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在寝殿内?
奇怪,她昨晚不是在屋顶睡着了吗?好像看到夜澜行来着,是夜澜行把她送进来的?可是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嘛?
洛长安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也没再纠结。
晋览当初是齐勉的同党,晋览是吏部侍郎,而齐勉则掌管着兵部。两家人明面上没有任何结交,可私下里来往甚密,虽然已经把晋览抓了起来,但是估计下一步齐勉就会想法救人。
毕竟晋览是支持他的很强大的一支力量,现在还没有到要舍弃的地步,所以以齐勉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晋览捞出来。
还有最大的一个问题:晋览手里的所谓与云水国“来往”的信件其实是洛长安伪造的。
晋览为人谨慎,虽然洛长安仗着前世的记忆能勉强记得晋览藏放真正书信的大体方位,但是搜查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搜查到的,所以晋览才会有恃无恐。
洛长安就在失踪之前找人临摹了晋览的字体,放到了比较显眼的地方方便他们搜查。
这样,虽然暂时把他抓起来了,但是一旦他反应过来就会拼命自证那几封书信并非自己亲笔,皇宫认识晋览字迹的大臣不在少数,只要仔细辨别,还是能发现区别的。
也就是说,留给洛长安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在晋览被放出来之前找到那些藏在他家密室里的真正的信件。
洛长安有些烦躁地咬着指甲,前世直到她亡了国被抓起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晋览的信件全部都藏在了南房一间房里的密室中,具体位置她也不是很清楚。
洛长安还在一边想一边咬指甲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将一块莲花烙放进了洛长安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洛长安嘴里化开,好像有莲花的清香和莲子的清甜融进了嘴里,甜而不腻,那是洛长安最喜欢的糕点。
“殿下想问题的时候总是爱咬指甲。”顾辞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洛长安抬头,发现顾辞一身甲胄出现在洛长安面前,为她遮去了大片的燥热。
“顾哥哥!”洛长安鼓着像仓鼠一样的腮帮子,眉眼弯弯,笑成了两个小月牙。
顾辞心神一动,习惯性地揉了揉洛长安的头。
洛长安见顾辞是战斗时打扮的模样,问道:“顾哥哥,你这身衣服是要去练兵吗?”
顾辞听后,眼神有些暗淡,他努力地摆脱不舍的情绪,笑道:“不是的,微臣要去打仗去了。”
“打仗?”洛长安惊叫一声。
顾辞颔首:“是,最近西南边境异动频繁,总有一波不知来路的人侵占我长瑾疆土扩大势力,属下要去收复失地,平反异动。”
西南边境?
洛长安有一瞬的怔神,也不怪她,前世她并不记得西南边境有什么战役可以打,前世的西南边境一直都是和谐稳定的,为什么今世和她的记忆不同了呢?
或许是因为战役规模很小,所以就连她自己都没记住?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样一个说法。
洛长安有些委屈地看向顾辞:“顾哥哥,你要去很久吗……”
顾辞半跪下来与洛长安齐平,二十四岁的顾辞很高,胸膛宽阔伟岸,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无双将军”了。
那样一个杀神一般的将军,自始至终,对什么都是冷冷的,冷淡如霜,唯有对长瑾唯一的小殿下,宠到不行。
顾玄林还曾经开玩笑,说若是殿下能再大上几岁,他一定要八抬大轿去替他孙子求娶。
顾辞听后,耳尖瞬间红了。
洛长安总是爱粘着他,他……很喜欢啊。
那个眼中有光,信念坚定的顾辞,变成了镇守帝城,保卫长瑾的“无双将军”,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洛长安的温柔。
“不会很久的,”顾辞将洛长安多出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殿下,属下会尽快回来的。”
因为啊,小殿下在等他。
齐勉果真呈了奏折,说这件事很古怪,又说那来往的信件上,晋览的笔迹看着不是很像,所以想请皇帝圣裁。
若是平日关系很近的官员,洛瞿不会听从劝告,但是齐勉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为人刚正不阿,清廉正直的形象,加上从未听说齐勉与晋览有过什么往来,所以洛瞿作为皇帝,还是应该好好裁夺一下这件事的。
云水国是前朝旧国,云水国国君残暴不仁,暴虐成性,引起百姓不满,先帝带领一众人民奋勇抗争,终于斩杀昏君,建立了长瑾。
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云水国的残党?
洛瞿皱了皱眉,他好像近年来因为朝堂太平已经很久没有严厉整顿朝堂作风了,虽然每个人表面上都是不争不抢,温和有礼的模样,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面目。
还有就是他很久没有微服私访了,一是觉得天下太平,不必如此,二是自己也上了年纪,日夜颠簸他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思来想去,是不是该派个人去其他地区看看了?看看这长瑾真如一众大臣所言,海晏河清,和平盛世。
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洛瞿看着齐勉呈上来的奏折,觉得沉甸甸的。
齐勉的话句句在理,更有几位大臣还作证说那笔迹根本不像是晋览的,听得洛瞿更加怀疑了。
“皇上,这件事不仅关乎晋览侍郎的生死,更是关心到百姓对圣上您用人的评判啊!若是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晋侍郎定了个叛国的罪名,那天下人又如何看待陛下您的仁慈之心呐!”
齐勉不仅搬出了一个大臣的生死,还搬出了长瑾百姓,洛瞿听着齐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奏折,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不仅如此,齐勉的话还明里暗里地讽刺夜澜行抓错了人,应该受到惩罚,但夜澜行一直都是神色不变地看着齐勉,嘴角竟然还带着一抹嘲讽,看得齐勉心里发毛。
就当洛瞿准备下令亲自查这件事的时候,夜澜行开口道:“既然齐大人觉得夜某抓错了人,这件事,不如就交给我去查吧!”
齐勉听得心口一紧,随即道:“当然不行!是你抓的晋侍郎,所以你也有嫌疑,为了避嫌,这件事自然不能经过你的手!”
夜澜行笑:“齐大人这话真有趣,你的意思是说——本官会办事不公喽?”
齐勉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说:“哪里有的事?人人都知道夜御史高风亮节,正直清廉,怎么可能办事不公……”说了一通,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了。
其实,齐勉本来的意思是想让洛瞿去查信件的事,洛瞿虽说为人睿智,但是只要他们手脚麻利,不留错处,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以“诬陷”告终,晋览也会安全地放出来。
但是,谁知夜澜行偏偏要和他们过不去……
该死的!
齐勉暗骂一句,但是面上却不显,夜澜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洛瞿道:“启禀皇上,这件事和上次的女刺客可能会有些关系,而上次女刺客的案子顾将军交给了臣,所以臣斗胆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臣一定竭尽所能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绝不放弃任何卷入到此事中的人……”
最后一句话,像是专门说给齐勉听得一般,吓得齐勉竟抖了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