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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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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优哉游哉的喝完一蛊茶,缘一看似发呆,实则耳朵专注的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铁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闯入祥和的酒肆。

不明情况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酒肆如死一般安静下来。

带头的长官显然很满意这样的情况,右手一抬,旁边的下属便马腿的把一张卷起来的纸放到长官手上。

长官舒展开卷纸,看了几眼纸张上的画像,然后抬眼严厉的扫视了酒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坐在靠左边的窗户旁的一对大人小孩之中的小孩身上。

“就是他。”长官扬了扬下巴,示意下属去抓人。

于是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便左右散开,向小孩的方向小跑过去。

缘一见来者不善,刚想起身,就被身边的男人摁住腿。他疑惑地看向男人,询问男人原因。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笑而不语,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见状,小孩忍住想要反击的冲动,没有再站起来。

士兵们把男人和小孩围在一个圈内后也没有说立马下手,而是等待上级的命令。

长官双手背后,慢悠悠地走过来,挡在他前面的士兵有眼色的让开,露出被他们围在里边的两人。

“让我看看——瞧,我看见了谁?这不是继国家的次子吗,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长官做出假装想不起来的苦恼模样,他身边的亲兵忙谄媚应声道:

“缘一,继国缘一,被继国家家主吹上天的天才!”

那语气,和他的上司一样阴阳怪气。

“哦哦!对!缘一,继国缘一!”长官做出被提醒后才想起来的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也怪你父亲,从没说过还有你这么个儿子,跟藏宝贝似的藏起来,藏了这么多年才透露出来。搞得我们只知你哥继国严胜。你说说,你父亲这事是不是做得不对!”

缘一一听便知是和他父亲有过节,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内心根本毫无波动。

自从知道父亲抛弃他后、抛弃为了他求情的母亲,最后在母亲生病的时候都不愿找人好生医治后......他就对所谓的“父亲”没有了丝毫念想,只当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

但若要说恨,那也不至于。

该给的父亲也都给了,只是卡在“温饱线”,再多的,就没了。

缘一是个通透的人,他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待他好,也知道哪些人是表面对他好、实则背地里说他坏话、甚至捉弄他。他自小就有辨别善意恶意的能力,这不全是环境使然,有些人生下来就与常人不同。

所以他也知道父亲派来伺候他们母子的人根本没几个把他们母子放在心上,整天消极怠工,还抱成一个小团体,整日没事就嚼舌根。

聊的内容无外乎是“我看啊,家母也是荒唐,何必为了一个孩子放弃好日子,落得个清贫的下场。”

“我看也是可怜,男人啊......”

“哼,有什么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看是她自己活该!”

“别说,我和那孩子不小心对视过几次,每次都把我看得毛骨悚然,那眼神啊......实在不像是孩子该有的!”

“怪不得家主说他是不祥之子、恶魔之子......也是有道理的。”

有怜悯的、不屑的、说活该的......

哪种都有。

缘一一开始还会不解,难过,但后来就没有了,因为他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一直到母亲病逝,便宜父亲又发现了他的天赋,非要把他和兄长调换,搞得兄长对他心生厌恨,他做再多的解释都没用,只会招来更大的怨气......他便选择了离开。

既然是他造成的,那他走不就好了。没有他,想必父亲会重新重视起兄长,慢慢的,一切都会恢复成最开始的那样。

缘一离开时还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他知道此行走后不出意外他不会再回来,尽管他对这个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这里有母亲,有兄长。虽然母亲已经逝世,而兄长......也对他产生了怨。

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他选择离开,是必然的结果。就算没有父亲把他和兄长调换一事的刺激,他也终有一天会做出这个选择,不过是时间问题。

正当缘一陷入回忆时,旁边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们是......?”男人疑惑地问,看起来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无害。

“我们是谁?问你的主子不就得了。而且你主子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家仆怎敢插嘴?!看来是主子教得不好!不如我们帮帮你主子!”长官冷笑着说道,说着,就突然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向男人打去。

男人望着那朝他袭来的细细的上面还长有倒刺的鞭子,表情丝毫不乱,唇角甚至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腾升起浓烈的黑暗和令人心生恐惧的阴翳。

坐在旁边的缘一最能清楚的感知到男人透露出的杀意。

嘴唇一抿,缘一掏出放在衣兜里的小巧手术刀,然后突然起身向上一跳,切豆腐般看似轻易地砍断了鞭子。

人落地,断开的鞭子也落地。

他的动作太快,连打人的长官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是呆了两秒,等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缘一少爷是何意思?你的家奴不长眼睛,我们帮你教训他,你也要阻拦不成?!”

缘一清秀的眉皱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比狗还能嗷的长官,仿佛再说:

你是憨批吗。

这落到长官眼里,差点没给他气死。他气得脸色涨红,怒目横眉。

“好......!别怪我不给你继国家面子,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谁不知道武田家主和继国家主虽然都为一个天皇效力,但二人极为不对付。好巧不巧,缘一和男人目前所在的城市就是武田家的管辖区。

“我劝你最好不要。”缘一头一次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惹得男人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长官怒极反笑:“怎么?别以为你是继国家次子我们就不敢对你动手,别忘了你脚下的这块地归谁管!就是你老子来了都要看情况!”

缘一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我只是怕我救不了你们。”

他动手还能留命,男人动手,那就是血溅当场。到时候引起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就不好了。纵使他对他父亲没感情,但也要为自己的行为担责任。

然而缘一没有发现,现在的他思维已然发生了转变,从不杀人,到勉强接受杀人,到考虑杀人带来的利与弊......这一切不过过去了六天,连一个礼拜都没有,还差一天。

看出缘一转变的男人收回杀意,如看戏的观众般,身子斜斜的倚在后方的墙上,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缘一,眼里的黑暗消退了八分,转为了欣慰和满意。

还没有完全建立独立人格和认知的孩子就是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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