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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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切看起来已是板上定钉,无法质疑。

但方可年的粉丝不想放弃,还想再挣扎一番。

毕竟方可年的微博是那么写的,他们想再相信哥哥一次。

而且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季舒白的实力,他如果真会编曲,那在贝壳海的这大半年算怎么回事?

有个编曲这么厉害的队员,贝壳海至于一首出圈的歌都没有吗?

一定是节目组黑幕,帮着季舒白一起作假。

就季舒白这张脸,说不定背后有企鹅的高层给他撑腰,不然怎么解释,“季舒白作词作曲”几个字比其他人的都要大?

而且季舒白的镜头量比方可年多太多了!

顺着这个思路,方可年的粉丝决定深扒季舒白的编曲来源。

刚一扒,他们就认为自己发现问题了——歌曲间奏主要用到的是钢琴和电吉他,季舒白会钢琴和电吉他吗

然而他们刚抛出这个问题,马上就被季舒白的粉丝给轻易解决了。

季舒白的粉丝原本并没理会方可年粉丝这边的事情。

这是他们粉上季舒白之后的第一个舞台,又是那么完美杰出的舞台,这点时间,拿来欣赏、舔屏都不够,哪有时间和外面的妖魔鬼怪纠缠?

“白衣渡江”是专业的剪刀手,手速快效率高,节目刚播出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将高清舞台剪辑完毕,设成置顶。

很快,这条置顶微博的转发和评论都破了千,是目前她所有微博里的最好数据。

但这只是目前最好,白衣渡江想,这是季舒白第一次正式登台,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出圈的作品,优质的舞台!

其他粉丝也怀着同样的想法和心情畅想未来,在粉丝群里热聊,等待季舒白带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作品。

他们根本没心思管别的,可方可年的粉丝像群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实在恼人。

阿白不会弹钢琴?

那是你见识浅薄,直播间绝美琴音奉上。

阿白不会弹电吉他?

刚好有粉丝关注了孟香的微博,想起孟香前几天发的微博就是季舒白在录音棚里的照片——

沙发上,清瘦的少年侧睡着,一只手垫着脑袋,一只手垂在沙发下面。

沙发旁边放着一把黑色的吉他。

当时大家没有仔细看细节,都在心疼季舒白太累没休息好。

现在为了看吉他把图片放大看,顺便就看到少年垂下来的手指上,有几条淡淡的红色血痕。

同时,又有眼尖的粉丝,在一阵阵反复细品舞台视频时,发现季舒白手指上的创可贴,“这应该是弹电吉他弄出来的吧。”

“QAQ崽崽好乖,难怪一个多礼拜没来直播间,原来在练吉他。”

“那么努力却从来不拿出来说,要不是姐妹仔细,都没发现。”

“宝贝值得所有掌声和鲜花,都是他努力换来的。一定要陪宝贝走到巅峰,看他光芒万丈!”

钢琴弹得行云流水,电吉他把手指都割破了,证据甩到方可年粉丝的脸上,怼得人无话可说。

连关注了这件事的节目粉丝看了,对季舒白的好感度都一再上升,

“电吉他很难的。这个弦软,手指力气要更大。没有茧的话弦陷进肉里真的很疼。想象一下,刀片把手割破以后,伤口还没好,又要被反反复复再割好多刀。”

“楼上别说了,我的手开始疼了。”

“比起季舒白,有些人真的low穿地心了。看季舒白那么辛苦都不卖惨,方可年呢?呵呵。他家粉丝还好意思跳脚。”

季舒□□丝一边默默心疼,一边趁机安利,

“他在直播间常常弹自己的曲子哦~感兴趣的可以点链接去看~”

这一轮下来,方可年的粉圈再受打击,内部出现分化。

有人建议,

“要么就这样吧,别折腾了。季舒白变化是挺大的。”

“娱乐圈那么大,出了这个节目我们和jsb用不往来就是了,听说jsb前两天已经和西瓜解约了,估计以后也没什么交集。”

又有人说,

“不行,连季舒白都骑到我们头上,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欺负我们家。”

“上次季舒白打人的事还没过呢,现在还向他家低头??”

