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只可惜见者无心。
白竹跟在江皖南身后胆战心惊的说:“小姐,你可吓死白竹了,我们快逃吧,你看云夫人的样子,是虎视眈眈的想要拨了你皮啊,还有那个大小姐,总觉得她的人没有她的外表这般讨喜,总是不阴不阳,不温不火的样子,真是让人硬生生的可怖。”
江皖南笑了笑,白竹一脸紧张的说:“小姐,今天这顿饭啊,我都看得出来就是鸿门宴,怕是云夫人早就想好了要算计小姐的招数,这顿饭菜虽然是丰盛,怕是本意为你践行那。”
“哎呀,这么说来,今天晚上云夫人就会动手了吧,怕是我们凶多吉少。小姐,我们快逃吧。”白竹紧张的说,她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自打从小被卖进江府,白竹就跟着江皖南,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是跟着江皖南除了照顾她日常的起居生活,也未曾吃过什么苦。
江皖南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白竹,一字一顿的说;“白竹,我说过,我们不需要逃,也没人能让我们逃,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是你记住,只要在我身边,就没人能伤害你。”
白竹点了点头,眼泛泪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小姐盼了回来,姨娘生前对我不薄,要是在不能好好照顾小姐,真不知道死后还有什么脸去见姨娘。
江皖南走在前边,白竹在身后自言自语的道:“云夫人的样子,今儿个可是怪吓人的,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第一次见云夫人给小姐斟酒的那。”
江皖南冷笑一声,回答道:“傻丫头,这杯酒,就是这顿饭的关键,那个老贱人手上拿的酒壶内有乾坤,是子母藏毒壶,这壶和一般的酒壶无甚两样,机关在于壶有两层,底层盛毒酒,上层放好酒,中间有一小孔,平时隔断。壶的颈部可以旋转,倒酒时,上边的一种酒倒出后,旋转壶颈,中间小孔打开再倒出的那第二杯酒,如果头杯是好酒,那后边的就是毒酒了。”
白竹的表情就像是活见鬼一般看着江皖南,她此时还不能理解江皖南到底告诉了她什么?子母藏毒壶?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而小姐她又如何洞察这种骗术的。她咽了口吐沫,瞪大眼睛惊讶的说:“还好小姐没喝,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啊,可是,云夫人怎么会有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
“呵。”苏木楠冷笑一声,不屑的说:“这个老贱人怕是想要杀我想的走火入魔了,不过这种酒壶世面上不多,怕是也没少花银子。”
江皖南一边走,突然发现院子里的一颗松树,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白竹一愣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前边就到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江皖南一蹙眉,柔声道:“白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小姐……”白竹有些担心的说:“云夫人……”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先回去吧。”江皖南一皱眉。白竹看江皖南的坚决的样子,也默默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
江皖南还记得小时候天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娘亲还嫌她风风火火,不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而江皖南从小便是不爱红装爱武装,英姿飒爽,特立独行无所畏惧。
到头来,还真是如娘所说的那般吃尽了苦果。往事如昨,历历在目,江皖南心间刺痛,那种像是要窒息的晕眩逐渐清晰,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抚摸着松树粗糙的表皮,泪眼婆娑。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江皖南眉心微蹙,立刻警觉起来。
身后是为何人?江皖南突然嗅到空气中混杂的酒香,难道是个酒鬼?
这酒香,芳香而不腻,醇美而不油,应该是桃花酿没错,江皖南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酒鬼一定是丹青没错了,这个江府喝了桃花酿,伴着夜色还敢四处闲晃的人,除了韩丹青,自然不会再有别人。
江皖南仰了仰头,原本氤氲在眼角的泪水又如数倾了回去。她缓慢的转过身来,果然面前出现的人就是韩丹青,他的手中还提着酒坛子,一身的酒气,面色微醺。
看到江皖南,韩丹青突然笑开,喊道:“在江府转悠了半天,终于见到一个面熟的人,你家真是大,来到你家,就像是回了我家一样,找不到路,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