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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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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田小云作证,林曼很快把施工团队故意隐瞒事实真相的罪状上报给领导。可经过一番调查,他们中是有人忘了扭两颗螺丝没错,但还有另外两颗螺丝,实在是找不到始作俑者是谁,那工人们口中的“死鬼老板”只好扣了他们的工钱。

林曼在报复完连冰冰的第二天,就当着所?有人,称自己要重新参加A角的竞选。

汪教员横眉冷对,第一个不同意:“林曼,A角已经是连冰冰的了。”

杨教员:“林曼,新兵要让给老兵机会。”

林曼就是不肯,掷地有声道:“A角是属于谭迎儿的,不是属于连冰冰的,如今谭迎儿不在,这个A角是不是有待商酌?”

她看了几位教?员:“想必教?员们心中都有数。”

汪教员怕她惹恼了其他教?员,以后都吃不着好,立马拽着她的手?臂,到角落说着:“林曼,上次不是跟你说明白了,这次的机会就让给老兵,你一个新兵无需这么激进……”

林曼像撞进了死胡同,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话斩钉截铁:“教?员,我上次没有答应你的条件。这次我有了重新拥有A角的机会,为什么不可以争一争?”

说完,她指着连冰冰,挑衅般讲道:“连冰冰,你敢不敢和我比?”

自从前两日被她装麻袋挨了几棍后,连冰冰见到林曼可谓是既憎恨又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对付,如今听到林曼指名道姓地叫她,连冰冰习惯性畏缩了一下脑袋,紧接着鼓起勇气:“我不比,A角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林曼:“为什么不比,是因为我是新兵,要理?所?当然给你一个老兵让路吗?”

连冰冰想都没想就回:“那不然?!机会都是给我们老兵的,新兵的只能干眼看着!你想都不要想!”

现场有这么多?新兵,听到她的话自然是脸上都愤愤不平。

待意识被套路了以后,连冰冰剜了林曼一眼:“你套我话?!”

林曼歪头,眨了眨眼睛:“没有呀,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何谈套话?”

林曼讲话大声了些:“依我看,新兵和老兵都应该是平等的,机会均分,这次的A角竞选,我自然也可以参加,你们说对不对?”

她来到那些刚入营没多?久的新兵面前。

那些新兵很多?都是心怀抱负,一听到连冰冰的说辞个个都是忿激不已。林曼这么一问,她们很难不跟着认同,排练厅瞬间出来了好几道附和林曼的声音。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赵柔居然也帮着出面了,她最看不惯连冰冰,而不是喜欢林曼:“杨教员,我同样认为A角需要重新竞选。”

赵柔都这么说了,大家都纷纷看向另外一位A角的扮演者杜文穗。

杨教员眉心直跳,尽量把语气压得和缓一些:“文穗,你觉得呢?”

林曼转头看向杜文穗,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因为她和杜文卉不对付,杜文穗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记仇。

可杜文穗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毫不在意谁是A角,因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在她眼里,连冰冰和林曼是等同的。

杜文穗:“随你们的便。”

两大A角都发话了,教?员们也不好再帮着老兵。

见状,连冰冰连忙捂着自己的脚踝,吃痛地叫出声:“我刚刚练舞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脚使不上劲了。”

杨教员试图圆场:“既然不方便,那就先?别比了。”

装?敢在她面前装?

林曼一下子就看穿了连冰冰的把戏。她一脸关心的样子,走上前问连冰冰:“冰冰,哪里疼,我看看?”眉眼皆是担忧。

连冰冰不认为林曼会那么好心,但这么多?人看着,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就,脚踝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林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里啊?”她利用错位的视角,趁连冰冰不注意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踩了她一脚。

连冰冰“啊”了一下,叫得跟杀猪一样,立马跳得跟五米高,弹到了离林曼远远的位置。

连冰冰:“林曼!!你干什么!!!”

林曼双手抱拳,“喏,你现在脚好了,能比了吧?”

连冰冰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林曼毫不在意。

这次的比舞很简单,放同一首音乐,两人在偌大的场地一直跳就行了,教?员们和舞蹈演员们会根据两人的表现投票。

音乐一起,连冰冰和林曼两人踩着高?跟鞋开始对跳。和她的风格不太一样,连冰冰总是喜欢松着小肚子,有时候看起来显得人不挺拔。

这是她的致命弱点。

而优点则是连冰冰的适应能力很强,虽然之前没有用高跟鞋跳过舞,但她还是可以很快地熟练运用。

跟林曼上次看到的,见一次就摔一次屁股墩的家伙不一样。

而林曼,则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积累和消化高?技巧的动作。她的渲染力的A级的,条件各方面也是A级,剩下的就需要练习。

但这支舞,林曼可是当初和谭迎儿和田小云两人在舞蹈室日夜练习的,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能赢,剩下的零点一成,是怕自己太骄傲。

忽略掉连冰冰怨恨的眼神,林曼跳着以前在法国学过的牛仔,跟着节拍急快地跳动着。

她在原先?的舞步中加了点牛仔舞,比起其他舞种?,牛仔更侧重身体的前倾,在轻盈而风趣的舞步中,林曼踢踏着进入破碎步,随着连冰冰的一个半周转,她直接搭上了连冰冰的肩。

两人是要来一个互动吗?!