“季舒白不可能一个多月变化这么大的,肯定有问题!”

“姐妹们,我发现问题了!季舒白耳返都不带,现场那么大那么吵,他怎么跟得上节奏?”

“要么假唱,要么修音。”

“假唱的可能性最大。”

“对哦,怎么没注意到呢,季舒白唱歌的音色,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方可年的粉丝做了对比视频,拿着“证据”去节目组的官微下面质问修音师为什么只修季舒白,不修其他人,

“皇族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吧。”

官微没及时回复,方可年粉丝便私信+@,轮番轰炸。

在他们的努力下,终于,音动天下第三季官微发新微博,

“比赛当天@季舒白的耳返出现问题,但@季舒白充分发挥了一个职业歌手的素养,并未因此影响演出,力求为观众呈现优秀的舞台。

本节目全开麦、无修音,对所有歌手一视同仁,请勿再造谣传谣,节目组将保留起诉权利。”

这下,官微下面再也没有方可年粉丝的评论了,而被一片“哈哈哈哈”取代:

“方可年粉丝,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求锤得锤。”

“不要停,继续闹。季舒白基本不发微博,营销也少,很想之后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笑死,要不是方可年粉丝,都不知道季舒白这么牛逼。”

“一路吃瓜吃下来。季舒白作词作曲一个人录伴奏,会弹钢琴会电吉他,现场耳返坏掉完全看不出来,舞台临场反应能力满分,并且拿下全场最高分。”

“楼上课代表总结得很好,想粉季舒白了。摘耳返那个动作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味一下,简直帅炸了!”

“姐妹在坑底等你,入股不亏。”

孟香斜靠着窗台,一面看季舒白收拾东西,一面刷着微博,刷到音动天下节目组那条微博时,脸上表情舒畅,甚为满意,

“这是你挽回口碑第一步,效果不错。这两期节目播完,你微博粉丝又涨了不少,现在快400万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方可年免费给你做了那么多宣传。要不是他的粉丝能折腾,大家真不一定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

季舒白正在收拾东西,既然和西瓜娱乐已经解约,那么宿舍是不能再住了。

孟香在帮他找房子,不过申城的房子不那么好找,等搬地方还得过几天。

季舒白利落地把东西都放进行李箱中,他对于已经完成的舞台,被他打败的对手完全不放在心上,方可年在他眼里已是过去式,对于这个人他没任何想法。

败兵之将,在他眼里约等于0。

孟香感叹完,也不再多看微博,她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开头,未来的路还长。方可年已经过去,贝壳海也与他们再无干系,她和季舒白都要把目光看得更远。

不过,她刚把手机放下,紧接着,又有新的瓜掉下来。

某大v发博,@音动天下第三季,称方可年的歌曲中的和弦部分抄袭某国外歌曲,

“连续10个小节相似,骨干音一样,主和弦相似度达80%,抄袭无疑。”

同时放出了对比音频。

音频去掉了杂音,直把伴奏拎出来,做的简洁明了,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也听得出雷同,

“不能说百分之百相似,90%总是没跑。”

“这……他不是刚发微博说是他自己写的曲子吗?打脸也太快了吧。”

现在各大创作领域正是对抄袭深恶痛绝的时候,此事一爆出来,马上被看到的的节目粉一波嫌弃,

“抵制抄袭。”

“既然没有原创能力来参加节目干嘛呢?参加了又抄袭,不是败坏节目名声吗?幸好被淘汰了。”

“节目组以后好好审核吧,别让随便什么货色都参加,拉低节目档次。”

没过多久,#方可年抄袭#的话题就上了热搜。

方可年的粉丝上一秒还忙着找季舒白的漏洞,不想才一会儿功夫,自己家后院就在着了火,这火势还很大,一时扑都扑不灭。

他们之前给季舒白泼非原创、假唱、修音的脏水,但这毕竟只是不符合节目规则,不上升到原则问题,除了追节目的人和粉丝,无人在意。

但抄袭的问题就大多了、严重多了!谁看到都会唾弃一下,上来踩一脚,而且艺人永远有黑点!

