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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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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绯红的火苗照耀在少年稚嫩又嫩的脸颊上,

“好好活着不好吗?”

“如果他们能有姐姐这般漂亮又善良该多好”许是不喜欢别扭的姿势,少年将头轻轻放到章谧盘起来的双腿处,顺便垫上了柔软的毯子。

“山子,山子!”嘶哑破败的声音传来,原来藤蔓被火烧掉,村民们被放了下来,青海匍匐在地上,一点点地挪到火光弥漫的树干旁。

“海子,别去!危险”村里人纷纷抓住青海的鞋子。一脸纠结,一道道红痕在火光照耀下异常红艳艳。

“你”章谧双唇嗫诺,无奈喟叹道。

“姐姐不困吗?”少年笑得很灿烂。

“树没了,他们也少了你的庇佑,想必日子也不好过”章谧扯下了少年的面具,感慨万千。

“呵”少年唇角轻扯,瞬间唇齿间发出冷冽的哼哧声,讽刺十足。

“唧唧”居住树上的夜莺早被吵醒,辉动着翅膀在树尖尖处飞来飞去,夜未央,山顶风声鹤唳,火花依旧灿烂。

“唉呀~连你也要走了”少年的鼻子被夜莺啄了一下,紧紧阖上的明眸微微眯开,细白的手指戳了停在身旁的鸟翅膀,眼底的笑意浮现。

“往前几里有水,还有大树,那里有我的老朋友,你去吧”纤长的手指rua着夜莺毛茸茸的翅膀,皓齿微微一启便紧紧珉着。

“唧唧”那我先走了,夜莺扑腾扑腾翅膀迅速跟上了已经迁移的家人们,一步三回头,直到肥嘟嘟的身影消失在葱郁山巅处。

“明明很善良,为何要这么倔”章谧望着天边乍现的红日,粗重的叹息随风打在少年的眼皮处,曜曜的睫毛微颤栗,眼底浓浓的泪光蕴量着。

“天亮了,红日真好看”

“往日我从未见过旭日东升原来如此美丽”纵然如此,还是比不上姐姐半分半毫的笑脸。

“你”对上少年肆意的笑脸,章谧心头一颤。

“你怕光!”反应过来的章谧抛出流月翦,双手轻轻念着心决,眉梢愈发冷峻。

“噗噗”茂密青翠的树叶竖起一道屏障将两人与熠熠生辉的日头隔开。

“姐姐浑果然舍不得我”邵山痴痴地笑了,目中蕴着泪意。

“可惜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姐姐了”近似透明的手指缓缓坠落,两颗樱红的泪珠顺着少年魅惑的眼眼尾缓缓地落在少年手掌心。

“那泉水是没用,因为当年救了我一命,它的泉眼进了我体内”

“一滴泉眼肉白骨,治愈旧伤,耳清明目,通达四……四方”

“你别说了,快吃了他们”章谧抱着半透明的少年,紧紧地咬着唇,哽咽道,双手哆嗦地将红色yu滴的泉眼塞在少年樱红的唇齿处。

“□□早已销匿,如何死而复生?本无牵挂,奈何有你,这几日我确实比往日快活多了……咳咳”

“别……别说了”章谧脱下的衣服染上清晨的冷霜,挡住了密密麻麻的光,一手紧紧地抱着少年已经消失殆尽的长腿。

“姐姐,如果可以,能不能蒙上你的眼睛?”在你面前,我希望自己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样子。

“好……”流月翦划拉一下,划拨出来的轻纱在章谧的口诀下,自觉地遮挡在眼睛处。

“短短数日,宛若千年,姐姐待我真好”少年的双手触摸着缕缕飞扬的秀发,依依不舍。

“如果可以,我希望姐姐可以永生”因为只有你在救我时,目光澄澈,让人舍不得践踏半分。

“你”唇瓣被轻轻撬开,清凉如山风的圆珠子顺着咽喉消失不见。章谧抬起头轻纱处起起伏伏。

“还有一颗姐姐……一定要收好”见他如见我,我寄相思于泉眼,不负韶华不负卿。

“邵山!邵山!”章谧拂开轻纱,只见素日保养得体的脸颊崩裂,渐渐碎开,没了日头,屏障处少年的笑好似一道光让章谧眉头舒展。

“吱”树根被烧空,庞大的树枝宛如大厦将倾倒,发出深沉的悲鸣。

“山子!山子”青海浮肿的双眼睁老大,树倒了,树尖处的少年笑着回头看向树下的青海,随之如尘粒随风而去。

树倒了,白光一闪,被困在树里的邵青云被弹了出去。

“呜呜”村里人纷纷抱头痛哭,青海一瘸一拐地走向茫然的青云旁,抱头大哭。

“哥,山子呢”

“哥!山子人呢”

“说好一起回家,怎么不见他?”

