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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回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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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是《弑灭》”耳旁的琴音犹如潺潺流水一般隽永清和,文雅清柔的曲子令人昏昏欲睡,仿佛置身于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骏马,廊前燕子坞社,阖家和和乐乐的和美场景。

倏尔,“呜呜~”箫声瑟瑟,音调怡丽丝耳,打破了和谐唯美的幻境。

“啊!”一柔一刚,一棉一硬,一凶一和,两者音色在众修士耳旁进进出出,修为低者倒地掩面痛哭,宛如剜心之痛一般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妖器,还不住手!”尚留一力的鼎盛压声诘问,杀意盛浓。

“噗”瑶琴灵力透支,终竭力倒地不起,拭去唇角的血迹,冷冷一瞥。

“杀与不杀又如何?”凝声轻笑,恍若隔世。

“她是她,我是我,你们也不过如此!”道貌岸然之辈,瑶琴冷哼一声,“无耻之徒”写在脸上,表达了浓浓的不屑之意。

“她自有她的公道,你自有你的归处!今日本为告慰师祖亡灵,为天下修士讨回公道,维护天地正道,你竟然公然大开杀戒,妄为我鼎岳仙府仙器……”

“掌门何须多言,这种沾染魔气之物,应该打回原形,入六道轮回,不得再入仙府”一旁黑衣人,用帕子擦拭着洁白如玉的萧,闻言抬头凌厉地扫过地上的仙器,一脸神秘。

“我鼎岳仙府的事自当自行解决,阁下姓谁名谁尚不知,怎可管起我仙府内部事?”凉凉一问,你算那根葱的既视感铺面而来,怼得黑衣人气息不稳。

“师傅,刚刚那番此器竟然用上古弑杀大曲来破阵,对同门都如此凶残,想必杀了师祖,该器泯灭了道心,容易坠入魔道,这仙器确实留不得!”接收到黑衣人的视线,一旁的天朴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对着犹豫不决的鼎盛轻声低语。

“这……”摸着胡子的鼎盛彳亍不绝。

然局势瞬息万变,

“额!你……”一阵骤然冷风擦过,黑衣人趁着众人失神之际,以萧为器,直接刺向倒在地上的章谧。

“你好熟……”始终环顾四周的瑶琴率先一步挡在小锦鲤身前,白萧穿体而过,直直钉在生死柱上,白里透红,鲜血淋漓,滴落在地面嘀嗒嘀嗒,萧身入柱,发出刺耳的“嗡嗡”声,近身的黑衣人双眼清冷如雪,浑身压抑逼人的气息让瑶琴眼眶泛酸,唇瓣因颤抖发出的音调语焉不详,就像蚊子一样咕咙着,鲜血噗噜噜喷涌而出,瑶琴睁大眼睛,指着黑衣人久久不瞑目。

“别怕,这样你不会那么痛!”袖口里的手攥成拳,华丽转身离开,黑衣男人的下颚愈发冷硬。

“清风脏了,要洗洗才行呢”轻纱漫舞,仿佛自言自语,黑衣一甩,白\'萧夺柱而出,闪身消失不见。

“师傅?”发怵的鼎越目视着远去的背影,愈发缄默,脸色青青白白,一旁的天朴唇角露出诡异的弧度,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葬入罪己渊!”冷冽的话随着严峻的视线消失,鼎盛款款而去。

“师兄?这……”师傅怎么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一旁的天沐凑到天朴身边,小声嘀咕。

“人非草木,熟若无情?它虽然有罪,但在师傅心里罪不至死!”端视着凄清的背影,天朴淡淡提了一句。

“喔……那我们收拾收拾吧!”不知所措的天沐摇头晃脑地收拾残局,做好后勤工作。

“嗯”两人将一鱼一琴的尸体放进剑器上,飞身奔至罪己渊。

而黑黝黝的罪己渊此刻有了一丝丝人气,

“如何?”熟悉的气息瞬间浓烈,章谧睁开双眼,疲赖地挑了挑眉。

“没事、三长老怎会在鼎岳?”灵识归位的章谧,体魄不稳,由着闫笙离抱着坐起来,额角冷汗津津,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浑身战栗,余音颤颤。

“下次绝对不可以乱来,魄魄出体,如果保护不当,终身陷入活死鱼状态……不过这三长老确实缺点教训!”明知道谧儿的身份,居然假公济私,本龙不发威,真当闫绥阳他儿子是吃素长大的?

