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演出的那天。
回去的那条路容易闹涝灾,女兵们无一都带多了几件衣服,大多还是新买的那种。
听说空军军区那边都是帅小伙,女兵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意。
整体合完了最后一个片段,大家就要出发了。
吉普车的后车厢上,林曼跟一分队的女舞蹈演员们一起,挨个坐着。
军区算不上近,快四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田小云附在她耳边讲着:“每个月都有一次演出,我们已经坐习惯啦!”
每个月?意思是经常有慰问演出?
林曼表示明白,跟其他人一起下了吉普。
有女兵感慨,“这空军的地盘果然不一样啊,格外辽阔!”
领队看到她们还在磨磨蹭蹭,立马催促:“干什么呢!快点跟上!”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从人家的基地路过。当然,难免会遇上几个损色。
有自诩不错的空兵长腿一迈,头发往后一抹,故意倚在女兵们路过的栏杆,招摇问道:“哟呵,是从哪来的俊俏女青年啊?”
女兵们经常会被这样问,反应也是迅速:“都是从天上来的仙女,你们是从哪来的乡下小子耶~”
一般这样回的,都是颇有经验的。
空兵们一看,立马和一分队的女舞蹈演员们有来有回地在拉歌。
没错,真的是在拉歌。
林曼看得满头大汗。
田小云乐呵呵地在笑:“没事的,林曼,你以后要习惯,几乎每到一个军区都要来一轮拉歌。”
林曼也只好入乡随俗,跟着拉歌。
也许是赶上人家的出操时分了,忽然有一连空兵从远及近地踏步走来,个个皆是昂首阔步,英姿飒爽,喊出的口号整齐而铿锵有力,似乎能真的撼动山河。
领头的那位更是从一个轮廓,就能辨别出他的五官不俗。
陆秉文向后转身,淡漠的眸瞥了一眼面前的战友们,忽地说道:“原地解散三分钟!”
一连的空兵训练有素,整齐回道:“是!连长!”
陆秉文轻嗯了一声。
刚解散的兵头们立马议论着不远处的文工团女兵:“这次是从惠城来的?”
“省城的果然不一样,一个比一个水灵。”
“就是不知道我大福能不能在三十岁之前娶到一个媳妇,回去养猪也好啊。”
有人注意到林曼,高兴指着她道:“哎,这个女兵长得好俊,连长,你快看看!”他们连长都二十好几了,愣是没谈到一个对象,说出去都丢人死了。
陆秉文倚在高高的草堆上,玩弄着小石子,不以为然地讲道:“哪个?我看,长得都一样。”
他边说着,边用着巧劲,将小石头精准地踢到四米外的下水道里。
战友看不下去了,“那个啊,那个!最白的那个!!!连长你这双眼长在地里的吧?你都没看!”
陆秉文微扯着嘴角,抬眼看向战友们指着的背影。
腰肢纤细,姿态婀娜,头发还是新潮的微卷,像是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他也跟着眼瞎了?
陆秉文收回视线,继续玩着脚下的石子。
一旁的战友叹了口气:“连长这颗铁树,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有人反驳他:“说不准这次就栽在惠城姑娘的手里了,到时候连长哭都没地方哭去,不信,我们打个赌?”
“好啊,打就打!”
陆秉文听得腻了,把玩着手心的小石子,眼里冷意显露:“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尝尝小石子塞在嘴里的滋味?”
战友们打了个冷噤:“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
见到传说中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曼:不敢动不敢动。
她从走在前面的A角突然窜到了田小云后边,田小云还惊奇:“哎,怎么啦?”
林曼“嘘”了一声:“没事,我就是怕生。”
田小云:“你还怕生啊,我怎么不知道?”
林曼乱编着:“你现在就知道了。”
杜文卉在一侧听着,有点狐疑。
因为晚上要进行慰问演出,基地都安排了足份,甚至比文工团的伙食更好。
女兵们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想大吃特吃,恨的是上台前不能吃那么多的东西。
林曼随便塞了几口,就不吃了。
田小云在一旁嘟囔:“真好啊,人家的伙食怎么就这么丰盛?!”
林曼:“你喜欢你天天呆在空军基地啊,我不介意。”
田小云伸了个头过来:“你别说,我们回去的那条路很容易闹涝灾,说不准我们要在这呆上个三两天。”
林曼拿着叉子的手一抖,语调逐渐拔高:“你说什么?!”
天要亡她!
田小云:“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吃完了,我们走吧,赶紧回去合一遍,有几个动作我还不太熟。”
舞台是在基地里面的,建得很大,可能是上头重视,哪哪都是一流的配备,更别说,后台还有一个偌大的化妆间了。
林曼很久没这样照过镜子了,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连即将要见到“未婚夫”的不虞都被扫落了几分。
《月下练兵》的服装是之前购买的樱白色流苏长裙,因为上头说效果好,就穿这个了。
演出的时候,气氛格外热闹,连在化妆间里面的众多女舞蹈演员们,都能听到外头雷动般的欢呼声。
终于,报幕员在台上说了那一句:“有请惠城军区战友文工团带来第一出舞剧,《月下练兵》!欢迎她们!!!”