邵青云一边理了理自家大哥凌乱的头发和仪容仪表,随即四处张望,希期的眸子渐渐消失光辉,黯然失色。

“他走了,去找娘了”

“山子!”低垂的眼帘瞬间抬起,失了焦点的神色渐睁愣。

“沿着树洞,尽头有活水泉,给近日死去的男女老少喝下去,每人一碗,记住一人一碗,不要多喝”章谧伸出的手穿过少年俨然的笑脸,仰望着随风而去的细抹,紧紧地握着流月翦。

回过头一脸冷淡地望着众生百态的样子,清冷如月。不等村民反应过来,踏云离去。

“谢谢仙子”

“谢谢山子”

“嘻嘻,他们还活着……”活着的人相视一笑,泪眼朦胧。

汉子们互相对视一笑,眼底的喜意压不住,鸟雀横飞。

“参见大殿下”在海面滞留多日的龟公伸长脖子,混浊的老眼珠子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身形,忍不住揉揉眼。待云团疾驰而来时,确认过眼神:就是小锦鲤,赶紧上前静候着。

“他如何了?”流月翦顺势幻化成利剑,章谧提溜着慢悠悠的龟公,立于剑身,水花激荡,宛如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你们在干什么?”身形稳定落地,就瞧见拉拉扯扯地两人,挥手一扫。

穿着不菲的两人身形踉跄几下,齐齐望向来人。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鲤族大公主”

“难怪有股腥臭味儿……”阔首走向寰宇殿内,章谧斜睥了一眼张牙舞爪的帝女,施施然进了屋,徒留头皮发麻的龙盎司。

“简直是野蛮无礼!”

“殿下,除了成亲,一切都好商量”龙盎司气得呼吸湍急,面目狰狞。

“除了成亲,本殿下什么都不要”帝女一张艳丽的脸笑盈盈。

“你!”怒目而视的龙盎司遭到帝女白眼一枚。

“行了,今天太晚了,我去隔壁歇口气儿,明日在战”边说边理了理袖袍,带着一众仙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寰宇殿门口。

“嘎吱”门被急促地推开,

“如何?”

“泉眼!”走近一看的龙盎司望着那颗红色石榴般好看的泉眼喃喃低语,灵光一闪。

“果然是精品,离儿脸色好多了,想必不日便苏醒”红珠子进入闫笙离体内后,龙盎司凑近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侄子。

