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多:“哥哥!”
唐槐:“阿嚏!!”
半小时后,唐槐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庄小多拿着棉签一点点给唐槐上药,他肩膀、耳下、后腰都出现许多红硬疙瘩,还有一些紫红色水泡。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对麝香过敏。”庄小多看着那大片大片的过敏心疼死了。
本想春宵一夜,结果得到水泡一片。
唐槐不是第一次对麝香起过敏反应了,家里也备着药,觉得还好。
只是每次过敏都有点头晕,他撑起左手,侧躺在床上看庄小多:“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庄小多刚回去洗了澡,头发都没有全干,发尖湿哒哒的贴在发红的耳朵上。他把药膏盖上放好,爬上床和唐槐面对面躺着。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说话,你笑一笑,我笑一下,眼睛里的快乐似乎都要溢满房间,掀开窗帘奔着盛夏星空去。
“过来,抱抱。”唐槐伸手。
庄小多轻轻挪动一点,又停下来:“我怕碰到你伤口。”
唐槐:“不会,来。”
庄小多钻进唐槐怀里,小心翼翼的把手缩着,不敢碰到他的后背,把头枕在唐槐胳膊上抬头问:“我现在香不香?”
刚刚回去冲掉香水味道,特地多用了一遍沐浴露。
唐槐抱着庄小多的头,把鼻子埋进庄小多头发里,深呼吸一口,迷恋的用下巴轻轻蹭。
“香。”
次日一早。
唐槐比庄小多先醒来,过敏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红斑淡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很晚才睡着,庄小多还缩在凉被里一动不动。
唐槐一边穿衣服一边看庄小多,睡得真稳,可是怎么一动不动的,睡得这么死吗?
套上T恤要出门的瞬间,唐槐还是决定回到床边,伸出食指探到庄小多鼻下,然后松了口气,去准备早餐。
庄小多是被唐槐吓醒的,他梦到自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然后村里那只小黄狗过来找他玩,但是他太累了没理小狗,小狗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亲他的脸。
想起农村的狗都吃屎这个事儿,庄小多立马伸手狠狠拍开原地起跳。
然后他就醒了,阳光从窗口照满了房间,唐槐坐在床边一手捂着左脸迷茫的看着他。
庄小多有点懵,迷糊地说:“我梦到被狗亲了。”
唐槐:“那是我亲的。”
回家洗漱的时候,庄小多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连续坑害男朋友两次的愚蠢男人,伸出舌头狠狠的在舌苔上刷了几下。
“呕……”
刚好走进卫生间的张丽丽:“你怀孕啦?”
庄小多满嘴泡沫幽怨的转头看她。
张丽丽:“我开玩笑的。”
今天的计划是带张丽丽去养猪厂参观,然后把那几间破宿舍装修一下。
提上昨天买的各种材料,三个人开着小面包车出发。
张丽丽一直拿着庄小多的相机沿途记录,昨晚剪好的视频已经发给了庄小多,庄小多顺手上传了视频账号就没看了。
路边稻田里的稻穗已经饱满,沉甸甸的挂了一路。
有些种得早的,已经开始变黄,在万物疯长的晚夏风光中散发着收获的气息。
车上的人都不说话,就那样看着窗外的景色。
庄小多眼神一瞟,看到唐槐抓了一下脖子,定睛一看,脖子上的红点好像又多了一点。
“你脖子又红了!”庄小多扒着唐槐座位靠背,“又发作了,早上起来看不是好了很多了吗?”
“可能是刚刚抓了两下,没事。”唐槐说。
庄小多刚想拿起手机查一下怎么回事,来了个陌生电话,还是座机号码。
“喂?”
“您好,请问是庄小多吗?”
“我是…嗯…是的是的…真的吗?要去!”庄小多用眼神向张丽丽传达兴奋之情,指指手机,“好的,谢谢!”
张丽丽:“什么好事儿啊?”
庄小多把头伸到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空隙中间,凑在唐槐身边说:“县就业办的电话,说明天有招聘会,是政府组织的,问我们去不去,我答应了。正好没地方招人呢。”
“庄爱国不是说他去联系吗?”唐槐说。
庄小多:“那肯定不够的,而且可以去看看现在市场上的薪资水平,人才质量。”
唐槐:“好。”
说完唐槐微微侧脸,抬了一下下巴,索要亲亲。
庄小多送上一个响亮的啵啵,开心的退回后座,发现张丽丽的相机对着自己。
庄小多:“录下来了?”
张丽丽点头。
庄小多:“不要剪到视频里去好吗?”