有好戏要看了,现场的舞蹈演员们都无不期待。

林曼勾起唇,将手?搭在连冰冰的肩上后,一个旋转步跳到她的面前。

在所有人惊掉眼球的注视下,林曼扭着胯,来到了连冰冰的面对面。她跳着摇摆步,跟连冰冰几乎只有一寸的距离。

现场发出了欢呼声,大家都以为她和连冰冰很有默契。

林曼却趁着她们不注意之时,每逢一个半周转,就往连冰冰脚背上踩一脚,7cm的细跟踩在皮肉上,那可是钻心的痛。

连冰冰好面子,被踩了之后还勉强地挂着笑,不断地向后挪。

见状,林曼轻笑,立马跟上她的步伐,伺机又踩上一脚。

舞蹈演员们都惊叹与她们如此默契的配合,连冰冰退一步,林曼就会往前一步,就像事先?之前商讨过一样。

连着跳了两分钟之后,连冰冰终于支撑不住了。

连冰冰摊牌了,脸气得如包子般鼓,“我不跳了!”她的脚背都是林曼踩的痕迹,几乎踩了有十几下,这换谁谁能忍得住?!!!

林曼听了,很满意地停了下来,高?跟鞋点在左脚边,下颔骄矜地抬起:“那你输了。”

连冰冰恼羞成怒,急眼了:“我没输!!!”

林曼挑了挑眉,吆喝着说道:“哎哎哎,大家伙评评理?,是谁先?停下来的,你们都看到了,连冰冰刚刚输了,现在还不认账,不是在欺负我们这些新兵吗?!”

“对对对!!!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新兵!!!”林曼落话,立马有人紧跟着附和。

见状,连冰冰咬碎了一口银牙,眼里像淬了毒似的看向林曼:“林曼,之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今个儿你是不想好好在这文工团过下去了?”

林曼吹了一记口哨:“哟,您老人家是在威胁我啊?”

她小心地附在连冰冰耳边说道:“连冰冰,你别忘了,谭迎儿一事,你是纵犯。尽管我没有证据,但你该少的汗毛,不会多?一根出现在你的头上,你给我记住了,是我林曼在报复你,不是你连冰冰想威胁我,懂了吗?”

连冰冰梗着脖子说了几个好,“行啊林曼,真是有你的,一个小县城来的乡巴佬也敢这么对我。走着瞧吧,你别以为我不好过你就能安安心心地坐在那个位置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林曼倚在舞蹈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啊,那我们便打赌试试看。”

“十日为期,我输了,A角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反之亦然。”

连冰冰:“一言为定。”

-

如果说林曼赢了这场比赛,为什么还要打这个赌,她想,那肯定是一种?明知道耗子要进瓮的结局,却很享受耗子在临死前做的一系列挣扎,在她看来,实在是过于赏心悦目。

在大掌拢紧之前,你永远也猜不到,耗子为了逃出这个牢笼,会蹦哒出什么新花样。

林曼放任她,只是为了享受,享受最后捏死她的那一秒快.感。这种?滋味,简直无以伦比。

她眼看着连冰冰为了让她跳不了A角,做出的各种?小把戏。可林曼是什么人呐?藤门女子中学的那一段经历可让她练就了一双识破婊.子的眼睛,更是在这其中,自然而然地练就了好手段。

第一天。

林曼等人正在出操,突然有一条蛇从草里窜出,想要咬路过的女兵们。让连冰冰失望的是,林曼不仅没有被咬到,还因为及时发现,且临时组织不错,被教员们一通表扬。

第三天。

澡堂的水忽然被人停掉了,林曼不慌不忙地穿着衣服,就看到一个扮演邪祟的女兵专门来吓她。林曼直接请她喝了一晚上的肥皂水。

第六天。

林曼叫人帮忙打饭,刚打开饭盖就看到几只死老鼠。林曼面色不改,把饭盒重新盖上,待找到连冰冰之后,直接将混着死老鼠的饭倒到她脸上。

自此,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林曼和连冰冰不合。

转眼就到了第十天。

下完晚功课,林曼出去买烤地瓜吃,田小云跟着她后面,一边叽叽喳喳一边劝:“哎,林曼,我们早点回去吧。”

林曼故意假装不知道问她,“为什么呀?”

田小云惊讶:“你不知道这件事吗?对哦,你刚来没到一个月。”

田小云想了想,才决定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委婉地讲出来:“大院最近有个专门偷小背心的贼,挑的都是些花里胡哨的图案。他每个月15号都会伺机出动,已经偷了三个月啦,保卫科的人总是抓不着他,可把我们这些女兵给急死了!”

