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了,丁向宁眉毛一挑,笑着瞥过去。
来电人:周宇
“……操。”丁向宁登时换了一张臭脸,手刚松开游戏手柄,又重?新捏了上去,看着电视屏幕继续玩起来。
又是“GameOver”的一局,铃声终于停了,然而没等他开始下一局游戏,铃声又响了起来。
丁向宁烦躁地扔了手柄,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摁开免提后又将手机甩到桌上:“干嘛?”
“你干嘛呢,电话也不?接。”周宇反问了一句,顿了顿又问,“你在哪?”
“在家,打游戏,我这不?接你电话了么?。”
“哦……一个人?”
“不?然呢?”丁向宁简直烦透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手刚悬到手机上方,周宇急忙叫喊着阻止他,终于不拐弯抹角了:“哎,你急什么?!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你昨晚不?喝多酒了吗?我听小江说,昨晚上有人在你家?还是男的?”
丁向宁一愣,又一次想起昨天的事。
昨晚确实酒喝的太多,后来怎么回来的他都记不?太清楚,就算吐完以后稍微清醒了点儿,有些记忆依旧模糊不?清。
天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心里有多五味杂粮,更要命的是,这人居然是路远。
他居然跟路远睡了。
“向宁,你这有情况啊,昨天晚上哥们都跟你过生日呢,大半夜家里却有个男的等你,这不?对劲吧?”周宇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跟哥说说,你们昨晚干嘛了?”
他就知道这货要问。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丁向宁冷笑一声,故意放缓语调道:“睡了,怎么了?”
“……睡了?”周宇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会儿才惊呼,“我操,你跟别人睡了?”
“对啊,二十岁生日礼物,挺好的。”
丁向宁说完,只觉得心中获得了莫大的满足,正好,他昨天被那个徐小清拒绝出了丑,现在又能意气风发回来了。
结果周宇立马问:“跟谁啊?徐小清?”
“……不是,怎么可能是他,操,别再跟我提这名字。”
“行行行,那是谁啊?”
“……”丁向宁张了张嘴,说出名字前又一下卡了壳。
这让他怎么说?他还记得他昨天说的话,他总不能告诉周宇,他睡的人正是他说的那个“谁看上谁脑子里有屎”的路远吧。
“你不?认识。”丁向宁敷衍地说。
“啊?就是不认识才要问啊,到底他妈谁啊。”
“关你屁事,行了,我挂了。”
丁向宁仓促地说完,不?等那边说话就将电话挂了。
再?拿起游戏手柄,他却突然没了玩下去的兴致,干脆起身将电视关了。
重?新走回沙发,丁向宁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思绪慢慢飘远了。
他单了二十年,解决生理问题全靠左右手,身边出过太多乱七八糟的例子,又脏又麻烦,他也因此不喜欢随便跟人做这种事儿,没想到就这么?跟路远睡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就算醉得再?厉害,也不?会忘了昨天夜里的那些感受,那犹如升天般的快乐,都是路远给予他的,这人虽然很讨厌,但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不?仅如此,路远很干净,还不?麻烦。
一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他的身体又有些蠢蠢欲动,想打电话把?路远叫回来,摸到手机后又犹豫了。
路远早晨醒来以后没待多久就回去了,这人走的时候毫无留恋,连声再见都没跟他说,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给人打电话,那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好像他多想他似的。
丁向宁将手机朝外推了一下,起身回了卧室,“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待了没多久,他又从卧室里出来了。
走到沙发前,弯腰拿起电话,找到路远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被接通了。
“……喂?”
丁向宁刚扬起的笑在听到这声音后又垮了下来:“你他妈谁啊?”
“……”那声音也沉了下来,有些颤抖,“丁向宁,我是徐小清。”
丁向宁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徐小清在那头气愤道,“丁向宁,你太可恶了!”
丁向宁烦躁地坐下来,陷在沙发里面,真是操了,他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这人不仅成?天和路远黏在一起,还是路远的迷弟,最要命的是,他们昨晚上还有过那种矛盾,这事儿要是给路远知道了,那他妈不?就玩完了。
“昨天我找你的事,你都告诉他了?”丁向宁不?理徐小清的愤怒,问道,那头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下来,丁向宁立马懂了,他眯了眯眼,笑着说,“小清学长,不?小心睡了你的心头好,我真的很抱歉,不?过你的心头好喜欢我,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们现在相处的也不?错,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也清楚吧?”
