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又能怎么样?!”
靳承寒终于忍不住爆发,完美的俊颜上此刻尽是怒意与恼火,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摄人心魄,厉声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赵世杰是个什么垃圾东西,倘若你真的把他唯一的儿子送进监狱,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能教出赵无量那样的浪荡儿子,赵世杰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各种下三滥手段无不精通,这女人做事之前到底能不能动点脑子!
沈言渺微微垂了垂眸,靳承寒说得这些她也不是没想过,就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没有人敢接这一只烫手山芋。
沉默了片刻,沈言渺坚定地抬眸看向他,缓缓开口:“靳承寒,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个案子我非接不可。当律师,一辈子守护正义,这是我答应过别人的,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会自己承担!”
靳承寒死死地盯着那一张倔强的小脸,阴鸷的眸子里布满阴霾,好久,才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行,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转身就走,颀长的身影融进黑夜里茫茫一片。
鬼使神差地,沈言渺下意识就快步追了出去,她喊:“靳承寒!”
那人脚步微顿,却是头也没回。
沈言渺继续保证道:“你放心吧,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把你牵扯进来,更不会给靳家抹黑。”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靳承寒薄唇微抿成线,继而嘲讽冷笑一声,流星踏步地向着车子走去。
宽阔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跑车飞一般地行驶而过,靳承寒冷着脸将油门一踩到底,利落的短发微微垂在额前,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愤怒,又更像落败。
自从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起?。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阻止沈言渺。
甚至他也知道他一定阻止不了沈言渺。
指出所有的危险也不过是想告诉她,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替她摆平。
但结果呢,那女人非但不领情,还说什么绝对不会牵连他。
在她心里,他靳承寒就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
靳承寒越想越是火大,车子开出好久之后,又被猛地一脚踩下刹车,饶是性能再好的跑车也稳不住颠了颠。
喉结在颈间微微滚动,靳承寒一双眸子紧闭仰靠在驾驶座上,从来没有像这样无力过。
沈言渺,我他妈可能是真欠了你的吧。
黑夜里,修长的手指飞快划过手机,然后冷冷吩咐:“从明天起,多派几个人跟着沈言渺,一有什么情况,一定立刻告诉我!”
……
而另一端,沈言渺一顿晚餐吃得索然无味,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她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靳承寒了,先是在医院的过度关心,接着对程子谦莫名大打出手,后又不容置喙地搬回南庄。
直到今天,他厉声警告她,赵家父子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靳承寒他可能其实是好心吧,至少他没想她死。
明净的落地窗前,沈言渺抱着膝盖坐在厚重的地毯上,单薄的身影在黑夜里似乎格外脆弱,她微微闭上眼,任由晚风轻轻迎面拂来,吹乱一头长发,也吹散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靳承寒,还是谢谢你啊。”
砰地一声。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沈言渺惊了一下立马起身回头,只见靳承寒一头短发微微凌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沈言渺轻声问。
靳承寒没有回答她的话,颀长的身影款款向她走来,一双黑眸牢牢锁在她脸上,直到居高临下站到她面前,才缓缓开口:“沈言渺,难道从小没人教过你,谢谢一定要当面说才算有诚意吗?”
“什么?”沈言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秒,唇上就有一抹温热覆了上来,靳承寒微微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
沈言渺小时候总爱看电影,有一句所有女主角都爱念的台词让她至今记忆如新:只要他一靠近我,我的心脏就忍不住怦怦乱跳,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只迷路的小鹿在心口乱撞。
这一刻,沈言渺几乎被自己乱了节奏的隆隆心跳声震到失声,唇瓣张张合合好几次,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两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哑哑地问:“为什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