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夸赞李彧的美好品质,我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李彧察觉到我神色有异,收敛了快乐低头来窥测我的内心,“……怎么了晔晔?我、我又哪儿不对了?”
我叹了口气,虎摸他的脸庞,“算了,我只希望你成长为一个正直的人,这就够了。”
情趣什么的,也别无所求。
然而我的妥协落在李彧眼中却成了不抱期望,他一下?变得?丧丧的,“我又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我赶紧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李彧在这段感情里远不及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不迫,他甚至比我更敏感脆弱。
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面子也薄,李彧可以在大庭广众下?搂着我说“爱你”,我却做不到,哪怕我心里爱他爱得要死。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缺乏安全感。
我有点心疼他,遇到我这么个死鸭子嘴硬的人。
“你别瞎想,我没有失望。”
“真的吗?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彧瞅着我,嘴角耷拉着,怪可怜的。
“我什么表情?”
“写满了‘傻逼’的表情。”
……李彧越来越懂我了,真是个甜蜜的烦恼。
我只能安慰他,“你是个傻逼跟我喜欢你不冲突。”
李彧竟然有被安慰到,眼睛一亮,“真的吗?你说的,你喜欢我,我傻逼你也喜欢。”
“真的,你吃屎我都喜欢,带劲儿。”
李彧哽了一下?,“……我们俩都不至于好这口。”
先前略感无奈的心情就在几句话间被抚平,我不得?不感叹自己真是栽在了李彧手里。要么怎么会觉得?他没情趣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我甚至滋生出诡异的骄傲——看看,世?界上还能有比李彧更直男的猛1吗?
绝无仅有!
-
吃惯了西餐小炒,我跟李彧说今天想撸串。
李彧有些为难,“那我们的情侣装会沾上味道……”
我说,“沾上同样的味道。”
李彧,“吃!马上去吃!”
我就知道。
撸串儿的地方在离电影院一千多米远的街边小摊上。正是周末中午,店里热火朝天。
李彧坐在位置上等着,我去拿菜。都是男生,二十岁左右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爱吃肉,我拿了一大把牛肉签儿,又转头挑了些五花肉和掌中宝。
素菜随便搭了点,回桌上的时候锅里正好冒泡。
我和李彧都能吃辣,一锅红油腾着热气,我隔着白烟看李彧,感觉两人身上都是生活的烟火气。
李彧也抬眼看我,轻轻笑了一下?。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还带了点小情侣约会的羞涩,在这张英俊周正的脸上,格外富有生气。
我跟着笑了,“你笑什么?”
“看见你就想笑。”李彧问我,“你又笑什么?”
我看锅里油滚了,就拿了一把肉烫进去,“看见你笑我也想笑。”
李彧接过我手里的肉,说了句“我来”,然后一边烫一边说,“你记不记得上学期开学第一天,你也问我笑什么。”
我当?然记得?。
那会儿我们还没复合,是分手后的第一次重逢。甄阳给我发了一堆“见面礼”,我还当?着李彧的面接收了。
“你他妈别提了,我都要尴尬死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想钻地缝,我跟李彧声明,“我没看,我真的没看!”
李彧笑了笑,没有深究,“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你肯定在笑话我。”
“没有,”李彧的眼神带了点火星,在越来越浓稠的烟气中,闪闪烁烁,
“我当?时觉得?你在勾引我,想对你做坏事。”
“卧槽!”我烫菜的手一抖,差点把油溅出来,“你说什么?”
“我要是说,你那天推开门一进来,我就想冲过去强吻你,你信吗?”
我感觉我脸烫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我抿着嘴没说话,心里扑通乱跳。李彧自顾自地往下?说,
“但我又想到我们分手了,你说不定已经不喜欢我了,心里就难受得很,浑身都在发痛,居然把那股冲动压下?去了。”
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我不知道李彧那时候是这种想法。
我把烫好的牛肉捞出来放进他碗里,“我怎么可能就不喜欢你了,我……”
我别扭了一秒,还是说出了口,“我最爱你了。”
说这话时我都没好意思抬头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调料碗。过了半天李彧没动静,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结果一看就吓了一跳——
卧槽,李彧他妈的哭什么!
李彧估计也觉得?有点丢人,转头抹了抹眼睛,又转回来把我看着。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水润润的,看得?我想亲上去。
“我没事,我只是喜极而泣……”李彧说出口,自己就先被戳中了笑点,“不是,就是突然很感动,特别开心,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我心里酸酸胀胀的。
他说的我都能感同身受,要不是我死要面子,我他妈肯定也要哭了。
都怪李彧,好端端地搞这么煽情做什么。
我说,“给我夹个丸子。”
“喔喔,我来了我来了。”
李彧立马脱离了情绪,开始专心致志地跟锅里的丸子作搏斗。
一顿饭吃完,我俩的嘴唇都辣得?红艳艳的,出了串串店,空气一下?凉爽起来。
李彧盯着我的嘴唇,眼神都直了,“你看上去好好亲。”
我晕,好好亲是个什么形容。
“真的,我想啃两口。”李彧伸手来捧我的脸,转来转去地打量,“你这么白,两片嘴这么红,娇艳欲滴的,就是在勾引我。”
我错了,是我的真情流露让他放浪了。李彧就是这种人,给他点颜色他就能搞颜色。
鉴于李彧今天流下?了苦涩的泪水,我宽宏大量地把他拉进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任他开心。
出来之后我的嘴更他妈红了。
我丢。
李彧兴奋地搓手手,“接下来去哪儿?”
我漠然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这样还能去哪儿?”
