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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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港市。

孟寒声得到队友的准许,把?世界冠军杯的奖杯,从A国搬回了港市,直接拿到了医院病房当中。

也不知是不是这份胜利的喜悦影响了还在昏迷中的荣佩林,他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虽然中风面瘫,但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就得以出院了。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含糊不清,好在吐字有?力,人在护工和家人的照顾下,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最高兴的莫过于曲蓝沁,她觉得是孟寒声赢得比赛,喜气盈门,才产生的效果,跟旧社会人家家里冲喜是一样的道理。她还特地跑去请了港市有?名的风水大师来家里给父子两人批字算命,最后那风水师说,孟寒声命中带贵,是天福地佑之命,他的命格会旺跟他关系亲近的所有?人。反之,对他有?不轨之心的人,最终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正逢邵清明和厉海云的事迹曝光,双双被押送回国,依法处理。

听了这话,荣佩林不得不相信风水师的话,对这个儿子的喜欢更深一层,又因为他赢了比赛为国争光,为家族争光的关系,大手一挥,直接送了孟寒声一栋价值几十亿临近港口的大厦。如此壕无?人性的手笔,还登上了热搜。

荣佩林渐渐康复,荣家分家产的事情?,自然又延期了。这回,大房二房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受当地文化影响,港市人普遍有?些迷信的心理。

要是没有?发生荣佩林康复和孟寒声车祸后的一系列事件,他们可能对风水师的话嗤之以鼻。但现在,哪怕不全信,也是将信将疑,不敢随随便便对孟寒声出手。

而?被他们成天警惕心满满的孟寒声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就跟洛桐一起回了俱乐部。

邵清明买凶绑架,依法判处有?期徒刑。至于厉海云,浑水摸鱼,在司机给孟寒声的早餐中下药。他以为可以混淆视听不被人发现,殊不知,那份早餐里有?一样孟寒声从来不吃食物,引起他的怀疑。

最终让警方鉴证科在食物中发现一根不易察觉的纤维,经过化验确定是一种特殊的布料,目前全世界仅仅只有几个服装品牌使用,很快就查到了纤维的源头,跟厉海云的一件外套上一模一样,最终证实了下迷药之人的身份,正是厉海云。

甚至,在之后审问邵清明的时候,他还交代出了自己跟厉海云早有联系,利用职务之便,帮助CL战队窃听ULike的战术,导致ULike接连失利一事。

孟寒声不相信他们两个仅仅是因为胜负欲和自尊心之类的理由,就做出背叛俱乐部,无?视国家荣誉感的行为。

私下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一番才发现,原来邵清明和厉海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世界冠军杯的决赛赌局上确保CL能拿到冠军,一旦成功,按照当时的赔率,他们两个将能在总决赛奖池当中赢得约五千万美金。

孟寒声把这一发现如实的告诉了警方,邵清明和厉海云两人涉嫌国际诈骗,涉及五千万美金的巨额款项,罪行滔天,足够他们后半生将牢底坐穿。

至于孟寒声在路特斯俱乐部的合同到期之后,便没再续签,而?是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此后,国内少?了一个粉丝近千万的电竞人才,但是多了一个年轻的福布斯榜常客和国民老公。

*

“……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

叮咯咙咚呛铜锣响,场下一阵叫座叫好的声音,孟寒声被人扶到后台坐下,立马就有?人递来一杯参茶。

“赵老板快喝一口,等下还得去谢幕呢。”

“咱赵老板的戏那可是这个……”说话的人比了个大拇指,隔着掀开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满堂喝彩间夹在着呼喊“赵元笙”的名字。

“这都连续唱了七天了,还场场满座儿,要我?说,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孟寒声端起茶杯,一杯温热的参茶灌下去,冒火的嗓子顺了些,气儿也平复下来,只觉得人都精神了几分。

只是这厢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被人扶起来,顺着那掀开的帘子轻轻一推,又重新回到了台上。

“好——”叫好声仍旧不绝,掌声震耳欲聋。

孟寒声有些发晕,配合旁边楚霸王谢了幕,这才回到后台。

他出了不少?汗,两个使唤丫头过来,替他脱得只剩被汗水浸湿的水衣子,将换下来的戏服仔仔细细归置好,挂在墙边。

孟寒声一身松散白衣,一屁股在化妆台前坐下,围绕着一圈白炽灯泡的梳妆镜里,是一张画着京剧旦角脸谱,美艳到雌雄莫辩的脸。

吊睛粉面,水纱固发,发间是蓝粉相间的珠翠头面,绢花簇拥,珠光闪烁,更衬得眼瞳如墨,灵动鲜活,唇红似血,形如元宝,活脱脱一个娇艳的大美人。

想起方才那段唱词,孟寒声意识到自己扮得这是虞姬。

“赵老板,远洋百货的岳小姐给您送了一束花,您看放哪儿?”使唤丫鬟抱着一个花篮进?来,细声询问道。

“这点小事儿就不要问雪容,花儿放哪儿不是放。”