舒缓悠扬的音乐一响,先出来的是林曼。她扮演的是乡野的女娃甜豆。
林曼有着一张好脸蛋,此刻,她即便穿着最粗俗的乡野布袄,也能展现出姣好的底子,一双清媚的桃花眼更是勾得台下的空兵们不断欢呼叫嚣,只差林曼娇嗲地唤他们一声。
她的身姿曼妙,手长腿长,从田野中施施然地走出,却也能在无意中摆着舞动的姿势。
她看向正在辛苦操练的军人们,军人们也回看着她。
林曼赧然一笑,偷偷地把地瓜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迅速地躲到幕后。
军人们正专心致志地练着操,是由舞剧的B角演出。
男舞蹈演员们托举着女生,个个身穿着草绿色的军装,那是代表着光明和未来的颜色,他们在战斗中起舞,在舞姿之中显露那份气魄。
即使寡不敌众,也要负偶顽抗,让对方头破血流!!!
战歌响起,他们在涝灾中不断地团结一体,与大自然做顽强拼搏,最终,靠军人的伟大智慧顺利完成了这次艰巨的任务!
胜利的讴歌声响起,甜豆如愿入了营,为了感谢军人们的努力付出,她每天都给军人们做好吃的饭菜。
他们在一次又一次艰辛的任务中飞快成长,团结一心!
他们在月下练兵,在月下欢腾起舞!
林曼成为了营里的交际花,她在凉凉的月色之下,在金黄的麦田之中,与他们一起翩翩起舞。
一个大跳落地,刘承及时地接住了她!完美的默契度在训练中日渐滋长,林曼落地之后,与刘承对视一眼,紧接着,如同上次那样,凭借着双方的力,林曼开始在地上腾空飞舞!
一圈,两圈!她转了两圈!
后面的所有舞蹈演员们也跟着开始转!
随着粉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林曼跟着一起,与她们加入这场狂欢之舞!!!
樱白的流苏在空中蹁跹,粉色的花瓣雨如同一出巨大的浪漫之宴,所有的舞蹈演员们都被邀请参加,粉与白之间碰撞出最经典的色彩!
所有人都在转!整个舞台都是洋溢着她们欢脱的笑容,月色之下,花瓣雨中,她们是最出彩的表演者,最骄傲的胜利者!
一个大跳接劈叉结束,刘承完美地接住林曼,双方各自漂亮地完成了收尾。
一分队毫无差错地完成了这出舞剧,这是多么令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台下的掌声如雷霆般轰动,林曼与所有的舞蹈演员们相视而笑,接受这最真诚的赞美。
在这一刻,林曼是胜者。
表演结束后,坐在位置上的陆秉文久久没回过神。
她的一颦一笑全都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在心中扎了根。陆秉文生平头一次懂得了这个滋味。他贪恋地目送着林曼离场,只祈求她能在落幕的时候多看他一眼。
可是她没有。陆秉文掩下内心的失落。与此而来的,内心有一道疯狂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滋长。
它在叫嚣——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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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结束所有的演出后,百般聊赖地待在化妆间,玩弄着脚边的扣子。
奇怪,人都去哪了?怎么都被叫走了。
就剩她一个。
林曼想出去瞧瞧,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步伐沉稳微重,可以听出,是男人的声音。
林曼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不是吧,哪个坏人想要害她?
她正想从哪里抄起一把刀,却正好在镜中窥见,那朝她走来的男人脸庞。
林曼永远记得,那双孤傲的眼里,藏着的一分痞意。
她其实是慌的,怕陆秉文找她算账。可当她窥见男人眼里深含的那一份旖意时,林曼顿时明了。
她重新换上了自信而骄傲的笑容。男人嘛,不都这样?
林曼挑了挑眉,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轻踮脚尖,坐在了化妆镜面前。
她似乎没看见陆秉文,将薄纱的长裙向上撩开了几寸,露出白嫩细腻的长腿。
她仔细地解开脚踝上的扣子,玉足从小细跟里脱了出来,露出圆润如同荔枝的脚趾头。
林曼很专注,美人正颇有韵味地做事,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差点让陆秉文不想打破。
她撩起了长发,露出了纤细白净的长颈。就在这一刻,陆秉文认定了,她不是自己所认为的小白花。
“林曼。”他很笃定地道。看来,是有故意调查过。
林曼娇哼了一声,微睁着桃花眼,贝齿从红唇显露,似乎很是惊讶:“请问你是?”
真会演。
陆秉文内心轻笑。
他饶有兴趣地站到林曼跟前,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也没做。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关键是,林曼也不太懂他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她倚着化妆镜,与男人的眼睛对视。
那是双非常冷的眸,似乎林曼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洞穿。林曼内心打了个寒噤。
怕什么?她就不信了。
林曼将长裙往上撩多了几寸,莹莹灯光下,她的肌肤细腻得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引人遐想。
陆秉文目光幽深了许。
林曼继续撩着,紧接着手一顿,翘着二郎腿,红唇微勾,与男人相视着。
在男人危险的目光下,林曼轻点脚尖,将白嫩的足放到了他的衣襟上。
林曼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她的足尖玩弄着男人的纽扣,顺势往下,停到了某一处,接而往上,停在了他的下颔。
嫩足柔滑细腻,抚在他的肌肤上,引得陆秉文身形一颤。
见状,林曼顺势用足尖勾起他的下巴,纤手搂住他的脖颈,朝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
两人的唇只差毫厘之距,林曼眉眼弯弯,红唇勾人,水眸里似有说不完的情话:“听说……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