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皖脑子空白了几秒钟,回神再看许程溪的时候,发现眼前这男人没有开玩笑。
他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半分也没有把刚刚的话收回去的意思。许程溪是一本正经的,不容置疑的提出要包养他的请求。
叶皖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话,他不自觉的捏紧椅子把手,心中默念——不行不行,你不能知法犯法主动打人,尤其还打一个白衣天使......白衣天使你妈!亏他之前还觉得许程溪是个好人,现在看来无非是个披着纯白医生皮的禽兽!
“不好意思。”叶皖忍了这口气,硬邦邦的说:“本人不提供□□服务。”
许程溪一抬眉:“你是不挣这种钱了,还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
叶皖炸了:“你老提刚刚的人干嘛?我说了我们是纯友谊!”
许程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一点头:“那就是看不上我了。”
“......”叶皖哑然半晌,真诚的问了一个问题:“我以前得罪过你么?”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个社会精英的正常男人会是个gay,而且根本还不怎么熟就要包养他的gay。如果按照许程溪的话来说,以前他只不过是在环脂偶尔见过自己,那就更不应该了!
虽然他不知道许程溪的条件如何,但能包养别人想必也是有钱人,更别说外貌......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抽风了才会包养一个mb吧。所以叶皖想来想去,都觉得原身以前得罪过许程溪的可能性比较大。
许程溪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那......”许程溪谨慎的想了想,犹豫着说出最大的那个可能性:“我以前勾引过你?”
许程溪:“......”
“要是真的的话,你就当我抽风了吧。”叶皖见他没说话,心中咯噔一声,做出懊悔不已的模样:“我错了。”
“跟以前的事情没关系。”许程溪见叶皖是真的想不起来跟自己以前在哪里见过在那儿胡乱猜测的模样,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抿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我的提议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了。”叶皖咬牙,后悔刚才让王律师把和环脂解除合同的文件带走了,要是此时此刻拍在许程溪面前多爽啊:“我现在不干这行了!”
“那也可以考虑。”许程溪无动于衷,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给他:“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用不着。”叶皖二话不说的把这张名片揉成了团,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没那么饥渴!”
自己现在有钱有闲,闲着没事儿干了找个男人包养他么?!叶皖冷哼一声,懒得在看许程溪,站起来就走。
只不过脚下的步伐多少有点仓惶,许程溪看着,眯了眯眼睛。
......
回家的路上叶皖不禁有点后悔——他应该问问许程溪打算用多少钱来包养他来着,自己也能多少了解一下嘛!毕竟原身是个臭名远扬的mb,他多了解一些也能避免以后万一不小心露馅怎么办。
再者,他自己也是很有探索精神的。毕竟下一次被男人提出包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叶皖半是气愤半是遗憾的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正蹲在自家门口,细瘦的身子委屈巴巴的蜷缩成一团,整个人恍若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陈鹤?”叶皖不明所以的挑了下眉:“你来干嘛?”
“白、白丸!”陈鹤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从膝盖上抬起头,声音又惊又喜磕磕巴巴,却结实的吓了叶皖一跳——这货鼻青脸肿的不说,眼睛里还布满了红血丝,此刻见到他竟然没出息的流泪了......
“你你你。”叶皖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的问:“你怎么了?”
“我、我快死了。”陈鹤哭着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就一把抓住叶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跟他求救:“白丸,你救救我吧!谭少爷他想把我整死啊呜呜呜呜!”
“等等。”叶皖受不了的打断他,使劲儿抽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疑惑的眯了眯眼:“他还在找你的麻烦?”
叶皖明白他打了谭嘉荣陈鹤作为介绍他的人也难辞其咎,必然会被牵连,他当时为了教训这个拉皮条的也是故意这么做的。可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谭嘉荣居然还在找陈鹤的麻烦?又不是陈鹤动手打的他,这人未免有点太太太小心眼了吧!
“是啊!!!”陈鹤哭天抢地的抹泪,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袖子拉起来跟他展示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一条条鞭痕:“你看!这都是他打的!”