“瑶琴如何?”摊躺在龙身旁,浑身疼痛恢复点精力,章谧紧张地抓着龙爪子不放。

“她比你情况好一些”呶呶嘴,示意小锦鲤回头看,身边那条睡得香甜可口的琴。

“那就好”语气轻快,然眼色疲乏,寥寥数语后,章谧神色困顿,眼皮波动。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了~”亲了亲紧绷绷的额头,紧紧回握着冰凉瘦小的手指,闫笙离柔和清润的话扑向眸子半阖的章谧,炙热的气息带来莫名的安全感,让章谧阖上双眼,双手乏力松开,渐渐入睡。

听见外头陌生的气息藏进贝壳床,隐身静待佳音。

而公孙朴一行人信步而来,

“啪嗒!”尸体辈放到涯边,预备推到崖底,“毁尸灭迹”这事儿简单粗糙又省事。

“好了。就这里吧!”公孙朴打量着四周,嘱咐一句。

“奇怪?”半响,吭个气儿,满是疑惑不解。

“怎么了?天朴师兄”天沐收拾好尸体,闻言回头看了一下公孙朴轻声低语。

“这把扇子怎么冷冰冰的?”明明那日的扇子有着人体温度,难道不是扇子?摩纱着普通材质的扇子,天朴失神之际情不自禁地嘀咕着。

“扇子怎么会有温度呢,师兄莫开这等玩笑”天沐笑呵呵地摇摇头,以为天朴开玩笑。

“是吗?”目无焦点,神色仿徨,天朴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

“走吧,师兄,这里怪冷的”两个稚嫩的小师弟双腿冻得打摆子,口吐水雾,双颊卡白。

“你们先走,我稍后就到”墨黑的瞳孔看向天沐,天朴笑着说道。

“这……好吧!师兄你可快点,马上到晚课了。”察觉到师兄的不安,天沐疑惑不解地提醒道。

“那我们走了”话语闭,白衣横飘,人已经倚剑飞驰而去。

“很疼,对不对?”扶起地上的章谧,细细地打量这面色青葱的少年,目含泪意,留恋不舍。

“虽然你幻成男儿身,但是在座的修士都能看出来你的原形,没想到再见面已是阴阳人……”

“这辈子我欠你的,来世必偿还……得罪了!”脑海里的凄惨的叫声循环往复,吵得公孙朴脑门儿疼,面色狰狞。

手心处传来缕缕灵气径直打进地上尸体的灵识处,稍倾后

“怎么会?结魄灯不在这里!明明他说过灯就在灵识里,不可能!”纤直的手蓦然抽回,眼神错乱,公孙朴此刻心情复杂。

失神之际,撞倒了罪己渊里的灯火,黑夜吞噬着一切,又是那股气息,反应过来的公孙朴心里一紧。

“你太吵了~”耳旁冷风飕飕地跑,发愣的公孙朴紧紧地握着怀里的软剑。

“噗噗~”衣衫在风中扫过的声响,“额!”躲避不及的公孙朴被闫笙离打晕倒地不起。

“人类就是啰嗦,差点坏了谧儿的大事!”拎鸡崽一样把人扔到牢房角落里,与灵鼠为伴,闫笙离熟练地从怀里掏出莹莹发白的夜明珠。

“嘎吱~”贝壳床此刻打开,

“早知道这把琴,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我就让她提前见师祖得了,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执拗……”扶平了隆起的眉梢,轻轻地揉着郁郁的额头,闫笙离时不时对着睡着的小锦鲤喃喃低语,神色柔和安详。

“待会儿就收网了,乖乖地等我”亲了亲暖和许多的手腕,龙眼湿漉漉。

“咦?醒了就赶紧起来!”察觉到旁边掀动的眼皮,闫笙离踢了踢一旁装睡的琴,男人声线凉薄。

“咳咳!”悠悠醒来的瑶琴偷偷瞄了一眼床边的美雄龙,喉咙里干涩,说不出话来。

“这儿就交给你了,谧儿要是少一片鱼鳞你就死定了!”笑得眉目荡漾,嘴里的话冷冷如冰雨一般让人呼吸困难。

“我保证寸步不离地守着谧儿!”拍拍琴弦,狗腿一笑,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哼!”干啥啥不成,睡觉第一名。

“慢走不送!”全程微笑送走闫笙离,瑶琴就着床榻而坐,笑意冷滞,落寞如斯。

“他明明……”回忆如泉水涌动着。

而闫笙离来到了公孙朴的房外,摇身一变翩翩佳公子公孙朴就回了房。

“晚了一刻,可是遇到什么事?”黑暗中传来阴沉纱砺的声音夹杂着冷冷的气息让人遍体生寒。

“无事,东西已经到手了!”淡淡的话平静无波。

“喔?”似乎很意外,男人欺身前来,夺走了手上晶莹透亮的结魄灯。

“我的事了?”伸出的手灵活地活动着,骨节间嘎吱嘎吱响。

“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失言!”黑衣人凝眉提了一句,语气不耐。

“听说魔镜,能看见姻缘,我想看看我的姻缘”屋里茶香漫漫,唇碰瓷器声传来,终于使得黑衣人抬头注视着桌子旁的男人。

“姻缘?……罢了!借你一用也无妨?”忽而轻笑,袖风疾驰而来,小巧玲珑的魔镜瞬间躺在公孙朴的手上。

“这灯不对!”仙气注入时没有任何反应,黑衣人骤然坐起来,起势逼迫。

“宵小之徒还敢肖想仙族结魄灯,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右手幻剑,剑气直接劈向黑衣人所在地,“砰~”木椅碎裂的声音传来,屋子里砰砰响动,声音愈发响亮引起了晚课归来的修士们。

