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涟主动现身,让赵窕窕感到疑惑,以她对赵云涟的了?解,这样的情况一般是赵云涟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
黑脸虽然不解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但还是带着赵窕窕和谢鸷去了谢鸷京中的一处住宅,这宅子谢鸷从来没有住过,也没有人知道。
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这个时候的赵窕窕还不知道月湖山庄发生的一切。
那被赵云涟易容的管家到了月湖山庄后,很快就取得了?山庄众人的信任,也得知了谢鸷和赵窕窕确实是住在此处。
若是换一个时间,影卫有人还留在山庄必然不会被他得逞,然而为了撒信一事,影卫众人几乎都派出去了?。
也就是这样,假管家成功入主了?月湖山庄。
翌日,早朝会上众大臣为了?信纷纷争吵,大多数都是要将散发信的人绳之?以法,甚少有人提出彻查。
“散播此等谣言之?人其心可诛,不可饶恕!定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以臣看,这些?人说不定是楚国的奸细,明白上楚国使团在驿馆安安分分,暗地里却操控了这一出!就为了?离间君民之?心,不可放过。”
“臣附议!”
太子站在台阶上,望着这些?作戏的人忽然觉得好笑,在场的人谁不是心知肚明,这分明是针对二十年前的事情?
在场的又?有哪一个是无辜的?这会倒是会推到楚国上去。
不过这正合他的心意:“父皇,儿臣也附议,楚国皇帝狼子野心,多年前父皇仁慈放他一命,可是没想到这楚皇竟对父皇怀恨在心,儿臣请命亲自去捉拿奸细,定要?给给楚国狠狠一击!”
“好,我儿有志气,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皇帝沉声道。
太子得了?三千禁军,让人四?处搜查,自己则回府找了赵云涟,“月湖山庄和赌坊都没人,今日再找下去这京城可算是掘地三尺了,要?是还找不到,赵姑娘这未卜先知的法术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
赵云涟想到昨天看?到的背影,她原本是想追上去的,可是赵窕窕走的太快了?,眨眼间就消失了,她根本追不上!
想到此处,她有些?恼怒:“若不是你的人没本事,在桃中这么巴掌大的地方都能跟丢人,如今我们还需如此被动吗?”
太子哼了声,“若是你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孤也不需如此被动!”
“你!”
赵云涟深呼吸,“行了?,既然找不到那就逼他们主动现身。你的管家不是已经住进了?月湖山庄吗?将山庄的人屠了?,我倒要?看?看?赵窕窕还坐不坐得住。”
太子异样地看着赵云涟,“没想到倒是孤小瞧了你,你一届弱女子竟能如此狠心?”
“也好,来人!”
赵云涟冷笑一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赵窕窕和谢鸷不过是小丑罢了,那三千禁军别去做无?用功了?,就等着围剿真正的幕后之人就行了?。”
太子眉头一皱,“等等,你什么意思?把那两人逼出来用禁军去对付?你不去?”
赵云涟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会武功?”
太子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你!孤以为你还有什么藏着的法术没有露出来,结果你竟然禁军一群普通人去挡?你知不知道那赵窕窕会妖法?”
太子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在赵窕窕面前哪怕是三万禁军都不怎么抵用,就三千禁军?赵窕窕招几个雷就全灭了吧?
赵云涟嗤笑:“三千人,若是将人围在巷子里,乱箭也能射死她们,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吗?赵云涟不就是会招雷吗?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怎么敌得过千军万马?殿下还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太子瞪着她,“你当真?”
赵云涟看?不得太子这副模样,哼了声:“我自会帮你的。”
太子这才稍微心安了?一点,去执行计划。
赵云涟看?着太子的背影,无?声地笑起来,“赵窕窕可是我两辈子的敌人,怎么能让你杀了?呢?她只能死在我手下。”
另一边,赵窕窕和谢鸷同样收到了今天早朝的消息。
“如今该你出场了?”赵窕窕看?着谢鸷问。
谢鸷一身红衣,缓缓点头,拉过赵窕窕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滚烫的吻,“等我。”
他不想赵窕窕跟着去,尽管胜券在握,但是他仍旧必须保证赵窕窕的安全。赵窕窕微微皱眉,“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去?”