“这几日辛苦谧儿了”忙着扶了一下虚脱的章谧,龙盎司一脸担忧。

“无碍,我去修整一下,这里交给你了”章谧挑了挑内息,面色卡白卡白。

“好”龙盎司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应和着。

“醒了!你可算是醒了”被细微的响动惊醒,龙盎司忙看向闫笙离。

“何时了?”声音略瑟,闫笙离直直看向某龙。

“已经过去半月了,你这次可是捡了半条命”在把玩着佛珠的龙盎司猛地起身,凑近瞅了瞅苏醒过来的龙,悬起的心终于缓缓跳动。

“唔?”龙眼珠子微微一眯,闫笙离扶着玉枕坐起来了。

“喝了活水泉泉眼有没有感觉好一些?”上下打量着瘫痪还如此好看的龙,龙盎司一脸好奇。

“她呢?”四处张望,眼神无处安放。

“谧儿有烦闷,在屋顶上吹吹风”龙盎司捻起佛珠,念念有词。顺势坐在旁边,四处扫视着屋子里一切。

“喔”吹风是假,吹海螺是真的!音调略显淡淡的忧伤,看来这次谧儿遇到不少事儿。

“醒了?”章谧幻化而来,站在床头,探了探闫笙离的脉搏,隐忧浮现眼底。

“嗯,辛苦你了”闫笙离目光切切,乖乖巧巧如鹧鸪。

“那个……我去看看翦翦,你们聊”龙.电灯泡.盎司接收到自家龙崽子如炬般的眼神,如芒刺背麻溜地开溜了。

“过来坐坐?”眉头微挑,闫笙离紧了紧干涩的喉。

“喝点?”投喂些许甘泉后,章谧顺势坐在床沿,眼底倦怠蔓延,浑身被消顿包围着。

“刚刚心情不好?”闫笙离视线里尽是章谧,语气轻柔。

“你相信爱情吗?”话语间尽是柔弱无依的感觉。

“我相信”从前不屑于顾,如今沉浸其中,望着眼前人,闫笙离笑如夏花般绚丽,脸上洋溢着阳光般明媚的气息。

“原来如此”章谧释然一笑。

“你知道小山吗?”章谧回头正视着闫笙离。

“这次去了鼎岳仙府山脚下,遇到了小山,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以被村里人不容纳,早早被人毒杀,意欲活葬”

“我遇到他时,他就像个刺猬,浑身包裹着尖锐的刺……后来村民们烧了山头那颗顶天立地的大树,也毁去小山赖以生存的根,那几天我望着他一点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你做得很好了,这就是他选择”微凉的手指轻轻擦拭着章谧脸颊刮过的泪痕,闫笙离心里酸瑟不已。

“从村里人杀掉那个年幼的少年时他们注定了不能共存”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他做得很好”既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选择了大义凛然。

闫笙离唇角噙着笑,揉揉小锦鲤乌黑的发顶,端得一派清姿。

“那个……谢啦”

“每个仙都有烦恼的时候,以后有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一直与你并肩作战”龙爪子紧紧地握着章谧白嫩嫩的手,笑得一脸天真。

“不如我们给他立个长生牌?”

“对啊,长生牌时间越久,香火熏陶越久,人也许会起死回生呢”低落的章谧瞬间坐起来,眉飞色舞。

“龟公,龟公!”

“来了~来了”

“快去斩龙渊找个化骨期的龙排骨”

“好……”慢悠悠地划走了,龟儿子们实在看不过去,架着自家老爹缓缓游走了。

“那个……不介意多留一会儿吧?”章谧支支吾吾憋出一句话来。

“咳咳!你随便”闫笙离瞬间靠回玉枕,一脸虚弱,眼神躲闪。

“对了,前几日我迷迷糊糊期间好像有人来过了”

“可有看清楚面容?”闻言于此,章谧紧张地凑近闫笙离上下打量一番。

“脑子有点乱,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成功转移话题的闫笙离唇角微勾,摸摸鼻子很是懊恼。

“花香?也许我知道是谁”

“是她!”两人对了对口型,一脸纠结。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望着不远处妙曼的窗纱,章谧想起自家纯善温柔的姑姑,呼吸粗重几分。

“这几日好好休息,我要部署一番,还需要你的配合”感受到手心缕缕不决的温热气流,章谧回眸一笑,轻声细语嘱咐道。

几日后,帝女宫门外,仙使们三三两两四处搜索着,

“何事如此喧闹?”被吵醒的帝女怒目圆睁,冷声呵斥道。

“参见殿下,屋外是王母娘娘的仙使在搜寻奇花异草”门外看门的仙使微弓着腰身,柔声回道。

“奇花异草?怎么回事儿?”半躺的帝女猛然坐起来,横眉冷对使者,语气不耐。

“听说是那北海闫笙离殿下睡梦间梦见了起死回生的曼陀罗花,不过几日便苏醒过来,就连重伤也被治愈了”使者纷纷跪在地上,腿脚发麻,战战兢兢。

“好个曼陀罗花!本殿此处除了一片片红艳艳的帝女花,何时长了那死气沉沉的曼陀罗花,母后年龄大了,怎得如此胡闹!”玉盏落地碎成两半,仙酿倾倒而出,寥寥仙气也遮不住帝女温怒的样子。

“哼!一群废物!”

疾风扫过,仙使们纷纷不敢直视帝女仙姿,互相对视一番,踩着祥云紧随其后。

“母后!”