“天朴师兄?”屋外脚步声嗒嗒而来,密集又急促。

“原来是你,算你走运!”窗柩破开,虚晃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闫笙离紧随其后。

“哈哈~终于捉到你了”横空出现一条藤蔓缠住了闫笙离的龙jiojio,剑眉星目拧起,薄唇紧紧地泯着,冷意铺天盖地而来。

“你……你别生气嘛!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拿了我的玉簪花,居然用野花来欺骗我,要不是三叔识别了障眼法,我还不得哭死……”跺着小碎步,章絮笑得明媚灿烂。

“哎?你怎么走了!等等我~”眼看着自己的藤蔓被一剑劈成草沫沫,男人凌气离去,章絮有点心虚。

“你是不是跟他一伙人?每次都能遇见你……”就好像出门遇见扫把星一样衰,英俊卓越的脸上飘着这种不屑。

“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放心我会帮你追回那个该死的黑衣人!”愤愤不平的章絮跟在大长腿身后,义愤填膺地承诺道。

“呵!”化风而去,薄唇勾起酷拽的笑意,拒人千里之外。

“喂……”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不是哼就是呵要么就是掐脖子……我到底是怎么招人烦,某龙忧伤成河。

“絮儿,别怕!一个被龙族抛弃的龙,娶了你,是他的福气!这种事慢慢来……”躲在假山后边的三长老,摸摸龙脑袋,笑着安抚道。

“喔~”受打击的美雌龙章絮焉恹恹地对着留仙池呲水,爱搭不理。

而刚出留仙殿外,转头就看到一行人急促赶来。

“天朴师兄你没事吧?”为首的天沐到处瞅瞅就差动手摸摸。

“没事!”言简意赅的话,中气十足得气息让众人送了一口气,折腾一天,天凉了,仙鹤都奶孩子了,我们要折腾个什么劲儿?新来的弟子自我吐槽。

“师傅在哪里?”对着疲倦不堪的一圈人,公孙朴随口一说。

“师傅在清廉殿,殿里黑灯瞎火,估摸着睡着了……”天沐率先反应过来,翁动着嘴角小声碎碎念。

“我去看看,你们先休息吧”拍拍浑身疲乏的天沐,天朴阔步离开。

“呼~”门外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换回了鼎盛的神思。

“是天朴来了?”嗓子干涩沙哑几分。

“徒儿有事求见!”温润柔软的话徐徐而来。

少顷后,屋子里亮堂堂,“进吧!”

“师傅!”透过烛火,虚虚探视着团圃上神情不明的鼎盛,问候一声。

“你有何事?”双眼皮轻揭,气息平稳。

“师傅,请看!”呈上古朴的镜子递给了鼎盛,躬身静候。

“这……”

“回朔镜的神识怎么会在这里?”许久没听到回应声儿,鼎盛终于正视眼前人,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看不清其所思。

“有人用外力转移了回朔镜的记忆”笔挺的身板欠身,朗声徐徐道来。

“嘶~”地面上的影子晃动着,头顶上呼吸粗重几分。

“师尊?”公孙朴抬头一看,目含忧虑。

“你过来!”烛火晃动,声音愈发冷淡了。

“喔!”平静如水的话让鼎盛心里跌宕起伏。

灵力娟娟如水源源不断输入镜面,画像随着鼎盛的意念愈发清晰可见:

“师尊,今天弹什么?”软糯的话语并没有让男人停下粗暴的动作。

“弑、灭”瑟瑟压抑的调调让瑶琴抖了抖默不作声。

“师尊,瑶儿难受~”不一会儿哀求声随着浓浓的鼻音荡漾在屋子里。

“很快就不难受了!”男人乱动的手僵滞一瞬,生冷地回了一声。

琴声汹涌澎湃,杀意滔滔,男人双手颤抖着,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琴身处。

猛然间琴声大燥,男人被琴声撞飞,打回原形:身着黑衣,踉跄而逃。

片刻后屋外传来悠远的担忧声,

“瑶儿,你怎么了?”从窗外拿着结魄灯的师祖,瞬移到瑶琴旁边,黑气缭绕在琴身周围,看不清原本雍容华贵的

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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