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床上的男人就醒了，他毫不留恋得从温暖的床上起身，没有看女人一眼。
因为他的动作，浅睡的女人悠悠醒来。
“少爷……”
聂只只声音细如蚊蝇，加上刚睡醒，有股子懒洋洋的味道。
“你再睡会儿。”
傅晨茗连穿衣服的动作都没有停一下，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聂只只睡意完全被泼醒，自嘲得努了努嘴。
少爷永远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对她流露出除了冰冷以外的情绪，仿佛只有在做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眼角的晶莹潸然落下，听到浴室里传来声响，她急忙转过身去，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在他面前，她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傅晨茗离开时看了一眼床上鼓起来的一角，不知想到了什么，关门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一到楼下，就看见了早就守候在原地的男人。
“姜嬛真的和傅延煜闹翻了？”
“是！属下昨夜一直在醉生梦死酒吧门口守着，傅延煜一整夜都在里面，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驱车去的公司。”
“很好。”
傅晨茗点头。
让两人产生矛盾只是他的第一步，不过傅延煜狡猾得很，他也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除非万无一失，否则他不会急着实施下一步。
“那属下需要继续蹲点傅延煜吗？”
“当然。再没有我指令之前就一直盯着他，每日向我汇报。”
“好。”崔然应下，但是他还有不解的地方，“少爷，既然您这么不放心，那为什么不派人把两边都监视起来？”这样不更保险一点吗？
傅晨茗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崔然看不懂的情绪，“这是我和傅延煜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她知道。”
虽然崔然他们办事自己绝对是放心的，但是对方是小嬛，他不愿意去冒险。
万一有一天被小嬛察觉到，那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自己，他不希望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
他希望一切风雨过后，两人回到的是最初的原点，那样他们才有复合的机会。
“属下明白了。”
崔然有些欲语还休，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爱情就像是一场赌博，爱得最深的那个人注定会是输家。
“崔然，谢谢你们能帮我。”
虽然崔然他们执意叫自己一声“少爷”，但是他从没有把他们当成下属。
“少爷，您可别这么说，要不是有您这么多年的救济，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早就不知道死在美国的哪个角落，这会儿说不定尸体上都布满了蛆虫。”
在异国，最不重要的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命，即使横死街头，也不会有人来认领。
即使尸体有幸被发现，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根据尸体保存程度做成各种标本。
如果不是少爷在那个时候发现了他们，不仅给他们饭吃，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份安稳的工作，他们的下场真是不敢想象。
“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人不想做了都可以退出，你们是自由的。”
傅晨茗不想道德绑架，他从不认为当初的举动需要他们回报，而且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旦被暴露就会坐牢！他不希望他们受到自己的牵连。
“少爷，我们认死理，只知道您帮助了我们，我们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回报您。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您不需要有负担。”
没有傅晨茗，就没有他们，他们这条命都是傅晨茗给的。
傅晨茗知道劝不动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就让他走了。
望着崔然离去的背影，傅晨茗心里有些感触。
当年小嬛留下字条离开，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人，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了难民窟，却意外遇见了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因为家里太穷，所以他们的家长就把刚满十四岁的小女儿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当老婆，三个哥哥不同意，拼命护着妹妹，却被老男人派来的人打的半死不活。
在那一瞬间，傅晨茗仿佛看见了当年无助的姜嬛，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拉她一把，她就不会沦落到给人当代孕的地步。
鬼使神差的他赶走了那些人，还赔了钱，四人说什么也不回到原来的家。
傅晨茗看着蹲在哥哥怀里涩涩发抖的妹妹，一时间起了怜悯之情，索性给几个安排了住所，安排了工作。仿佛这么做就能安抚他心中的那一份遗憾。
那时候他从没有想过要让兄妹几人去做什么，直到前一阵子他忽然有了想法，跟几人一说，他们不约而同的就答应了。
他至今还忘不掉当时他在告诉几人利弊之后，几人毫不退缩的神情。
想到这儿，他给远在美国的妹妹崔琳汇了一笔钱。
“咔嚓”
身后轻微的声音让傅晨茗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按熄了手机屏幕。
“少爷，今天早上要喝三鲜粥吗？”
“嗯。”
傅晨茗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
即便是已经习以为常，聂只只心头还是一痛，她低着头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令人愉悦得清香，傅晨茗的嘴角也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
漂亮的指尖点开屏幕，屏保是穿着校服的姜嬛，不施粉黛却清纯脱俗，笑起来可以把人都甜化了。
傅晨茗轻轻触碰着屏保上姜嬛的脸，就好像真的摸着姜嬛的脸一样温柔。
小嬛，很快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