“你怎么在这里?”风风火火的帝女径直走向不远处喝茶品茗的王母娘娘身旁,气势汹汹,余光瞥见熟悉的衣衫,一脸不愉。

“北海上司节将至,本仙前来邀请王母娘娘共赴北海共赏人间丰收的喜悦”一旁的龙盎司笑意盈盈,徐徐道来。

“喔”帝女撇撇嘴。

“上仙别介意,我这孩子虽然脾气烈了点,本性不坏!”王母娘娘轻嗅着茶香,眉宇间笼罩着笑意。

“帝女……很可爱”龙盎司额头冷汗仆仆,翁动唇角,久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脸色涨红。

“好,不愧是我儿看上的人”王母娘娘瞥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女儿,冷冷的眼神端详着下首恭谨有礼的龙盎司,语气渐暖。

“帝女近日火气见涨,不如你先去北海那边降降火?”

“母后!”生硬又倔强的语气,愤懑的眸子直直投向上头的王母娘娘,龙盎司默不作声仿佛透明人。

“帝女慢些走”被忽视的帝女风风火火骑着凤凰坐骑,从九重天俯冲之直下几万里。

“帝女~”站在南天门,轻声喊到,一脸纠结。尴尬地挠挠头笑着问候来来往往的诸仙们。

“咦?月老可是要去那北海?”南天门拐角处月老正和自家童子斗嘴,气得面红耳赤,听见有人问讯,抬眼一看,老花眼瞬间亮晶晶。

“大殿下还没回宫?”

“对啊,本来与帝女一同返回龙宫,谁知道帝女坐骑一行千里,一眨眼便没了踪迹”边说边无奈地笑笑,龙盎司一脸纠结。

“既然要回去,正好捎上老头儿?”笑眯眯地拉着龙盎司,不容拒绝。

“当然可以!”

“走咯!”摇身一变化龙形,坐在龙身处的月老头晕眼花,吓得紧紧闭着眼睛。

“爷爷,快看!”

“那里是人间吗?”一旁的童子倒是跃雀不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哎哟哟~怎么这么高!大殿下慢点飞”

“爷爷,原来你恐高啊哈哈哈”童子清脆的笑声惹得月老白眼直翻。

“哎呀,这速度我不知道什么到那一望无际的北海龙宫”

“反正能赶上祭司,你急什么?”月老吭哧吭哧地拽住了到处张望的童儿,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极了爷孙俩。

“爷爷,你看那是锦鲤哎”

“哎哟哟”老头子望下一看,吓得瞬间缩回头,紧紧闭着眼,将童儿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龙盎司有话说:还不如请个乌龟来……不知天上的仙雀第几次经过自己身边了,某龙委屈巴巴地“走着”。

几日后,红珠镶嵌在北海岸边,与不知明的花草遥相呼应,一望无际的海水碧蓝如洗,一座珍珠贝壳仙桥从海底横跨天上。

桥上仙使三三两两搭着伴儿,海上海鸥等海鸟时而略过,呼朋唤友很是热闹非凡。

“好好”站在龙宫处的龙王摸着白胡子,招呼着大大小小的上仙,见到老友们时而开怀大笑。

“咚”人间的祭司钟声传来,“吼”海底的龙吟虎啸翻卷千里之外,波涛汹涌拍打着海岸。

“祭天神”

众神诸仙谐跪。

“祭地仙”

诸仙众神跪。

“慰人间”

诸仙众神齐齐归位,共现人间祭司现场,短短数刻度。人间祭司一派肃穆,仙人在香烛燃尽时便隐身回归仙位。

“好,人间安和,八荒六合安泰,都是诸位的功劳……”王母娘娘坐在上手,一一看向在座的仙家们,感激涕零。

“吼~”

“嘎”

一声凤凰啼叫打破了气氛和谐,其乐融融的画面。

“怎么回事儿?”熟悉的叫声让王母幻化成风离去。

“这……?”

“这叫声好像是帝女?”

“诸位不如一同去看看?”一旁的龙王也听见了悲鸣,只不过对后边那龙吟有点熟悉,摸着胡子,化龙飞扑而去。

“扑哧!”展翅喷火的帝女被精光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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