而他们粉一个黑点艺人,走到哪都抬不起头来。

音动天下节目组也为此烦忧,他们可不想节目第一个出圈的话题不是舞台、歌曲,而是抄袭!

太影响节目口碑了!

他们节目做了几季,可不想因一个方可年折了声誉。

褚伟杰看到热搜的当下,直接给秦岑打电话,让他们必须对这件事做出个交代,

“录节目前我们签过合约,保证编曲没有版权纠纷,你们现在闹出抄袭的丑闻,如果不尽快解决,我们有起诉的权利。”

秦岑迅速联系方可年,让方可年道歉。

方可年叫道,“舅舅你是知道的,这是从国外买的编曲,怎么能说是抄的?他们冤枉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秦岑咆哮,“可别人不知道你是买来的!”

这正是问题所在,节目要求原创,但他却是买的曲子,所以他不敢说。

可现在,不承认是买的,那就会被扣上抄袭的帽子。承认是买的,又是打自己脸,说明自己违反节目规则。

方可年进退两难。

秦岑却相当冷酷,“反正你已经被淘汰了,这个节目到此为止。要么抄袭要么说是买的,你自己选。”

网上,#方可年抄袭#的话题已经升得越来越前。

点进去看,不是骂他,就是问这糊逼是谁。

连他的超话,也一片阴云密布,还有不少粉丝说要脱粉跑路。

方可年颤抖着手,不停往下翻着新的微博,他不知道,为什么红起来那么难,糊起来却那么快,更不明白,一个这么小众的外国编曲师的曲,怎么会被人听出来。

秦岑再次打电话来逼他做决定。

他擦干眼泪,登录账号,在大v下面回复,

“没抄袭,买来的。”

但效果没有比抄袭好多少,

“花钱买还输了……槽多无口。”

“不是才发微博说这是自己几个日夜努力的结果吗?既然不会作曲,硬凹什么唱作人设?”

方可年不想再看,匆匆把微博关了,又哭了一会儿,给秦岑打电话,

“舅舅,那个营销号是哪家公司的?一定是有人要搞我。”

秦岑语气不耐,“你少烦我。你也知道是有人要搞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方可年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除了季舒白,没有人对我有意见。”

秦岑,“哼,季舒白肯定没这个能耐,你是不是另外招惹了谁不知道?”

方可年哭道,“没有,真的没有……”

****

霞光路288号老洋房。

垂着米色麻质纱帘的书房里响起一道机械音,

“方可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应行舟盘坐在地上,正在慢条斯理的煎茶,“秦岑那边盯着,有动静随时告诉我。”

“是,殿下。”

机械音落下,房间内暂时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茶水沸腾的“咕噜咕噜”声在寂静的空间回荡。

“殿下,”

机械音再响起时,有一丝犹豫、又有一丝激动,

“您确定季舒白就是白公子吗?”

应行舟正将茶碗中的茶沫撇去,闻言,眼中浮起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是他。”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应行舟专注又细致地进行着手上的事情,

一边漫不经心地,好像在虔诚的说某段梦寐以求的向往,

“把他关起来,打断他的腿,挑断他的手筋,废了他一身本领,让他乖乖听话,哪都去不了,只能依赖我,离不开我,祈求我的眷顾。”

说到最后,应行舟的尾音里带着轻盈愉悦的笑意。

机械音变得惶恐,劝谏道,“殿下……”

应行舟低着头,眼尾压着一个凉薄的笑,

“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好?”

“这……白公子身娇体贵,恐怕受不住。”

“是吗?”

“……是。殿下三思。”

应行舟把茶碗放下,声音重新变得温和儒雅,

“别担心,我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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