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可以?”夜澜行怒道,眼眸被染成鲜艳的红。
洛长安愣在了原地,彷佛没听懂夜澜行的话。
“告诉我!”夜澜行没有放过洛长安的意思,他抓住洛长安的肩膀,“你也可以?”
洛长安怔怔地看着夜澜行:“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她总是将他看作“弟弟”,她不懂他想把她囚禁起来的占有欲,她不懂他恨不得把她融进骨子里的喜欢,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阿姐不懂?”夜澜行忽然笑起来,只是眼中的汹涌危险,好像随时能把她淹没。
他修长的手指附上洛长安柔软的唇,摩挲着,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他覆在洛长安耳边轻笑:“要不要小行教教你?”
不知为何,洛长安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现在夜澜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前世的他一样,危险得让她感到窒息,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她被夜澜行囚在一间奢华的房间里,她从睡梦中惊醒,只见夜澜行站在她床边看她,目光阴沉。
他覆上她,明明那么粗暴的动作,却说着那样卑微的话。
“洛长安,你赢了,我认输……”
“洛长安,我太冷了,你抱抱我……”
“安安,我疯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安安,给我生个孩子吧……”
那时的洛长安还被顾辞死亡的梦魇缠身,哭得很厉害。
“安安别哭……我心疼……”
夜澜行的声音很温柔,但是那时的洛长安只觉得她好冷,也好怕,她浑身都在打颤,止不住的,无助的。
“阿姐,”夜澜行凑近她,看到感受到洛长安的颤抖,他皱眉,“你怕我。”
不是疑问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认知让夜澜行发疯:阿姐怕他!他总是温柔地对待她,但是她居然怕他!
“夜……夜澜行……”洛长安颤抖着喘着气,她好想逃离他的范围,但是她走不动,她的腿是软的!
“叫我‘小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怒意。
他总觉得,阿姐口中的“夜澜行”好像让她十分抵触。
洛长安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夜澜行上前就把她重新圈在了怀里,待到退无可退,夜澜行将她压在了墙上。
“叫我。”夜澜行不肯放过她。
“夜澜行,求求你……放我走吧……”洛长安像是陷在了过去的记忆,语无伦次地说着。
夜澜行眼神已经是滔天的怒意,却是笑着:“阿姐在说什么?小行怎么听不懂?”
“放过我吧……”洛长安重复着这句话,夜澜行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哭出来。
“阿姐,你告诉我好不好……”夜澜行无力地搭在洛长安肩膀,他一直很喜欢这样靠近洛长安,好像是阿姐抱着他一样,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无力,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她都看不到他。
洛长安不会回答他,只是怔然地顺着墙滑下,蜷缩在一角,看起来那么可怜。
夜澜行也蹲了下来,他不再追问,只是眸子里的阴郁怎么也散不去。
“阿姐叫我‘小行’,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夜澜行放柔了声音,像是在哄着一个不肯回家的小孩子。
“小……小行?”洛长安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声,夜澜行眼中的戾气终于消散了一些。
“嗯,我在的,阿姐。”夜澜行将洛长安抱起,此时的洛长安乖乖地缩在夜澜行怀里,动也不动。
月色薄凉,夜澜行将外袍披在了洛长安身上。
洛长安被送回寝宫,一夜未眠。
其实她也不是全无神智,只是当时被自己的本能反应主导,下意识作出的反应。
可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无能,显得她很脆弱。她有些懊悔,好像不应该在小行面前展示出这么不堪一击的一面的。
可是小行昨晚真的很奇怪,不仅是神态,就连语气也很奇怪。
昨晚小行在临走前说了不喜欢赵敏儿,那么他那时又为什么要对赵敏儿这么好呢?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和赵敏儿“逢场作戏”的可能性最大,可是为什么要逢场作戏呢?这戏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洛长安忽然有一个不可能的想法闪过脑海:小行不会是……喜欢她?
这个认知让洛长安皱了皱眉,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所以,洛长安决定:离小行远一点,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次日清晨,洛长安早早地起了床,去看顾辞操练兵马,特意避开了夜澜行。
“见过殿下。”顾辞看到洛长安,走到身前跟她行礼。
“顾哥哥~”洛长安脸颊红红的,笑眯眯地看着顾辞。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属下这里?”顾辞四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夜澜行呢?他不在殿下身边保护?”
洛长安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没有没有,就是想来看看顾哥哥,小行……他今日事情有些多,我就没叫他。”
顾辞皱着眉点了点头。
“顾哥哥,晋侍郎最近怎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洛长安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顾辞思量片刻,还是对洛长安说:“晋侍郎最近因为结交他国被关押候审,殿下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他的消息了。殿下有事吩咐?”
“没有没有,只是晋侍郎平日里总是爱跟着我,最近些日记没见过了,有些不习惯。”
顾辞的目光冷了下来:他对晋览的印象本来就不好,之前不知道他居然还敢跟踪殿下,这样的叛贼,他早晚会诛杀。
“以后不会了。”顾辞笑着看着洛长安。
“本来晋侍郎还答应我,说有时间去他府上吃点心,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殿下应该离他远些。”顾辞严格地说出这句话,洛长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听小行说,因为证据不足,可能要无罪释放了呢……”说着,洛长安有意无意地瞥向顾辞。
顾辞闻言一怔,面上忽然表现出一抹凝重。
洛长安继续道:“你说这信件居然还可以造假,若我是晋览,我会把真正的信件藏起来,这样即使我被人陷害了,也死活咬定不是自己干的,这样的话,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叛臣,肯定能逃过一劫。”
她得意洋洋地说着,时不时地瞥一眼一脸思索状的顾辞。
顾辞像是被敲击了一下似的,眼神清明起来,他激动地夸奖洛长安:“殿下好聪明!”
洛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顾辞匆匆告退了,洛长安看着顾辞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
晋览的府邸她是不方便动手去搜查的,但是她可以借助顾辞的力量。
说实话,这件事直接和小行讲会更方便一些,但是她现在不想见他,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旁敲侧击一下顾辞了。
顾辞来到了夜澜行的奕承宫。
夜澜行正神色晦暗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那是安插在洛长安身边的暗卫,就是因为他一时疏忽,洛长安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主子恕罪……”
暗卫已经被鞭打了十几下,眼下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澜行却是毫不心软地睥睨着他,一旁的青木知道,现在的主子心情很差。
手下见夜澜行不发话,也不敢停下来,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他身上,他的脊背鲜血淋漓。
“主子,顾辞顾将军在门外……”
“不见!”
夜澜行语气冰冷,目光里是肉眼可见的阴翳。
暗卫被惊了一下,随后告退了。
听到夜澜行身体不适不宜见客,顾辞跟暗卫说:“你跟他说,殿下刚才来找我。”
但凡是夜澜行的暗卫都是知道“公主殿下”对于主子来说的地位的,他没有耽搁,回去禀报了,不一会儿,顾辞就被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