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岁月神偷。四海歌舞升平,八荒人才辈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望庐山头?,景色宜人,山峦叠翠,翠□□流。
“师父,快来快来呀”深林人不知,但见稚声来,身高八尺的男子伸长脖子,粗矿的鸭公嗓发出?嘶哑的话语很是别致。
“总算是到?了。这日头?真是绝了,热得人发慌,还是深山老林幽静,凉爽些”手上的树叶扑棱着,少年时不时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那颗颗汗珠,眼?神逡巡在四周,清亮又新奇。
“师父,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人家还没有歇口气儿呢”
“早去早回?,莫偷懒”只见宽大飘逸的道袍束缚在男子身上,行走间自有一番肆意洒脱之态,近身前来气息平稳,额头?饱满却无半点香汗,唯有淡淡的香烛味儿弥漫在鼻尖,令人莫名闲适安静下来。
“师父,望庐山香火愈发旺盛,来求愿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比咱们道观还多,真是怪哉!”少年歪着头?,跟在年长道长身旁,时而用?双手抬起路旁虬乱低矮的树枝,余光定定地端详着自家师父那云淡风轻的气态,莫名啧啧称赞。
“一个用?生命换得万世太平的仙者,她值得流芳百世”
“为师对?当年的事情不太了解,恐怕不能解了你心中的困惑”无念顺了顺美胡须,步伐不疾不徐,眼?神时而看向自家徒弟,时而看向不远处的路况。
“喔”徒弟语气满是遗憾,脸色丧丧的,看得出?来有点失望。
“听说当年战况激烈,而且为道取义的仙子是个女仙子,好厉害的样子……”
“??”这是我的徒弟?为毛啰啰嗦嗦有股师父的味道?(无望道长)
“其实?徒儿也是在师祖的手札里看到?啦”某徒儿头?顶一双凌厉的刀眼?,吓得睁一眼?闭一眼?,伸出?双手,低着头?如?鹧鸪,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师父,听说师祖过了三?千岁,这……是真的吗?”徒儿瞪大了眼?,提着一口气,憋的老脸通红。
“嗯”无念上了香,站在茅草屋的树下,美胡须迎风飘扬。
“那……那师父你是不是?”搓了搓手,没有眼?力劲儿的徒弟凑近自家师父跟前,激动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老道不偏不倚长了你,两万九千岁,你还有什么问题?”眉头?轻轻地扬起,道长珉了珉唇,静若处子。
“嚯!居然是真的”徒儿的小脑袋习惯性往后扬了扬,捂着嘴一脸懵逼。
“师父,那你那个有没有嗯嗯?”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嗯嗯嗯?”无念师父头?顶一万个问号?
“就是那个呀”一副“我懂了,别装傻”的表情,徒儿勾起自家师父的肩膀,对?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眉目含春,春意荡漾。
“厨房的水填满了吗?”
“台阶上的落叶扫了吗?”
“今日的功课做了吗?”
无念道长粘起胡子,微微一笑?很温柔,轻声细语提醒道,双目透彻。
“我……好吧!好吧!我回?去就干”徒弟一肚子的话吞进嘴里,憋得实?在是难熬,哼哼唧唧,一路上碎碎念。
“师父!”
“师父!快看那好像是萤火虫哎,好漂亮……”
“(●—●)”无念道长瞥了一眼?自家猴子一般的徒儿,兀自暗殇:难道当年师父也是这种心情吗?简直是个甜蜜的负担呢。
落日余晖,一前一后,师徒两人慢腾腾地回?了道观,“duang”钟声依旧韬韬,山上的茅草屋开始喧闹,零散的光亮时不时在茅草屋四周徘徊不定,一切好像如?常,一切又好像又变了。
“是你吗?”茅草屋下的高树抖了抖叶子,片刻化为身着靛蓝色袍子的男子,手掌摊开时,一个细小的星光在掌心飞舞,薄唇缓缓轻扯出?淡漠的弧度。
不一会儿树叶飒飒,青草依依,“吱吱”熟悉的叫声愈发清晰。
“真巧啊,你也在”前来的男子轻笑?着,手上的傻貂倒是自来熟,挥舞着翅膀,不停地乱蹬腿。
“你也去鼎岳仙府,正好顺路”
“听说这次仙府大招徒弟,说不定能捡个天赋异禀的徒儿也不错,老咯老咯,总感觉身边太冷清……”眼?看着龙盎然开始话唠模式,闫笙离毅然停下来,双目定定地锁住“跟屁虫”,神情冷漠。
“那么听她的话?”干涩的嗓音起起伏伏在盛夏里宛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通体生寒。
“它这性子就是这么躁”男人眉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三?分柔和,七分隽永。
“是谧儿让你跟我,她还有什么吩咐?”闫笙离别开脸,徒留冷峻的侧脸对?着温柔的龙盎然。
“时间久了都快忘了”
“也许有个人和我一样还记得她吧”龙盎然目光略过身旁人手中的莲团,留恋不舍。
“你错了”
“至少那些百姓人家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仙曾救过他们”
“嗯”陌上花开,静待两人回?来时,声音莫名有点跃雀。
“这里的花换了一茬又一茬,总是缺点味道”身高八尺的龙盎然握着小铁楸,铲铲拍拍打打,动作?行云流水般利索。
“你这是还没有放弃给尸骨花的喂血?”敛起了笑?意,板着脸的龙盎然怒目自威。
“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意外?露出?手腕的闫笙离甩掉了突然传来的温热气息,蓦地站起来抽身离去,残影卓卓。
“你到?底要做什么!”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她回?来了,也不会要你的”白笛凌风劈过,掀开了闫笙离身上的靛蓝披风,追风少年龙盎然凝声质问。
“那你呢?”
“还魂草好用?吗?”行销立骨的男人攥住眼?前的龙盎然嗤笑?着。
“别在用?那种“为我好”的眼?神望着我”闫笙离双眼?赤红,语气低沉。
“毕竟你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选择是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希望神魂俱灭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啊,你明白吗?”
“这四海八荒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她呢?我只要一个她而已”赤红之瞳随着拔高的声音灼烈异常。
“谁不想!”
“怪我们太瞻前顾后,懦夫总要为自己的无能负责,所以它带走了我们的心,我们的爱”龙盎然目视着闫笙离那丛丛胡茬子,忽而闭了闭眼?,放声大笑?,沉声吼道。
“不装了?”闫笙离忽地冷冷一笑?。
“就这样挺好”摇了摇头?,闫笙离身形临风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