的……即使我什么都不说，我知道凭着我们俩的感情和默契，等我归来，你还会是我的！”
这是坚持他出国这么多年唯一的信念。
无论多么苦，多么累，他都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他以为的终究是他以为。
他凭什么要求一个正值花期的女孩去等一个毫无消息的人？
他好不甘心好恨，拳头死死地捏住身下的被子。
胸口也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开始疼痛，可是这些远远不及他内心上的疼痛。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要，只想带她走。
被他的话勾起了那段回忆，姜嬛眼里蓄满泪水。
“晨茗……”
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开口了，“还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姜嬛哽咽了一下。
那段黑色的历史她以为只要她不说就一直能烂在心里，可是看见晨茗这自责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配不上你，我出卖了我自己。我为了钱给人做了代孕……”
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为了钱出卖自己，出卖骨肉。
是她先背叛的和晨茗的感情，背叛了自己，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
晨茗一直以为姜嬛是移情别恋，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你、你是走投无路了对吗？这肯定不是你的本意，这不是我认识的嬛嬛。”
这个节骨眼上，晨茗还是选择相信她，替她说辞。
姜嬛心里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晨茗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结婚对象，温柔风度体贴，为她着想。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干净的少爷，在他面前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才会自行惭愧。
“对！是因为莫文雅！她心脏病复发，手术一大笔钱。”
只不过最可笑的是自己付出了一切对她，最后的结局居然是那样。
晨茗被震撼到了。
她难以想象她当初是有多走投无路才会选择出卖自己。
“嬛嬛，如果我当初早点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也不至于……”
“好了，晨茗，那些都过去了。”
姜嬛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半是开玩笑的说道，“晨茗，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晨茗胸口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击，闷疼闷疼的。
“嬛嬛，我……”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姜嬛抢过他的话，笑道。
晨茗看着她熟悉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疼。
这个“永远”又狠狠在他心头补上了一刀。
他的嬛嬛总是这样，杀人都不见血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真的无可能了。
姜嬛走后，晨茗看着手里那个苹果核发愣，就连有人进来了他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