谢鸷没隐瞒,坦然点头,掐着赵窕窕的腰越发用力,“我想亲自给父亲洗清冤屈。”
谢鸷光明正大地去了?皇宫,尽管一路上有众多禁军都看见?了?,可是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自己找到人是谢鸷,自然不会上前?阻拦。而等到太子吩咐完去屠月湖山庄之?后回来知晓谢鸷竟然自己出来后,已经晚了?。
这时候谢鸷已然见到了皇帝,挑的是皇帝接待各国使团的时间。
太子气急,顿时意识到谢鸷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和赵云涟都错了?,谢鸷根本不是要躲在后面出谋划策,他是要堂堂正正地在各国来使面前揭开真相,逼皇帝不得不杀太子以维护殷国的面子!
他中计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瓜格外灵光,“来人,去府上看?着赵云涟,不要?让她出去!”
是赵云涟给他出的主意,她会不会也是骗他的?
等他赶到皇宫,谢鸷已经公然坐在席上,正接受各方使臣的敬酒中,谢鸷毕竟曾经是大将军,和各国都打过交道,如今平和地坐在一处,自然会打招呼。
太子姗姗来迟本就让皇帝不高兴,他告了?罪缓缓入座,正好在谢鸷斜对面。
他几乎是时时刻刻盯着谢鸷,甚至连皇帝都察觉到了,问他:“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晚?”
太子已然走投无?路,只要谢鸷真的在这里拿出证据,他必然讨不了?好,不要?忘了?谢鸷还有个赵窕窕,那女人妖法多,很是古怪。
他起身,一脸严肃:“父皇,儿臣在彻查谣言一事,查到了些?眉目。”
“哦,既然如此你说说看??”皇帝感兴趣道。
太子低垂着眼睛看?了?眼下方的谢鸷,沉声道:“儿臣查到此事竟然和谢国公有关,儿臣也很是不解,谢国公明明是因为腿疾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却非要?编造谣言,说是父皇害了你,莫非谢国公对父皇有怨言?”
太子看?着谢鸷,他就是要将谢鸷此举编造成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怨而来,谢鸷是一个武将,就算没了兵权,诬陷一个武将造反很容易。
只要和二?十年前的事情五无?关,就行。
皇帝微微皱眉,有些?意外,他预想中最好真的能给楚国扣上这个帽子最好,如今换成了?谢鸷,一个废人,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太子的话往下问:“谢卿,可有此事?”
谢鸷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酒杯,微微抬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有些?话还是要想清楚再说出口。”
太子冷哼一声,“谢国公若是能证明你没做这事自然是最好,孤可是能证明这事是你所为。”说着他挥挥手,带上来一人,正是国公府的管家。
谢鸷眼睛微眯,挑了?挑眉看?着这一出戏。
那管家出现后,在太子的示意下直指谢鸷:“国公确实曾经吩咐过我将那些故事拿给茶馆的说书先生,包括那些信也是我亲手让人抄的。”
太子神情高傲,抬着下巴:“谢国公,不会不认识这是谁吧?这可是你们国公府的管家,是你的心腹啊。”
殿中一阵哗然。
皇上更是不悦,没想到竟然真是谢鸷,他本就对谢鸷一直提防着,如今更是犯了他的大吉:“谢爱卿,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想到爱卿却是不服朕啊?”
谢鸷勾唇,微微偏头,黑脸将那封信给他。
谢鸷接过,“他说得没错,这些?确实是我做的。”
“啊?”
“竟然承认了??”
顿时殿中议论纷纷,都想不通谢鸷这一出到底是在闹什么,尤其是那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使臣,在他们心中谢鸷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是今日这一出却让人摸不清头脑了?。若是真造反,区区谣言又?能做什么?
而且还就这样承认了??真不是想要自投罗网?
皇帝也有些?意外,看?着谢鸷:“爱卿若是承认了?,那可就是污蔑皇家的罪名,足以秋后问斩了。”
谢鸷摇摇头,“臣说这是臣做的,可臣并不是造谣,这是事实,二?十年前的事实!”
“放肆!”此话一出,太子便急了,“谢鸷你再话说八道!”
谢鸷挑眉:“太子莫要惊慌,微臣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这封信是二十年前大将军所留,这么多年孰是孰非该有个了断了。”
说着将信从信封中抽出来,“给皇上和太子念念。”
黑脸接过信,大声地读信,整个大殿只有黑脸读信的声音,其余地一概安静下来。
太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父皇,这都是污蔑,谢鸷随便拿出一封信来,便说是大将军写的,可笑至极。”
皇上面无表情,手放在桌子上定定地看着谢鸷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