“说出去也不嫌丢人,都三个月了,都没将那毛头小贼给逮住!保卫科的人真是白长了那一膘肉,个个中看不中用!!!”

听到田小云说的,林曼“嗯”了一声,抬头看向头上的月亮。

又大又圆,正好是收网的日子。

林曼心情莫名地雀跃了些。

因为之前有过几次案例,保不准那个偷背心的小贼还会跑到红楼里面,所?以宿舍管教都嘱咐今晚的女兵们都好好地在寝室里面待着,一个都不准出来。

林曼自然不会是听话的那个,毕竟她天生反骨。

她倚在楼道的阳台上,几缕微风吹过,刚好替她拂干刚洗的秀发。

林曼一边擦着半湿的头发,一边玩弄着手?里的美工刀。

蠢蠢欲动。

突然,女寝楼下传来了几声大叫,是保卫科的人在嚷嚷:“快!!!他在三楼,都给我上去,你们几个,留在原地候着!!听到没有!”

闻言,林曼捏紧了美工刀。

果不其然,三楼楼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小贼怀里正塞着女兵们的小背心,满满当当的,胸里肚子里全都是,远处看,就跟个女人一样,怪不得几个月了都没有抓到。

他心里慌得很,眼看就要下楼梯了,正踌躇着往上跑还是往下逃。

就在犹豫的一瞬,一柄小刀忽然抵在他的喉间,霁月之下,刀身泛着冷光,锋利而带着丝丝寒意。

小贼被吓没了胆子,一双鼠眼里惊惧异常。

林曼趁其不备之时,收好美工刀,冲他屁股踹了一脚,小贼就连人带物地滚落在陈旧的木梯上。女兵们的小背心个个新潮而艳丽,一路洒落,格外刺眼。

听到楼道里传来响声,保卫科的人立马“噔噔噔”地冲上楼梯,将这个小贼拿下。

见状,林曼继续倚在楼道上,巴适地吹着凉风。

因为外面的动静太大,红楼里面的女兵都被吵醒,一个两个准备出来看。

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红楼里更是响起了起此彼伏的哭腔。

那些小背心稍微艳丽一点的,都被小贼给偷了去。虽然她们是受害者,但女兵们爱面子,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贴身衣物落入到一个小贼手里。

可每个寝的阳台就那么几件小背心,谁平日里穿的最花里胡哨,谁被偷了哪几件,室友们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更别提连冰冰这个从里到外都要花里胡哨的弄潮儿了。

连冰冰佝偻着身子,偷摸地跑出楼道,她不想被人看见,但不能不出来,因为那小贼偷的绝大多数都是她的小背心。

连冰冰额上冒着冷汗,来回瞟着周围,眼看小背心近在咫尺,谁知道一抬头就撞见了林曼,正戏谑地看着她,眼里好像还带了不少嘲讽。

连冰冰一时不知道该叫林曼别出声还是该先?数落她一番。

岂料,林曼直接嚎开了嗓子,整栋红楼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啊呀,连冰冰你怎么在这!你的小背心被偷了啊!好可怜啊!你快点拿回去,我帮你看风,谁都不会知道那毛头小贼偷了你的小背心的,你放心!!!谁都不会知道的!!!”

这话一出,连冰冰的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林曼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听到林曼在喊的女兵们,立刻跑出寝室看热闹。

连冰冰正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不知所措。而林曼则靠在边上,慢悠悠地擦着头发。

先?关心谁?

当然是先关心被偷了小背心的连冰冰了!

大家都颇怀好意地上前关心连冰冰,安慰她,鼓励她。

连冰冰红着一张脸,又是惊又是怒,她想撒泼但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头。

终于,有人问起:“冰冰,哪几件是你的,我帮你捡回来收好。”

连冰冰脑海的最后一根弦崩掉了。

连冰冰哭得梨花带雨,眼尾都肿得没边了,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指责各位:“我不要你们的假好心,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啊!!!”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最厌恶的东西,盯着林曼不放,咬牙切齿地道:“林曼,就是你,就是你!!!”

连冰冰哭得好大声,中途停了一下,憋着气一直在骂着林曼。

林曼玩弄着几缕头发,听到连冰冰讲的,更是低笑了几声,漫不经心:“哭啊,你怎么不哭了?。”

“继续哭啊,哭大声点,我喜欢。”

连冰冰:......?

见状,林曼掏出怀表,瞥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好错过第十天零一分。她多了丝真诚的笑,慢条斯理地走到连冰冰面前,美工刀一闪而过,连冰冰的头发就被削了一缕。

连冰冰被吓得煞白了脸。

林曼俯下身子,眉眼冷淡,将割掉的碎发扬至连冰冰面前,认真地与之对视,眼里忽然多了几分玩味,勾唇道:“你输了。”

“A角,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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