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合平和吴婉月坐在客厅里,一开始都不说话。而在连合安出门,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连合平才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看着对面,说:“婉月……”
吴婉月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瞪了一下,逼得他不得不改口。连合平翘起二郎腿,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想要坐在吴婉月身边,但她却一直远离他。
“这又没外人,你何必这么做作呢。”
“我劝你注意一下身份,免得别人说闲话!”
“怕什么,我堂堂连家二少爷还怕别人说闲话?”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吴婉月起身就要离开,但连合平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她。她想挣脱,但根本敌不过连合平一个精壮男子的力气,非但没挣开,还差点把自己拉倒。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嫂子,咱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吴婉月稍微提高了点调门,就立刻左顾右盼,当心有路过的丫鬟仆人听见。而连合平却是皱着眉头,心中有一团火想要爆发出来似的。
“咱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难道你忘了吗?你爹把我绑上山去,要赎金要不到几次想杀我,都是你替我求的情。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你带走。后来你爹受了招安,两家要和亲,结果他连合安横插一杠!这也就罢了,这家伙还不把你当回事!要不是碍于情面,我早就把他……”
吴婉月见他说起以前的事停不下来,又担心被别人听见带来祸端,连忙过去用手掩住他的双唇,说:“以前的事还提干嘛?小心让别人听见告诉景川,我就没法在这家里待了!”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从语气里还是可以听出她真的是很害怕这家里的风吹草动。连合平心里何尝不知道呢,连公馆这地方看似冷清,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一定是热闹非凡。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日子好过一些,他也就点点头,沉默了下来。吴婉月这才松了口气,微笑着帮他整理衣领。
“行了,别再纠结这个了。你只要好好的,我就很高兴了。”
“你还是那么通情达理。”连合平苦笑一声,“不过记住,你要是受了连合安欺负,一定要告诉我。”
“好,但你也要保证,绝对不要做出格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出格的。”
两人相视而笑起来,没有任何的芥蒂,也没有任何叔嫂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其实这种场面其他丫鬟仆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没有一个人敢和林月淑和连合安提,只是私下里嘲笑大少爷被戴了绿帽子还茫然不知。然而连合安的心思哪里在吴婉月的身上?自从端午节后,周雨晴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但他深深知道,人家和赵阔海是青梅竹马,过不了多久就要成赵家媳妇了。自己就算再眼馋,也无济于事了。连合安此刻只希望能多见见她,哪怕只是做朋友。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李光明接到命令,到街上买了一些礼品,独自拜访许久未去的周家。在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连合安为什么突然安排他干这个。按往常,这种事情交给吴管家来办就好,根本用不着他知晓。然而转念一想,连合安夫妻不和早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难免不会动点别的心思。不让吴管家去,老夫人就不会干涉,这样就会省下不少事。来到周家门前,李光明轻叩几声,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来了!”随后大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雨晴。
“李副官,您怎么来我们家了?”
“周姑娘,是大少爷让我来的。”
“那快请进,我给您倒杯茶。”
“多谢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正堂,落座的同时周雨晴就去后面泡茶。趁着这工夫,李光明仔细打量了下这间正堂。屋内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但是立柱和屋顶却布满了灰尘。家具虽然都是中上品,但由于长期得不到保养已经磨损得相当严重。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对联,上面好像是周家的家训,中间还挂着个戒尺,应该是执行家法的用具。四周摆着几盆花草,长势都很不错,尤其那盆栀子花,开得尤为茂实。但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么大个院子,他到现在为止竟然连一个丫鬟都没看见。这时,周雨晴端着茶从后面出来,放到了李光明身旁的小桌上。
“不好意思,李副官,我们家没什么好茶叶,怠慢了还请您见谅。”
“哪里哪里,周姑娘太客气了。您马上可就是团长夫人了,到时候我还得给您端茶呢!”
“您真是说笑了。”周雨晴客气地笑了几声,接着等李光明的下文。可沉默了快半分钟也没见他说,为了打破尴尬,她开口问道:“您刚才说是大少爷让您来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哎呦,对对对,您瞧我这脑子。”李光明一拍脑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然后说道,“大少爷想请您到他们家里去弹琵琶,这不,连契约都写好了。”说着把那张纸送到她面前。
周雨晴瞪大了眼睛,拿起那张契约上下看了看。她死活想不到,连合安竟然会让她去给他弹琵琶!自从那次七夕节赵阔海大闹花月楼之后,她就不敢再弹琵琶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只要一弹琵琶就会出事情,跟被诅咒了似的。张姨也不敢再让她干,结完了所有工钱就让她走人了。按说即便如此,有着赵家当初送来的聘礼,日子应该也还过得下去。可谁知道大哥和父亲最近犯瘾,把钱基本都给抽没了!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敢轻易答应。
“李副官,大少爷怎么突然想让我去弹琵琶呢?”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奉命行事,多余的不能打听。”
“可是这镇守使府里人多眼杂的,怕是不太方便吧。”
“不不不,不是在镇守使府,是连公馆。”
“什么?连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