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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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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摇摇头,在看着小丫头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了,也不知道納喇家怎么样的,居然满脑子都是吃?

扭头对着太皇太后道:“怎么生出这么个馋猫性子?回头可得让嬷嬷们注意,别纵着,日后又嫌胖了不好看。”

宫中嫔妃可不就是这样,多吃一口肉都觉得胖,可他完全想不通,抱着骨头有什么舒服的?这些女人的心思就是奇怪!

太皇太后含笑点头道:“她如今且不胖,还太过纤瘦,养养再说吧!”

“孙儿可算是知道您的心啊!就是偏的!”康熙摇摇头笑道,宫中的公主都没这么大胆儿的,可见皇玛嬷有多纵着这孩子!

哈日娜见他们准备吃饭,连忙上前扶了太皇太后另一只手!

太皇太后手里牵着小姑娘,笑道:“活到如今这个年纪,才能随心偏一个小丫头,挺好的!”

康熙没有再说话,扶着太皇太后坐下之后,亲自服侍她净了手,然后接过哈日娜包的一个烤鸭,递到她嘴边,含笑道:“您尝尝?”

“行了,别做怪了,你哪里服侍过人?赶紧坐下吃你的吧!”太皇太后笑着握着他的手,塞回他嘴里,笑骂道。

康熙咬着烤鸭,看到哈日娜又包了一个送给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味道比往日吃的好多了!

“你也去吃吧!乌库玛嬷包这个,可比你包的好!我今儿个,自个儿包!”太皇太后接过哈日娜又递过来的,便让她一起吃了。

小丫头的口水都快流下了,还认真的帮着自己捡最嫩的肉,又是抹酱,又是加葱丝的……瞧着怪心疼的。

哈日娜没吃过烤鸭,只是在书上看过。夹一口一唱,皮脆肉嫩,还带着一种果木香气,完全不腻,单独吃就已经很好吃了,沾上酱,夹了葱丝跟青笋,用薄如蝉翼的饼皮抱住,一口咬下去,哈日娜顿时觉得自己能上天了!

康熙挺喜欢看哈日娜吃东西了,小丫头吃东西的模样,看着就眼馋,边吃边看,只觉得自己嘴里的越发的好吃!

扭头一看,太皇太后也是边吃边看,还学着小丫头自己动手卷饼,不用人服侍!从未见过她老人家这么轻松过,康熙忍不住会心一笑。

挥挥手,制止宫人帮自己卷饼,也自己动起手来。

梁九功求救的看向苏麻喇姑,她却当没看到一样,低着头喝着主子赏赐的老鸭汤。

太皇太后跟康熙都是懂得克制的人,不管再好吃,两人都没有多吃,只是看着哈日娜欢快的埋头苦吃,康熙喝着汤笑道:“听说您给这孩子安排了学业?不若送去跟玉录玳她们一同上学如何?刚好小九也该启蒙了!”

玉录玳是皇三女,也是目前康熙活下来最大的女儿,荣妃所出,跟三皇子胤祉同母,娴雅聪慧,康熙挺喜欢这个女儿的。小九是德妃乌雅氏所出,目前养在皇太后身边,今年虚岁五岁了。

去年康熙才将皇子全部序齿,重算了排名,但是公主……因为八公主没立住,康熙不想皇贵妃伤心,打算等她们日后长大了再提。

九公主比哈日娜还小一岁多,康熙想着两人一同读书,倒也合适。

太皇太后却拒绝了康熙,她如今已经不想沾染后宫之事。

瞧着哈日娜性子,估计也是庆格尔泰从小娇惯出来的,规矩行为都有欠缺,她不想太过拘着孩子,只想慢慢潜移默化的教导,也没有完全拒绝,于是道:“等两年哈日娜规矩学好了再说吧!

康熙看着忙着吃东西,时而惊叹,时而感慨的哈日娜,心想也对,这规矩确实差了一些,后宫孩子都成这样,她们的母妃不得哭死吗?就不再多言。

看着太皇太后因为哈日娜的陪伴不管是精神还是神色都好了不少,康熙并不在意哈日娜的这点儿小毛病,只是笑说前朝有些忙,这两日就不过来了。

“明儿起,你就得好好读书了!”太皇太后吃完饭,跟着哈日娜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坐在藤椅上,看着天上星光点点,对着哈日娜叮嘱道:“不可懈怠,要是比不过别的贵女,日后哭鼻子,我可不会替你出头的!”

哈日娜真的挺感谢太皇太后的,伸手将她抱住,把脸埋在她的膝盖,脆生应道:“哈日娜不会让您失望的,定会好好读书,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大才女、大美女!”

“大才女就不用了,我可不喜欢那种娇弱敏感花开花败都要落泪的姑娘,嗯!不喜欢!”太皇太后将手放在她的脸上,摸着她柔嫩的小脸,记忆中自己的三女一子,没有一个跟自己这么亲近过。

哈日娜轻笑道:“不是每个才女才子都是那样的,日后我找了大气的诗词出来读给您听!”

“行啊!那我这老婆子可等着呢!”太皇太后轻笑道。

她不喜欢汉人的东西,可是当初福临也好,如今玄烨也好,他们都喜欢,时间长了她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如今她是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至于哈日娜……太皇太后并不打算阻止她学这些,毕竟自己护不了她一辈子,也左右不了男人喜不喜欢她。

女人这一辈子不被男人喜欢的苦楚她受过,只希望这个像淑儿的孩子别再受了!