张丽丽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优雅的在一起摩擦,传递着中国人都懂的暗号。
庄小多咬牙切齿,给她发了个红包。
想了想,又发了一个,并附文:把这段剪出来单独给我。
装饰自己的屋子庄小多和张丽丽都干过,但是从刷墙开始的话,两人就不知从何下手了。
按唐槐的指点三人把胶水和腻子粉搬到宿舍门口的空地上,拿一个干净的桶按比例加入胶水和腻子粉。
唐槐拿出便携式搅拌器,伸进桶里,搅拌几分钟,比德芙还顺滑的泥浆就弄好了。
片刻后,唐槐站在墙边。
“这样,然后这样,这样,就好了。”唐槐转头:“会了吗?”
庄小多和张丽丽舔嘴唇的舔嘴唇,挠头的挠头。
唐槐无奈,刮腻子,这么简单的事不是有手就行吗?
“小多,你来。”
接着庄小多的手里放进来一个刮刀。唐槐握住他的手,开始手把手教学,从桶里铲一坨泥浆,放到刮板上,用刮刀取泥往墙上一糊。
“从右往左刮,顺应右手的用力方向。”
“用手臂的力量,不要用手腕,不然容易刮得坑坑洼洼的。”
庄小多领悟到一点之后,又手把手的教张丽丽,三人各自占领一面墙开工。
连续干了半个多小时,庄小多停下来喝水。
现在已经浑身都是白色的泥点子,庄小多也不管什么干不干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唐槐在刷屋顶。
他站在伸缩□□上,左手泥板,右手刮刀,熟练的一点一点往上糊,所过之处都从脏污的水泥墙面变得洁白。
那双手纤长,粗糙,布满了丑陋的伤口,但从他手下出来的东西总是细致又美丽。
唐槐感受到庄小多的视线,低头看他:“怎么了?”
庄小多盘腿坐着,花痴的望着他:“你真帅。”
张丽丽的手顿了一下,本也想休息一下的她决定继续背对着他们挥舞刮刀。
“哪里帅?”唐槐见庄小多可爱又憨憨的样子,一反常态调戏他。
“嗯……”庄小多认真想了想:“身材好,脸也帅,衣服脏脏的看着更有男人味了。”
张丽丽闻言偷偷转头,简直没眼看。
这不就是会出现在每个新楼盘里的装修工人吗!!!
但是看到唐槐漏出一个带着些许害羞和骄傲的笑容时,张丽丽忽然领略了一丝唐槐的魅力。
她想起中学时代每天放学后徘徊的书摊上,那些露骨的封面,那个粗鲁的维修工。
也许,这样的男人一直是有市场的,她想。
随后闭眼想了一下爱豆的模样,心中默念:对不起,我永远爱你,我的花美男。
下午的天气还是闷热的,大家都大汗淋漓。
唐槐脖子上的红点越来越多,也开始痒起来,他往返水龙头冲洗了好几次,都只能缓解一会。
直到庄小多发现他症状加重,才赶紧张罗着收拾东西回去。
等回了家,唐槐冲完澡感觉清爽了很多,但是背部的红斑感觉更痒了,庄小多帮他涂了药,让他在沙发上休息,和张丽丽在厨房里鼓捣晚饭。
两人都不怎么做饭,砍个排骨都费劲。
唐槐听着那一下一下的重击声,宛如犯罪现场,实在是担心他们把砧板给砍裂了,还是进去接手。
“你去休息,不是头晕嘛,相信我,我可以的。”庄小多拿手肘推他。
唐槐一个闪避绕道庄小多身后,从他手里拿过刀:“只是有点晕而已,过敏都会这样,我有经验,你去把土豆的皮削了。”
庄小多拗不过他,拿着土豆去水龙头边洗。
张丽丽从一盆莴笋菜中抬起头:“你不是要切排骨吗?”
庄小多:“唐槐叫我来洗菜,他来做饭。”
张丽丽:“咸鱼多,你老公都过敏成那样了,你还让他做饭啊。”
“我也不想,但是抢不过他嘛。”庄小多无奈,唐槐总是这样,什么都揽着,两个人在一起明明应该互相扶持互相照顾,但自己总是被照顾的一方。
庄小多不由地沮丧的想,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
蹲到腿麻,庄小多终于削完土豆皮,刚起身。
嘭!!
厨房一声巨响,庄小多和张丽丽放下东西就冲了进去。
一进厨房就看到,唐槐侧身扭曲的倒在地上,砧板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菜刀更是掉在唐槐大腿边,吓得庄小多只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