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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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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诡谲

经过不知道持续多久的打斗之后,现在天色变暗,更加看不清远处的情景。浓雾之下的空气很湿,近处的墙壁上还有析出的海盐,残垣断壁之中,还能看到泛黄的污渍。

闻泽宁觉得头脑发懵,他下意识地想去抓住那些触手,即使自己不喜欢那个怪物,也不希望祂在此时出事。

尤其是在面对希尔男爵用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自信满满地说着“我赢了”,“Lorry赢了”这话的时候,闻泽宁异常焦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浓雾之外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希尔·阿克曼的呢喃,一贯温文尔雅的教授给了希尔男爵一个似刀一样凶狠的眼神。

可惜希尔的视觉几乎丧失,失血过多引起的高热,让此时的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希尔放肆地笑了,他得意又张狂。

“世界重置的时候,我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你们都将臣服于唯一的神!”

闻泽宁动了动手,呵出一口热气。他懒得理会希尔男爵发表中二言论的行为,他将手搓热,握紧了手中猎.枪,上好子.弹,打算朝着刚才有动作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忽然失去那些触手庇佑,可能是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思考,离开温暖的房子以后,闻泽宁终于感觉到了冈瓦纳城深冬的寒意。

脚步踏在破损的地板上头,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闻泽宁分不清方向,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远处的亮光,他刚刚迈步朝着散发朦胧光亮的地方走去,就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明明是向光亮走去,前路却越发暗淡,越是朝着未知结果的前方走去,就越是感到明显的冰冷。

身后是希尔的谩骂声,他大概是终于发现了闻泽宁打算离开了。

“教授,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扔下!”

希尔男爵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不再发表他目中无人的论调,而是好声好气地求饶。

当然也可能是希尔男爵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作为一个伤患,他除了能和闻泽宁求助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管他养的Lorry是多么强大的存在,现在他都只是一个随时丧命的小点心。

闻泽宁不再搭理希尔,走进了浓雾当中。

周围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近乎实质的浓雾,隔出了一个虚无空旷的环境。除了虚无之外,就是不远不近地低吟。走出两米的可视范围,希尔的声音就被彻底隔离了,但空气之中,却会传来或远或近的低吟。

分不清内容的吟唱,但声音凄凉又诡谲。

融化于浓雾当中的亮光,像是在阻挠闻泽宁靠近,又像是在给他指引了一条前行的道路。

闻泽宁发现,比起三年前薄荣出事时候的恐惧,这点未知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自动屏蔽掉越发癫狂的低吟,又像是能听到希尔暗含哀求与威胁的声音……

希尔的咒骂,希尔的请求,仿佛附骨之疽黏着在精神之中。

这是属于精神攻击的一种,闻泽宁淡然地给自己做了精神疏导,主动将希尔的声音隔绝开,世界重新变得清净了一些。走过倒塌破损的房屋,他的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可能走了很远,又可能根本没走出自己家的庭院。

如同撩开重重迷雾,闻泽宁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面前如同山岳一般的庞然大物。

残破的褶皱皮肤,以及金红色血液中流出的白色虫卵,不难判断这东西是希尔豢养的“小宠物”,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做Lorry的小宠物为什么倒下,也不知道祂是否还活着,但闻泽宁还是不敢靠近。

他将脚下的石子踢了一下,“啪——”地一下打在那东西身上。

没有半点反应。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皮肤的强度像是死后变僵硬了,但是这种怪物真的能以人类的标准来判断吗?

闻泽宁不畏惧死亡,但也不想自己死在这种怪物的手中。

他试探性地绕着怪物走了一圈,却刚好在怪物头颅的位置,看见了一个趴伏地人类身躯。

那身体倒在血泊当中,可能是天气太过寒冷,地上的血液已经近乎结晶。

他的手指仿佛还在用力,想要努力将自己的身躯支撑起来,残缺的下半截身体不知所踪,血肉模糊的样子令人作呕。

闻泽宁压抑着恶心,打了个寒颤。

他有些害怕,又不得不忍耐着恐惧上前查看,手中的枪杆不足以令他感到安心,浓雾之中的任何东西都是危险的源头。

他用枪杆怼住尸体的手臂,将尸体翻了过来,接着惊恐地发现那人的眼眶、口鼻当中,都挤满了白色的虫卵,其中有不少已经孵化,变作会蠕动的白色多足多毛的小虫。

那些虫子在尸体上的各个孔洞间爬行,若不是闻泽宁精神力够强,观察力很好,它们窸窸窣窣地响动实在毫无存在感。

如果仔细地听,甚至能听见它们偶尔,用口器在尸体上咀嚼着什么,发出的“卡兹卡兹”咬蚀声音。

按照这尸体的柔软程度,闻泽宁严重怀疑这些虫子,其实是在啃噬骨头。

闻泽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身后应该是空地,但闻泽宁却发现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一双温热的手臂,自身后环抱,从脖颈处喷洒出一点热气,没看清身后人的长相,闻泽宁正想挣扎,就听见撞上的人说:“老师,别怕~”

语调带着轻松与惬意。

听见这声音,闻泽宁迅速回头。

黑亮的眸子当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闻泽宁忍不住心脏漏跳一拍。

仔细看过瞳孔中没有任何金色竖瞳的样子,闻泽宁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薄荣?”

还没等薄荣回答,闻泽宁就发现自己脚边多了一个撒娇的帕帕尼。

薄荣哼了一声,拉回闻泽宁的视线,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询问道:“老师,我们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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