这一夜,太皇太后没有让哈日娜跟她一起睡,但不知为什么,脑中不停闪现出孩子们小时候,怎么也睡不着。

还是苏麻喇姑见状,悄悄的让人将熟睡的哈日娜又抱回来,送到她身边,太皇太后原想说什么,可是听着哈日娜浅浅的呼吸声,自己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犯困闭上眼睛。

苏麻喇姑这才松了口气,心情轻松的准备回房歇息,却无意看到慈宁宫的灯火教往常亮了许多,但是没多想,她年纪也不小了,有些扛不住了。

慈宁宫此时铜火通明的原因没有别的,只因为五皇子病了!

他从中午饭后就有些不舒服,但是一个人强忍着,什么都没说,伺候的宫人以为他明日要去上书房上课不开心,所以只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

还是同住的巴音跟皇太后说了一下午科尔沁的事情,有一起吃了晚膳,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觉不对!

此时五皇子已经开始发烧了!

皇太后顿时惊慌不已,连声让人去请太医,甚至还惊动了刚离开康寿宫不久的康熙。

即便是如今不缺儿子,大皇子英勇,皇太子聪慧,可对于这几个已经立住的儿子,康熙也是很在乎的,连忙也赶了过来,连禁足的宜妃都给叫了过来。

‘食积郁滞’?

不同于皇太后跟宜妃两人抹泪听不懂太医的诊断,康熙瞬间想起昨日中午儿子不同寻常的饭量,顿时黑了脸!

深吸一口气,看着床上还发着烧的儿子,康熙强压着怒火,让太医给开药。

胤祺先是发烧,后来喝了药,又是上吐下泻……折腾了整整一夜!

“你说你这孩子,便是跟你汗阿玛一起吃饭高兴,也不能把自己吃成这样啊?”皇太后再确认人没事之后,轻叹道。

胤祺哑着声音,浑身无力道:“烦劳皇玛嬷担心了,孙儿不孝!”

“什么孝不孝的?你好了便是了!你汗阿玛昨夜留话说,等你好了,就得去阿哥所自个儿住了。”皇太后怜爱的看着胤祺说完,就离开了。

宜妃等皇太后走了,这才扑到床前,伸出手,想要摸他,但是却在中途放下了,只是红着眼睛道:“日后不可莽撞了,得不得宠,你都是皇阿哥,得记着自己的身份!”

胤祺点点头,轻声道:“让母妃担心了,都是儿子的不是!”

宜妃没有说话,儿子越懂事客气,她心里越疼,胤禟做错了事,在她面前还会撒泼打滚,可她何尝见过胤祺对自己不恭敬过?

不过即便再心疼,宜妃还是没有多留,又叮嘱了两句也离开了。

胤祺看着额娘的背影,慢慢的转过头,他早已不再期待的年纪,母妃再心疼自己,对自己也不会像九弟他们那样亲热。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止不住的难受!

默默的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五表哥,你睡着了吗?”宜妃离开没多久,胤祺恍惚中,就听到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

哈日娜一早醒来的时候,吃了豆腐脑小油条,还啃了一笼汤包,然后才听到胤祺生病的事情,连忙表示要来看病。太皇太后就让有些自责的苏麻喇姑带她过来。

因为皇太后刚睡下,哈日娜只在院子里磕了一个头,就被带到胤祺房门前。苏麻喇姑则是问了五皇子的情况之后,就回康寿宫给太皇太后复命去了。

胤祺原本以为是幻听,但是还是掀开盖在脸上的被子,不由自主的往门前看去!

哈日娜一席红色蒙古袍,头上带着羽毛帽子,头发被松松的扎了两个麻花辫,看着异常娇俏!在刚刚升起的金色光芒笼罩下,她好像在发光!

“你……”在发光!胤祺刚开口就听到自己声音的沙哑,连忙闭上了嘴。

哈日娜轻轻一跳,就跳过门槛,急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着胤祺道:“五表哥,你哪里不舒服啊?还难不难受?你用早膳了了吗?”

胤祺张着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问题,还是伺候的小太监李来柱憨厚道:“五阿哥病了,不能用膳,正在禁食!”

“禁食?为什么要禁食?”哈日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哪个蒙古大夫开的药方?怎么能让病人禁食呢?吃不好还怎么跟病魔抗争?

李来柱不明白这个小格格为什么会这么惊讶?连忙说了宫中的规矩,生病了禁食三日的规矩。

哈日娜张大嘴,她虽不知道五表哥生了什么病,但看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就知道很难受,这个时候还要禁食?忍不住骂道:“这是哪个疯子定的?”

不行?这根本就是谋杀!

虽然跟五表哥只认识了两三日,但是他人极好……哈日娜不想看他这么惨,于是扭头就跑!

匆匆跑回寿康宫,哈日娜就冲到了刚收拾好的小厨房里,让人翻出一个小砂锅,让人煮一碗粥出来。

粥煮好之后,哈日娜又亲自动手舀了一碗米油,又带着宫人风风火火往慈宁宫跑去!她刚来的时候,阿玛就会让她在喝药之前喝一碗米油养胃,说是庄子上的老郎中教的!

“五表哥,你快喝,阿玛说这个最是养人!”哈日娜跑回胤祺房中,把食盒里面的米油端出来,着急道:“空腹喝药极为伤脾胃,得喝一点儿垫着!”

胤祺虽上吐下泻了近乎一夜,天亮才止住,又被灌了满肚子的药,肚子很不舒服,并不想吃什么!

但是看着哈日娜跑的额头都出了汗,还是坐起来,乖巧的接过碗,慢慢地喝了下去。

温热的米油顺着喉管划入腹中,原本难受的肚子一瞬间就舒服了很多!

“五弟看着没事,孤就放心了!”刚喝完一碗米油,胤祺正想跟哈日娜说说话,突然门前就传来一声调笑。

哈日娜扭头一看,一二三四……四个相貌不俗,各有千秋的小哥哥齐齐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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