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合年,初冬,第一场雪,江皖南心中忐忑,手中拿着的佛珠突然崩落,掉了一地,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门外传来侍卫八百里加急军报。
“娘娘。”
江皖南手扶着腰,面容疲惫,按照太医计算的日子,这几日正要临盆,如若是产下龙子,就是战国当之无愧的储君。
“说。”江皖南声音有些颤抖,腹中隐约有些疼痛。
侍卫面露难色,他的铠甲已经残缺不全,血染衣襟,江皖南蹙着眉,心中惊悸,丹青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丹青将军他……”侍卫言语间,面露青筋,声音哽塞。
“快说。”江皖南拍案而起,厉声呵斥道。
“丹青将军他战死了。”
江皖南目光一顿,颓然坐在软榻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泪水无声从眼里滑落。
突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江皖南缓缓的闭上眼睛。悲痛万分,就差这么一点,她的手颤抖的抚摸着腹中胎儿。
韩止戈器宇轩昂,虎步生威,身后协同着一行侍卫,大步流星而来。
韩止戈冷眼睥睨着江皖南,轻笑着说:“这么难过?看来不用我多说,你已经知道了?”
江皖南扶着桌案缓缓起身,目光微凉的问道:“我大战,损失一名虎将,皇上倒是没有半分可惜?”
“可惜?我为什么要可惜,我大战出去了一名通敌卖国的走狗,我不但不可惜,还要普天同庆。”韩止戈轻笑着说。
“韩止戈你说什么……”
“来人。”韩止戈不以为意的轻声道:“皇后江皖南,无德无才,今日废后,打入冷宫。永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江皖南一脸震惊的看着韩止戈,她爱了他十年,却未曾想过有一天韩止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江皖南痴痴的看着韩止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是痴呆一般,听不到声音,就连看到影子都模糊成了一片,他说什么?
废后?
韩止戈竟然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明明前一天还是嘘寒问暖,为何今天倒像是换了一个人。江皖南有些站不稳,她的手进扶着桌案,有些迟疑的问道:“韩止戈,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吗?国师,宣旨。”韩止戈冷笑着,看着江皖南像是看着一只无家可归可怜的流浪狗。
“是。”国师打开圣旨,眉眼含笑,趾高气扬的宣纸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江皖南,无德无才,无纲无常,无以执掌后宫,废除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半步,钦此。江皖南上前接旨。”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白刃,深深刺痛江皖南的心扉,疼痛的她无法喘息,晴天霹雳一般劈头盖脸而来,江皖南来不及反应,一切却成了既定的结局。
江皖南蹙着眉,她不是一个白痴女人,却问了一句傻瓜极了的话:“止戈,你要废了我?”
韩止戈轻扬下巴,一脸桀骜,他是那般俊美非凡,十年来,岁月无痕,只让他更加的潇洒,貌美,让江皖南目眩神迷,竟然忘了养虎为患。
“对。”韩止戈不以为意的回答:“不过你不用可惜,因为皇后之位,还是你们江家的。”
一语双关,像是在江皖南的心上又不上了最为致命的一刀,江皖南泪落如雨,哽咽的问道:“她让你废了我,立她为后?”
“呵。”韩止戈冷笑一声,回答:“慕珊不像你,她才不会追名逐利,这些自然都是我许诺给她的。”
“那你可曾记得,你给我的允诺?”江皖南,一步一顿的走向韩止戈。
韩止戈一蹙眉,嘴角不屑的绽开意思笑容,他的容颜那么俊美,配上这个表情却显得那么狰狞。
“我许你君临天下,你伴我对月赏花。我做到了,征战沙场八年,把你扶上皇位,你那?你就这样对我?”江皖南站在韩止戈的面前,看着他的面容一点点在泪眼中模糊。
“我留你一条命,你就该感激我。”韩止戈冷声说道。
江皖南扬起手臂,一巴掌被韩止戈拦在半空之中,他目光森冷,手臂一挥,推开江皖南,江皖南险些跌倒,往昔风花雪月成伤,在眼前划过,最是伤人。
江皖南颤抖的问:“韩止戈,十年,整整十年,你可曾爱过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当真不在乎他的死活?”
韩止戈无声笑开,江皖南的样子煞是可笑,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