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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那年公子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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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热水澡,姚浅简直想窝进被窝里再也不起来了,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只是抱着被刚刚要睡,就被听雪推了?推。

“小娘子,别是忘了?吧,您今天的刺绣还没交呢。”

姚浅眨了眨眼睛,翻了翻谢韶的记忆,顿时懵逼了,谁来告诉她,身为相国府上的小姐,为什么还要每天上交刺绣换月钱啊!

彻底被这个世界折服,姚浅把被子盖到小腹,披了件衣服坐起身,接过绣绷,脸顿时就皱成了?一个团。和以往世界学习刺绣只是为了?怡情不同,谢韶的绣活很显然就是绣娘的那种样子,从她的记忆来看,最少每三天就要上交一副中等大小的绣品,原身几乎每天早晨从睁开眼开始做,做到傍晚太阳下山,她就说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原来谢韶还是轻度近视眼。

这哪里是在养小姐,养奴婢还没有这么苛刻呢,至少人家绣工精湛的绣娘领的工钱比她每个月的月钱多多了?。

冬天冷,房里的炭火都是备着晚上用的,不然不够,捏着针线的手在被窝外面冻得都没知觉了?,姚浅绣几针就把手搓搓,呵上一口热气。

听雪也没有闲着,搬了把小凳子跟着绣,事实上要不是她帮着做,原身就是长了三只手也交不出那么多绣活来。

“其实嫁出去也挺好的,”姚浅搓着手呵气,“起码不用再做这些绣活了?,听雪,你知道那个张大人家里的情况吗?”

听雪低着头,手顿了顿,姚浅看不见?她的表情,声音倒是一如往昔的平稳。

“好歹是个县官,还有王尚书这样的靠山,小娘子嫁过?去,绝不会吃苦的。”

试探不出什么,姚浅低头绣了几针,有些泄气道:“真没想到,我会就这么嫁了?……”

听雪的针刺进了?指尖,一点殷红落在绣帕上,她却感觉不到疼似的,面容冷清。

下了?几天的雪,路边的积雪没过?了?人的腿弯,就是早晨刚刚清扫过的路面,都又结了?薄薄的雪层,谢远臣的靴子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敲了敲书房的门。

“见?过?你母亲了?”谢平渊淡淡道。

谢远臣垂眸,行了?一个礼,等到叫起之后才站直了身子,道,“孩儿正从母亲那里回来,有一件事不知父亲清不清楚。”

谢平渊抬眼,露出一张温文端方的脸庞,明明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岁月却似乎在他脸上没有停留过?,修眉凤眼,琼鼻薄唇,仿佛还是当年探花郎模样。

“何事?”他放下笔,看向谢远臣。

谢远臣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纸张呈了?上去,后退一步,缓缓道,“母亲做主定了?韶妹妹的婚事,本是好事,但是定亲的人选实在不堪,请父亲明鉴。”

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翻了翻那两张纸,谢平渊淡淡道:“知道了?,我会处理。”

谢远臣松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道:“韶妹妹性子弱,依孩儿看还是在府里多留两年,定亲的事情不要太赶为好。”

“这个人选确实有问题,但韶儿已经及笄了?,不好再留,现在是她挑人,等过?了?年纪,就是人家来挑她了。”

谢远臣也知道这个道理,世道对男子总是宽容的,男子二十未娶,没人议论,可女子十八不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他叹了口气,道:“终身大事总是能挑多就挑多久,挑个好的,家里也安心。”

他这话其实是有些逾越的,因?为庶出子女一般并不能算在家人的范畴之内,他们更类似于家生子,只是地位要高一些罢了。

谢平渊却好似没发觉这话里的语病,还点点头道:“韶儿的婚事不能交给你母亲办,她那人糊涂,你在外走动时留个意,寻那品相才学好的,我这边也相看着,随韶儿喜欢谁。”

谢远臣顿了?顿,心里有些纳闷,从前并没见?父亲这么好说话。

把那两张纸丢到一边,谢平渊抬手研墨,谢远臣见状,微微上前一步,接手了?砚台,替父亲磨起墨来。

“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我听李祭酒说你在国子监成绩不错,就是不太合群,是这样吗?”谢平渊仿佛闲话家常的说道。

谢远臣磨着墨,头也未曾抬,“人生在世,三两知交足矣,我不想和那些人喝酒赌钱逛窑子,烦得很。”

