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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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喝喝……”

随着桌上的酒坛一坛一坛的减少,众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严松江脱了制服,一脚踩在凳子上,仰头往嘴里灌着酒。他?的衣襟全?都打?湿,白色衬衫变得透明,宰相肚恨不得撑破扣子,甚至连胸前?黑漆漆的毛发都能看得见。满脸横肉红彤彤,让他?越发显得肥头大耳。

反观孟寒声,坛子里的酒进到他?嘴里的比漏出来的多,他?仰头吞咽,修长脖颈扬起,喉结上下翻滚,被?不小心滑落的酒液润湿的脖子,反射着灯笼红色的光芒,看得桌上一众大老爷们儿?直吞口水。

严松江又喝完了一坛,哐当一声把酒坛子摔在地上,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连连叫好,他?打?了个酒嗝,身体在原地晃了几下,勉强站稳。

砰的一声,孟寒声也重重地放下酒坛。酒气?熏染,他?素净的脸颊沾了一丝薄红,一双乌黑的眼?珠,亮得骇人。

“严将军,你醉了。不如你就认输,我们下次在喝?”孟寒声一边揭开新酒坛的泥封,一边笑道。

严松江重重拍桌,搁在一边的□□在桌面跳了几下,吓得周围人退了三米远。

“放屁,老子没醉!嗝……”

“可我看着你就是醉的,你要怎么证明你没醉?”

严松江抓起木仓,拉开保险栓,指在孟寒声的脸上,邪笑着:“你看这样,我能不能证明的了?”

“这么近,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将军何不退后十步,若是还能瞄准,那便是没醉。”孟寒声用扇子,把严松江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甩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连眼?睛都没有眨。

严松江虽然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但意识处于一种十分清醒却不能控制身体的阶段,孟寒声不怕死的样子,显然挑战了他?的权威。

“好,赵老板既然这么不怕死,待会儿?可别吓得尿裤子!”严松江往后退了几米,身体摇摇晃晃站定,严府的管事在他?身旁虚扶着,担心的表情掩饰不住。

桌上还坐着一群被?严松江忽然把枪吓得面色苍白的宾客,看他?退的那么远,枪口乱晃,人也站不稳的样子,吓得抱头鼠窜,撞得桌上碗筷叮当直响,板凳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唯有孟寒声巍然不动,惬意地扇着扇子。

一声枪响震彻云霄,夹杂着男客女客们惊慌失措的尖叫。有人被?吓得晕过去,也有人被?吓得尿裤子……宴席上乱作一团。

“哈哈哈哈,赵老板,你是真男人,我严松江服了。”

严松江把枪插回裤腰上,提着裤子坐回被?人慌乱逃窜,扯到桌布,变得满桌狼藉的桌子上。新纳的姨太太白着脸坐到他?旁边,手抖若筛糠地替他?布菜斟酒。

孟寒声撩起衣摆,重新坐下,找了一双干净筷子,也跟着面不改色的吃菜。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好半天才回到原本?的位置。管事的带来丫鬟收拾桌子,很快一桌狼藉撤下,换成新的菜肴杯碟。宾客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慢慢恢复谈笑风生。

除了孟寒声刚刚站得地方,身后的柳树杆上多了个枪眼?外,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菡萏戏班直至要回大院时,简云仙终于从外面回来。她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油彩胭脂也洗得干干净净,不免叫人好奇。

赵云蛟按捺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语气?生硬地问:“你跑哪儿?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刚刚这里人太多,所以?我就去湖边洗脸了。谁知?道不小心掉进水里,碰到个好心的丫鬟,带我去换了身衣服。”简云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让众人不好在追问下去。

这是将军府,赵云蛟不想在这儿?跟她闹得不愉快,便不再说?话,帮着杂工一起将戏班的东西?一起搬到车上。

孟寒声已经先一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是角儿?,不需要等人,也不需要帮忙,况且戏班子里的人还知?道了他?差点被?严松江枪毙,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让他?久留。

流言和八卦,总跟长着嘴巴和翅膀一样,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

孟寒声前?面才回家,后面岳宝珠就坐着黄包车匆匆赶来。

红袖和翠招见状,收拾了孟寒声的东西?,全?都离开。孟寒声坐在院子里,身上酒气?浓郁,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岳宝珠也不嫌弃,站在他?旁边将他?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眼?含关切和余惊未消。

“我听说?严将军想杀你,朝你开枪了?”

“吓唬人罢了。”孟寒声懒懒地回了一句,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岳宝珠在他?面前?坐下,还是不放心的样子,秀气?的眉宇打?成死结:“赵老板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你当真没事?你怎么会得罪严将军,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天色已晚,岳小姐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的好。”孟寒声喝完茶,起身往屋子里走。

这个世界难得不需要守护某个人,他?想自?自?在在,清清静静地过。

况且,就在两年前?,岳宝珠二十岁生日时,家里得由着她做主,请了菡萏戏班去唱戏。私底下,岳老爷和岳老太太就暗戳戳地叫孟寒声清楚自?己的身份,离岳宝珠远一点。

别说?孟寒声当时对岳宝珠并没有心,就是有,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只是世人多是戴有色眼?镜,看人喜欢分个三六九等。他?一张嘴,很难改变那些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也就懒得说?,懒得做,只冷眼?旁观。

岳宝珠如今已经二十二岁,是远洋百货的千金小姐。

先前?也传出过她与人订婚的消息,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

之后她对孟寒声比以?前?还要毫无顾忌,隔三差五地就来找他?,孟寒声甚至怀疑,原身当年被?毒哑,即便不是她,也跟岳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至于许重枝,孟寒声原本?也觉得他?有嫌疑,可自?从那次烟馆一别之后,他?们相处就很少了。

他?应当是没有听孟寒声的劝阻,成日流连烟馆,把嗓子给抽坏了。身价渐渐不如以?前?,从戏班的台柱子,变成如今只能偶尔上场,演一些不讨好的边缘角色,甚至连自?己珍藏多年的戏服都送进了当铺。

“赵元笙!”岳宝珠叫住孟寒声。

他?回头,屋里的灯光笼罩在他?背后,修长瘦削的轮廓,仿佛微风中的竹,挺拔中带着一股淡泊的疏离意味。

岳宝珠冲过去,撞进孟寒声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他?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是一望无际的冷冽清寒,不带一丝感?情。

“这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得吗?”岳宝珠哭花了脸,却固执的不肯低头,强迫孟寒声给她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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