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正在这时,楼上又传来了动静。连合平从书房里出来,慢慢走下楼梯。他刚才看书太过入迷,加上门非常厚实,并没有怎么听到楼下的声音。可是,当他到了一楼,看到有个陌生人出现,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前两天那个商人的侄女,走过去打量起来。
“你不是那个人的侄女吗?怎么又过来了?”
“二少爷,她不是那个人的侄女。”周雨晴说,“她是我妹妹。”
“什么?你妹妹?”
连合平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自己脑门愣了愣神。端午节那次,他让于大海好好调查了一下周家,结果只查出周雨晴的父亲和大哥的身份,根本就没说她有个妹妹。此时此刻,他只想把于大海叫过来,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谁能给我解释下?”
“你们周家人真是神通广大啊,个个都那么会演戏,把公馆里这些人当成猴耍!”林月淑来回打量着周雨晴和周雨馨,看到最后竟然冷笑起来。
“老夫人,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说到底不还是在防着老爷和我吗?你们啊,就会耍这种小聪明!”
“母亲,您先消消气。”吴婉月不知从哪端来一杯红茶,轻声劝道,“周妹妹也是用心良苦,还怀着身孕。您就算再生气,也别太为难她。”
“不用你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月淑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其他人也随即跟了过去。她喝着红茶,正在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了桌上的那根簪子,立刻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哑然失笑。连合平见他们没有要跟自己解释的意思,干脆不再留在客厅,径直到了后院,想从丫鬟那里了解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
眼见她一声不吭,周雨晴耐不住煎熬,轻声问了一句:“母亲,您······”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簪子还是你妹妹帮我找到的。我真没想到,最亲近的贴身丫鬟,竟然会拿走我的首饰!以后能信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什么?您的簪子,雨馨帮您找到的?”周雨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您说的是真的?”
“你怀孕之后话真是够多的,我干嘛要说假话?”林月淑把红茶喝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鉴于你妹妹帮了我的忙,我就不追究她的责任了,用酬劳来抵。”
听到自己的酬劳被抵,周雨馨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还立下了大功。结果因为莫名其妙的一个罪名,到手的大洋就这么没有了,还要自己感恩戴德!然而,周雨晴确实一个劲地道谢,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以后,千万别再玩这样的把戏。以后要是真想相见,就提前通知我一声,然后到外面找个地方。这里毕竟是公馆,不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是传出去,我们家的颜面怕是要没有了!”
“是,妾身遵命。”
从始至终,周雨馨都没怎么说话,她受不了老夫人那个派头,更看不下去姐姐在那个老夫人面前的卑微。可是,看到姐姐如释重负的样子,周雨馨却又不好说什么。姐弟三个走到侧门,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交互了一下,便各自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周雨晴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快要瘫下去了!她本以为这件事情败露一定会招来惩罚,结果无心插柳,躲过了一劫。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形,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演戏了。她坐在书桌前,刚要写点什么,兰香忽然从外面窜了进来。
“二姨太,您看到了没有?碧轩婆婆被关了禁闭了!”
“什么?她被关起来了?是因为那个簪子?”
“没错!您妹妹用了不到一刻钟就给找到了,正好就在少夫人的头上!碧轩婆婆这几天一直在两头瞒,结果今天被您妹妹给揭穿了!”
“我这个妹妹啊,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雨晴笑着拿起毛笔,想落笔,却又忘了第一个字该写什么,只好放下来。
“二姨太,您这是······”
“哦,正好。你帮我磨点墨,我要给一个人写封信。”
“写信?给谁写?”
“给大少爷写。”
“大少爷?”兰香眼里放出光来,凑近了两步,小声问,“您是不是想他了?或者是孩子想他了?”
“你呀,真是!”周雨晴笑着敲了一下兰香的头,“我这封信可是为了办正事的。”
“好好好,办正事。那我帮您磨墨,您先歇着。”
这边主仆俩聊得其乐融融,那边连合平通过询问丫鬟,对刚才的事情也懂了个大概。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禁陷入沉思。在他看来,周家的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整治自己家的,一个比一个神通广大。一个周雨晴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没想到又蹦出来个周雨馨!再加上那个枪法精湛的周雨杰,三个人想收拾谁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这件事和正事比起来,只能算是个插曲。如何把自己的妹妹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过了半个时辰,周雨晴写好了给连合安的信,晾干墨迹之后小心放好。关于这封信的真实用途,她暂时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可是,新的难题出现,该让谁来送这封信呢?
“姐姐,姐姐!”
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摇摇头,把信放进抽屉里,靠在椅背上等待着他的到来。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你又过来干什么?不会是雨馨又有什么事吧?”
“二姐已经走远了,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干什么?”周雨晴睁开眼睛,笑着说,“看我是不是被你捅的篓子折腾得身心俱疲?”
“姐,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是急中生智,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