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之前如同一潭死水的公馆终于开始有了活动的迹象,林月淑从楼上下来,装作没事一样走到客厅,让碧轩接过儿子手里的东西,一起到沙发上坐下。还没等儿子开口,她就吩咐丫鬟赶紧把热姜汤端上来。
“忙了一晚上又累又冷吧?喝点热姜汤,暖暖身子。”
“谢谢母亲,我一直在忙着找周雨杰,可是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真是见了鬼了!”
“你担心什么?他姐姐还在这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您不知道,他原来可是烟帮分子,我担心他······”
“烟帮都被灭了两回了,还能蹦跶不成?我估计他可能有秘密的事情,出去忙一忙,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但愿吧,我待会得问问周雨晴,看她知不知道她弟弟的动向。”
“不用问了,昨晚我就问过,她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她没准会对您撒谎······”
“敢对我撒谎,后果谁都清楚,你说对吧,碧轩?”
“啊,对,对,老夫人,谁也不敢对您撒谎的。”
碧轩战战兢兢的样子让连合平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过丫鬟端来的热姜汤,想要喝一口,却差点被烫到嘴!
“别这么急啊,刚煮好的。”林月淑从儿子手里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昨天吴胜泰不是说今天要走吗?到底怎么样?”
“哼,那家伙没签协议,还想继续赖着。父亲自己去处理了,不让我们任何人过问,我只了解这些事情。昨晚您也听到了,他想让婉月跟他回去,这明显就是逼宫,让咱们把臻臻给送过去!”
“这我清楚,但是你父亲那里不拒绝,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您别急,母亲,我有办法。”
连合平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躲到了别处。即便如此,他还是压低嗓子,在母亲耳边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什么?你这么做太冒险了吧!”
“这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来的。不过我看父亲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大概率会走到这一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感觉这件事非常奇怪,好多提议都很莫名其妙,有些离谱的甚至还同意了!我觉得,父亲在北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心性完全变了。”
“你啊,合平,还是对你父亲了解得太少。他一直都是这么霸道,以前只是不愿意跟咱们计较罢了。”林月淑下意识想端起杯子,突然想起那是儿子的姜汤,收回了手。
“自从父亲让大哥去北荒剿匪,我就发现他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要说以前大哥做过更危险的事情,他都没有这么紧张。但这次的反应,和以前确实不一样。”
“好了,你就不要猜他的心思了。你父亲最反感的就是这个,回去好好休息吧。”
连合平点点头,坐在那里端起杯子,小口抿着姜汤。这时,碧轩突然过来,在林月淑耳边低语几句。林月淑抬了一下眼皮,立刻站起身,跟碧轩一起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周雨晴她妹妹办事速度还挺快,还真找来一个郎中。”她笑着说,“这一家人还真是各显神通,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据这个周雨馨说,她找的郎中是她爹的故交,医术挺不错的,而且愿意过来帮忙。只是,前面有二少爷在,他们不好去少夫人那里啊!”
“这个简单,让周雨晴把那个郎中带到二楼去,不就好了吗?”
“这······”碧轩犹豫再三,支支吾吾地说,“何不如让二少爷回去休息,趁他不在客厅的之后带人上去,不就好了吗?”
“他要不回去休息呢?你总不能把他赶回去吧?还是听我的,让周雨晴过去为好。”
“可是,少夫人的病咱们还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万一要是传染,二姨太被感染了,岂不就······”
林月淑马上想起了昨天那如同嘶吼的咳嗽声,不禁咽了口唾沫。要真是那样,周雨晴的确不能去冒这个险。但是,总得让个人带过去,而且不能是丫鬟,不然的话肯定要被儿子拦下来盘问一番。除非吴婉月能主动下来,到后院让郎中给号脉诊治······
“母亲,您还好吗?”
主仆两个回头望去,发现竟然是吴婉月站在身后!她们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立刻回答。等到吴婉月眨了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看的是真的,连忙问道:
“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下地了?”
“我的病一阵一阵的,只要缓过来就好。您不用担心我这里,该吃饭就吃饭,何必这么紧张呢?”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现在是中午了。”林月淑苦笑了一声,“周雨晴她妹妹带了个郎中过来,你干脆就先别回去,让人家号号脉吧。”
“不用了,母亲,我真没事······”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吴婉月再次咳嗽了起来。林月淑和碧轩摇摇头,望着这个逞强的人,唏嘘之余也有些可怜。碧轩给少夫人身后的小云递了个眼神,两人一起扶住吴婉月的手,带着她往后面走去。林月淑则目送她们离开,自己回到客厅转移儿子的注意力。
“母亲,刚刚碧轩婆婆跟您说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到花园里去?”
“一点小事而已,你赶紧喝姜汤吧。”她摆摆手,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让连合平不敢再多问。
一杯姜汤很快见了底,连合平放下杯子,站起身活动筋骨。他这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劳累太久了,急需要休息。但正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过去,猛然回头,问道:
“母亲,我刚才看婉月也到了花园,而且脚步很蹒跚,她怎么了?”
“你不关心我,反而关心她,真是······”
“您说到哪里去了?这不是吴胜泰最近拿他女儿说事嘛,我担心婉月在这个时候出状况,被他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