入眼真可谓是触目惊心了,叶皖忍不住一缩瞳孔:“他用鞭子如此虐待你已经属于触犯法律了,故意伤害罪!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呃......”陈鹤立刻有些尴尬,半晌后嗫嚅着说了一句:“这都是在床上他派人用情趣鞭子给我抽的,那鞭子能算证据么?”
叶皖:“......”
“呜呜,我可都是因为你现在才会这么惨的!”陈鹤硬是跟着叶皖挤进了他家的门,不依不饶的扒着他:“白丸,我现在都无处可躲了,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首先,我现在不在环脂了,别叫我白丸。”叶皖受不了的看一眼他,微微挑眉:“再说,你躲我这里有用么?按你说的那个谭嘉荣是个有能耐的富二代,他不会找不到这里吧。”
叶皖的话可以说是字字珠玑了,陈鹤的脸色僵住,又听叶皖补充道:“而且他快出院了吧,我想他报复完你之后,应该很快会轮到我了。”
如此锱铢必报小肚鸡肠的一个家伙,叶皖不指望谭嘉荣会放过自己。
陈鹤被叶皖说的一个哆嗦,顿时觉得此处非常不安全,他惊魂未定的四下看了一圈颤颤巍巍的说:“我、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小心点吧!”
看着他屁滚尿流逃走的背影,叶皖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谭嘉荣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大概给这位皮条客留下心理阴影了,光是猜测就能吓成这样。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叶皖淡定自若的换衣服,一点也没把‘谭嘉荣’这三个字当回事儿。上次的录音他还好好的保存着,但凡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谭嘉荣那边都难免会被牵连。叶皖想,这大概也是那家伙这么多天忍着没来找他麻烦的主要原因。
但怒气这种东西忍着,又能忍多久呢?
叶皖料想着谭嘉荣那种肆意娇纵的公子哥儿是忍不了多久就肯定还会来找他的麻烦,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坐在客厅吃晚饭的时候,呼的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噼里啪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叶皖扭头一看,客厅的一扇窗户已经被人用石头砸的支离破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可能因为陈鹤的到来让他有了点心理准备,见到此景叶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半晌,还是忍住了报警的冲动,改成给安装师傅拨打了过去。
晚上上门服务需要加钱,叶皖得到了师傅承诺的半个小时后拿着玻璃过来这饭也吃不下去了,从洗手间拿出扫把扫地。清理玻璃碎渣的时候叶皖看到了地上被人扔进来的砖头上面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狗爬一样的大字:等着!
叶皖免不了就有些感慨——这谭嘉荣可真够费事的,原身家可住在高层十三楼,真不知道他派来的人是如何费了九牛之力就为了来砸他窗户威胁他一下的意义在于什么,叶皖只品出来了‘幼稚’两个字。
然而砸了他窗户的辉子在完成任务后,兴冲冲的就给谭嘉荣打电话——
“谭哥!搞定了!”
“是么?”正在换药的谭嘉荣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忙问:“怎么样?跟我叙述一下那小贱人吓破胆了的样子!”
辉子:“......谭哥,我派去的人吊在窗户外面,哪能看到啊。”
谭嘉荣怒了:“废物。”
“喂。”许程溪今天晚上值班过来给他换药,看着谭嘉荣捏拳头就蹙了下眉头,伸手轻敲了一下:“别用力。”
“哦哦。”谭嘉荣立刻松开手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的说:“好的许哥。”
然后他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又狠狠的对着电话喷了一句:“总之天天去给我砸!老子折腾不死他!”
待他挂了电话后,许程溪一抬眉:“你又折腾谁呢?”
“许哥,还是上次那个小贱人!”谭嘉荣用幻想着捏叶皖脖子的力道捏着手机,冷冷的哼道:“许哥,你不知道,他都已经被周哥甩了,还他妈能有什么靠山!?我必须狠狠收拾他!”
“谁说的。”许程溪弯了弯眼睛:“我劝你别这么干。”
谭嘉荣:“啊?为什么?”
许程溪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他很可能要有新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