“三两知交足矣……”谢平渊弯了弯嘴角,“我当年来长安的时候和你一般大,也是这么想的。”

谢远臣顿了?顿,手下的力道重了?些,磨出的墨愈发浓郁。

“也不是清高,就是觉得?那些人烦,迎来送往的,都打着笑脸……明明也不是真心想和我结交。”

谢平渊蘸了蘸墨水,提笔写字,他的字写的很好,铁画银钩,有种经历了?很多才?能凝聚出来的气象。

一笔写完,谢平渊放下笔,拍了?拍谢远臣的肩,沉声道:“你如今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要你自己去经历,别人怎么和你说都没用,你觉得?这样好,你就去做,谢平渊的儿子摔倒几次,他还是能扶起来的。”

谢远臣道:“孩儿错了??”

谢平渊眸子微抬,“不,年轻人总是没有错的。”

谢远臣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沉思,谢平渊知道,他很聪明,稍稍点拨就能一通百通的那种聪明……和谢家人一点都不像。

“前几日你又见?了?三皇子?没和他多说什么吧?”谢平渊问。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谢远臣道:“我同轩庭同辈相交,不论君臣,父亲想多了?。”

谢平渊道:“你就当是我想多了?吧,你只要记得陛下心里属意的人选并不是三皇子就够了?。”

“我不明白。”谢远臣道,“陛下只有三个儿子,太子已经废了?,端王又是那样的……为何你们人人都避着三皇子,他如今二十有三,学业何其优秀,却连入朝听政都不曾有过?,难道天家还要论出身吗?”

谢平渊抬起头看着他,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太子废了?,还是太子。”

谢远臣并不是想掺和储君之事,甚至连从龙之功也没有想过,只是单纯的为好友鸣不平,即便陛下心里属意的人并不是三皇子,可他难道没有想过,一个早就及冠的皇子被禁止入朝听政,甚至身上连半个官职也无,出入都只能被称呼一声皇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

谢远臣不说话了?,他明白自己还不够格去议论这些事情,低头磨起墨来。

谢远臣走了?之后,谢平渊把那两张纸拿起来看,狭长的凤眼对着光眯了眯,然后收进了?袖子里。

雪下的越来越大,谢远臣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早有丫鬟候着,给他解下厚实的披风,换上轻便的衣裳。

屋子里炭火点的旺,却不是用惯的银丝炭,冒着些烟火气,呛得?头晕,谢远臣道:“撤下吧,尽是烟,不如不点。”

伺候他的大丫鬟夏霜笑了?,“今年的雪下的沉,炭都不好,公子您这儿还有的挑,可姨娘们那里的啊,一点就是真呛死人了?,那才叫真的不如不点。”

“那小姐院子怎么样?”谢远臣问。

夏霜想也不想道,“两位小公子还好些,云姨娘总不会短了他们的,但是两位娘子那里就只够晚上取暖了?,不过?也没什么,往年都是这样的。”

谢远臣擦手的动作顿了顿,道:“我这里还有多少炭?”

夏霜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去年存的银丝炭还有不少,都是上好的,原准备着用完了?这批次的再动,没成想公子的鼻子这么灵……”

“清点出具体的分量,送到两位妹妹院子里去。”谢远臣道,“我这里就先别点了,周章他们家有人做炭火生意,过?几天我去弄一批来。”

夏霜愣了愣,“可,可是好多呢……”

谢远臣道:“都送去吧,一时半会儿的冷不着我,别在母亲面前多嘴就是。”

他说完就不再说话了?,擦干净手,取了?卷书来,就那么坐着看,雪光透进来,打在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庞上,岁月静好。

夏霜只好应了?,掰着手指头把银丝炭换成了?银两,心里都有些滴血,上好的银丝炭烧起来不见?烟火,烧完的灰烬一丝丝的泛着白,别提多贵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姚浅冻得手指头都红了?,差点就把手里的绣绷扔了?,只要想到在没有攻略下谢远臣之前她每天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她就油然而生?一种“嫁给老头就嫁给老头吧”的悲惨心情。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通报,说是大公子身边的夏霜姑娘来了,还带着两车的银丝炭。

姚浅的心里,谢远臣年轻俊美的形象陡然被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替代,这就是救世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一到新世界留言就好少,你们这些养肥党好坏的,宝宝不开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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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不得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0100:2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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