孟寒声还没来得及答,戴着瓜皮帽,还留着辫子头的戏班班主赵德友进?来,不耐烦地将丫鬟挥到一边。

他在孟寒声旁边的椅子坐下,满脸笑意,双手激动地搓着,“雪容,我?啊早该听你的,此前我?还以为他们南方人不爱听戏,咱们大老远从北边过来,连口饭也混不着吃的。没想到,如此叫座。你可知道我?收了多少?帖子请咱们去唱戏,这下可真是发达了。”

孟寒声这次寄宿的身体叫做赵元笙,雪容则是赵元笙的字。

他嗓子还有?些火烧火燎的刺痛,便没有?立即回复。抬手慢慢卸下满头珠翠,伺候他的丫鬟放下花,立马过来帮忙。另一个打来一盆温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帮他洗掉满脸油彩胭脂,恢复原身本来清润柔美的面容。

那是个将近三十岁模样的男人,唇红齿白,漂亮的不像话。眉眼间的风情,只怕连女人看了也要自惭形秽。

孟寒声张开手,丫鬟给他套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马褂,又给他端了杯参茶过来。

孟寒声喝了口茶,嗓子清润了,才说:“现在你是信了?只是我这一连唱了七天都没有?休息,楚霸王都换了两个,你要是再让我去唱,怕是就真的要换虞姬了。”

赵德友连忙摆手,“哪儿能啊,换了谁也换不了你。那些请帖我?都看了,时间上正好可以错开,等下回去我斟酌斟酌再安排,你先休息两日,养养嗓子,到时候惊艳四座。”

“行,我?知道了。”孟寒声应了一句,接过丫鬟递来的折扇,换了一双新鞋,便准备出门。

还没踏出门槛,赵德友一把?将他拉住,“方才我?忘了问,前些日子,你说要收那个丫头做徒弟,这是已经决定好了?我?瞧着她不是个唱戏的好苗子,你何不换个有?天分的孩子教,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经赵德友这么一提,孟寒声好似才回忆起有这么一件事,用扇子拨开赵德友的手,刷的一下打开明月照江流的扇面,摇了几下。

“班主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当初我?要南下,你不答应,我?就说我?一个人也要来。收徒也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哪怕是块榆木,也得先雕琢雕琢,没准儿也能雕出一朵花儿。若是不成,就再另说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明儿一早你就问问班子里的孩子,谁想学旦角儿,且能吃得了苦的,叫他们明天上午都到我院子里来,我?一起教了。”

赵德友抽了口凉气,嘴巴半天合不上。

梨园伶人,虽说是不入台面的下九流,可也是凭本事吃饭。

赵元笙在京城的时候,就是菡萏戏院的台柱子,师承戏曲大家,学得都是绝不外传独门技艺,平时练身段吊嗓子,都是窝在自己院子里,那是不能被外人看见的。

如今他要收徒,一个也就罢了,他竟然来者不拒,叫班子里那些穷苦人家吃不上饭,不得不入这下九流行当的孩子全都过来,这不就等于是把他的内家功夫贴个告示广而?告之嘛!

“你莫不是魔障了?”

“班主说得哪里话,以前我?秉承师命,对自家功夫绝不外传。但是我想了想,如今这世道,给咱们的立身之地是越来越小了,若还不开枝散叶,将这文化传承下去,将来指不定就断绝了。”

赵德友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出门见个洋人都吓得哆嗦,哪里有?孟寒声这样的远瞻。虽然没大懂他的大道理,但想着自家有?个小孙女,倒是可以送到他身边学点皮毛,将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也就没在阻止。

目送孟寒声出了门,赵德友便到后台,找到帮丫鬟们收拾家伙事的毛丫头,拎出去给洗了把?脸。

将她满脸乱七八糟的油彩洗掉,又把?那一头黄毛顺了顺,赵德友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

“唉,好好一个大孙女,偏巧模样肖父,长得着实丑了点。”

“爷爷,你给我?洗脸,是要带我出去玩吗?”孩子睁着纯真乌黑的大眼睛,不解的开口。

赵德友更惆怅了。

这可咋办,这嗓音也跟个公鸭似的。

另一头,孟寒声往大街上溜了一圈,切身地感受着当地的风貌。末了找了家茶楼,要了个雅间,坐在里头,才慢慢回忆起原身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

此句唱词来自于京剧《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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