李彧愧疚地去便利店买了个口罩给我戴上,“走嘛走嘛,说好玩一整天的。”
唉,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我真叽儿顶不住。
我妥协了,我们最终决定去海洋馆。
用李彧的话来说就是,“浪漫。”
虽然我也不知道浪漫的点在哪儿,也许是光线比较昏暗,有利于滋生暧昧。
不过李彧有意识地在培养浪漫,倒是令人欣慰。
我们打车过去,路上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学习奋进小组”里消息竟然99+了。
和李彧在一起我基本不会玩手机,免得?冷落了他,脆弱的他又要感到受伤了。
“群里说什么了?”李彧靠过来看我手机。
我快速划了划,跟李彧转述大意:孟佳期是让凌悦瑛、甄阳、秦子贺稳住自己的部长选位,不用担心下?任会长人选。
车还没到目的地,我抽空在群里回复。
【许光晔】:学长,目前学习部最有可能接任的候选人是邵秉的人吗?
【陈旌寒】:是,不过她能力出众,担任部长我也没有异议,只是没想到她会支持邵秉。
这的确是一个打击,陈旌寒的反应都算是包容平和了。
会长的选任和部长有所不同。下?任部长是由现任部长和群众共同投票选出,而下?任会长则是由选出来的新部长和群众投票选出。
一般情况下,有竞选意愿的部长会让自己的候选人继任后投选自己,没有竞选意愿的部长也让自己的候选人投选自己所心仪的人选。
像是林纾、谭忱,默认了陈旌寒当?选会长,早就私下?授意候选人上任后投选陈旌寒。
却没料到陈旌寒的继任人反而先一步倒戈。
我在群里安慰他,
【许光晔】:别担心,问题不大。
李彧问我,“你有想法了?”
我点点头,“田忌赛马。”
用最小利益来平衡最大利益,这一点千古不易。
心里有了初步打算,离竞选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此事可以先搁置一边。
李彧揉着我的头,像揉一只狗,“累吗?”
他是指学生会的事。
我说,“还好,假期的时候做过好几套备用方案,目前没超出预期。”
我钻到李彧怀里趴着,晕车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别管了,约会重?要。”
李彧对我的说辞十分满意,表现出极大的欢欣,又低头来啃我。我迟早被他啃秃皮,
“李彧,我以后要是秃了可怎么办?”
李彧伸手来扒我的发旋,似乎在设计发型,“那我们可以整个情侣秃顶。”
他可真是个小别致。
到了海洋馆,进去发现人不多,很多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子,情侣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幽蓝的光晕随着玻璃罩后水波的流转笼在我们身上,李彧扣着我的手,凑在我耳边跟我逼逼那些盘旋迭游的鱼群有多肥美。
等逛到水母馆,李彧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自拍场景。他搂着我背靠金黄色的水母,矫揉造作地钻研各种角度,换了五六种滤镜拍了几十张自拍。
最后选出来的一张,背后是深蓝渐变的水色,两只水母泛着光刚好落在我们头顶,像两顶小王冠。
李彧十二万分满意,配图发博,激情营业!
【追光】:从此王子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图片]
网友很快顺着网线爬了过来:
“卧槽!小水母好可爱,像两朵王冠!”
“海洋馆!A白又约会啦,kswl!”
“我来了,我带着狗盆来了!”
“幸福呜呜呜呜我又哭了!话说A哥今天好浪漫啊……不蹦极了吗?[狗头]”
“哈哈哈哈哈楼上闭嘴!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彧看到之后宛如怨妇,“果然!极限运动就是个槽点!我人生的败笔!我洗不干净了呜呜呜…”
我拉着他的手安慰他,“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最干净了。”
李彧瞬间雨过天晴,破涕为笑。
我们拉着手看了会儿水母,旁边一个年轻的妈妈带了个小男孩走过来。
小男孩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看了会儿,忽然转过去问他妈妈,“妈妈,那两个哥哥为什么要牵着手?”
男孩的妈妈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跟男孩说,“因为两个哥哥关系好。”
“那我和小丽关系好,也可以牵手吗?”
“要关系最好才可以。”
“我和小丽关系最好了,我也要牵手!”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李彧把我往出口拐,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关系是不是最好啊,小晔?”
我说,“是呀是呀,小彧!”
“喔,那小晔不可以和别的小朋友更好喔,不可以玩牵手手的游戏喔~”
李彧真的好好笑,他可能有病病。我说,“好喔好喔,那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喔~”
李彧顿了顿,就“呸”了一声,“谁跟你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我们是好基友,基佬的基!”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一路。
……
周末约会结束,就代表着话剧社要开始筹备第三场演出。
李彧担心我又不好好吃饭,胁迫着我跟他一起跑社团活动楼。刚好我要处理学生会竞选的事,就答应下?来。
一同进了行政楼,他去二楼话剧社,我去楼上学生会。
陈旌寒跟我说,学习部今天要开会,下?任部长候选人也要来。我有意同后者交涉,就按照陈旌寒给的地址找到了开会的教室。
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我推门进去,里面只有陈旌寒一个人在。我俩其实不熟,但在一个群里聊了这么久,见面也不尴尬。
陈旌寒同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自觉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海薇,哲管学院大一学生,上学期期末专业排名第二,兼任团支书,很优秀。”
陈旌寒三言两语介绍完,他说很优秀,那就是相当厉害了。
我捕捉到重点,“她也是团支书?”
陈旌寒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怎么了?”
“没什么,我和她有过一段缘。”
镜片后的双眼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我目光落在窗外的天际,陷入回忆,“也算是塑料姐妹花了……”
一起捡过塑料瓶的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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