那头还是沉默着,呼吸却沉重?了起来,好半天才怒道:“你有什么?冲我来不好吗?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丁向宁一怔,冷笑道:“你?你他妈要点脸吧,还真以为我看上你了啊?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那你可想太多了,我只是现在觉得,路远比你更好看,更讨人喜欢。”
那边又没声了,只是不停地粗喘着,丁向宁无所谓地翘起腿,刚想挂电话,又终于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路远人呢,让他接电话。”丁向宁说。
“……他睡了。”
“睡了?那就把?他叫醒啊。”
“他发烧了,刚吃完药睡下,现在烧还没退,拜你所赐。”徐小清咬牙切齿地说,听上去恨不得顺着屏幕过来咬掉丁向宁的耳朵。
丁向宁愣怔地“哦”了一声:“那就让他睡吧,等他醒了要他回我电话,挂了。”
“等等。”徐小清连忙说,他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道,“丁向宁,我可以不?把?昨晚的事告诉路远,但你既然要和他在一起,那你就对他好一点,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相处起来都很困难,更别提这些……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你别让他受伤。”
“这些你不?必操心,倒是你,偷偷喜欢我的人还在他边上晃来晃去,是不是该注意一点了?”丁向宁盯着远处的电视屏幕,不?急不慢地说,“你现在在气头上,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不计较你什么?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下次说这些话之前,先问问自己配不?配。”
丁向宁说完,果断地把电话掐断了。
啰啰嗦嗦搞这么?正经干嘛,肉麻死了。丁向宁心里想着,偏过头不屑地“嘁”了一声。
不?就是睡觉么?,爽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路远还喜欢他,那应该更爽才对。
不?过,他倒没想到路远居然发烧了,看他走时那副模样,跟要上战场打仗似的,还是能拎着敌方一袋子人头回城领奖的那种,搞了半天原来是硬撑,其实还是很弱嘛。
这么?一想,丁向宁心里没来由一阵愉快,他高高兴兴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吹着口哨去冰箱里找吃的,结果居然意料之外的发现了一个蛋糕。
他突然想起来,昨晚上路远似乎有提过,这蛋糕是他亲自做的。
看着那扮相普通却极其耐看的蛋糕,他也顾不上自己不?爱吃草莓了,伸手摘了蛋糕上的草莓塞进嘴里。
操,可太好吃了。
这一觉睡得真值。
丁向宁独自将一个蛋糕干完,便无所事事地在家等路远的电话,然而这电话一等就等了两天,不?仅没电话打过来,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第三天早上,丁向宁终于坐不?住了,找到路远的聊天框点进去,气势汹汹地发了个问号过去,边上立马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路远,居然,删了他?
“操!”丁向宁骂了一声,将手机甩到桌上,周围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他一眼,然而没起到什么?威慑力,只好推了推眼镜继续讲课,幸运的是,多亏丁向宁这一声,教室比刚才安静多了。
课还没下,丁向宁便瞅着机会从后门溜了,他问到路远的上课时间,正好是现在,便赶紧扫了个单车朝北区教学楼踩过去。
他在路上给路远拨了个电话,倒是拨通了,但却没人接。
他又打了一个过去,这次一秒就被挂断了,气得他恨不得把?脚踏板踩下来,还没打第三个,他就收到一条短的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短信。
——
上课
——
丁向宁将手机收进衣服口袋,一路飞骑到了路远上课的地方。
到的时间有点早,他只能在外面等着,教室前门没关,他便站在门口,很快就在前排看到了路远。
路远手里握着笔,一脸认真地看着投影上的课件,前排虽然坐满了人,但要么?埋头看着手机要么?趴着再?睡觉,就他一人端端正正地坐着。
每次看到路远这副模样,丁向宁心里就很不?爽,他侧脚对着门槛踹了一下,铁门很快发出哐当一声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包括路远的。
一看到丁向宁,路远立马变了脸,终于不是那副死板的样子了。
丁向宁没来由乐呵了一下,但很快想起来自己被拉黑的事,脸又瞬间垮了下来。
路远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课堂上。
等终于下了课,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唯独路远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东西,还有他身边的徐小清。
丁向宁抱着胳膊在外面等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出来,在第不?知道多少个女生跑来跟他打招呼以后,路远终于他妈的出来了。
他看了丁向宁一眼,就想装不?认识离开,又被丁向宁拽住了。
“……有事吗?”
“你说呢?”丁向宁狠狠拽了他一下,“你他妈拉黑我,你疯了?”
“……”路远垂着眸,“可能拉错了。”
“放屁。”丁向宁说完,也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结,拉着路远朝前走去,“跟我走。”
他感觉到身边一人晃了一下,这才发现是徐小清,徐小清欲言又止地瞪着他,他警告地扫了徐小清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你拉我扯地走到另一栋教学楼下,路远终于问道:“要去哪?”
丁向宁走在前面,想也不?想地说:“去我家。”
路远的手僵了僵,抿唇道:“改天吧,我还要复习。”
“去哪不能复习啊?你之前不?也天天在我家复习。”丁向宁无所谓地说。
身后的人沉默了下来,但终于老实了,任他牵着朝前走去。教学楼楼道里人满为患,路过他们的人或多或少会朝他们这边看上一眼,幸运的是,没有人用奇怪的目光。
丁向宁带着人高高兴兴往自己家里走去,完全没发现走在他身后的路远抿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三年指的是重生前确定关系到提出结婚的三年,应该会用小丁视角写完,如果不考虑正文发生的事的话,应该还是很甜的嗯哈哈。
怕有人跟丁同学一样没发现,我稍微说一下,这里路学长冷静下来后是想断掉的,没想到丁学弟自己又追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