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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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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后,林曼明显舒服多?了。外面的天色渐黑,偌大的营地里只有寥寥几道人影。

林曼烧了壶水,静等?大部队的回归。

田小云给她打了饭,饭盒盖上沾了不少沙,她用毛巾沾了点水擦干净:“好点没,明天一早要去胡杨林帮工,要早点歇了。”

林曼“嗯”了几声,把吃完的饭盆用湿毛巾擦好,不像在省城,这里能利用的水资源不多?。

胡杨林离营地很近,大概走几公里路就到了。大部队顺了工具来到这头,准备替村里的护林员干活。

为了让胡杨多吸收水分,他?们会从几公里远的河里人工挖通水沟,让这条沟贯通整片胡杨林。

从早挖到晚,文工团的这批舞蹈演员至少干了六七个小时,中间也只是吃了几口干粮,又接着继续了。

免不得有女兵抱怨,毕竟和以前的慰问演出形式都不一样。

林曼也是累的那个,她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虽然来文工团以后体力上升了很多?,但还是挨不住。

“不然我们歇一会吧。”有人提议。

万事开了头,自然就会有附和做的。

不过两三分钟,胡杨林挖道这边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歇息了。

杜文穗是总领舞,她也累,望了望头顶的灼灼烈日,默了片刻,叹道:“五分钟。”

林曼和田小云这才累得靠在胡杨树下。

林曼抿了口水,问:“还有多?久。”

田小云合着?眼小憩,“两个钟左右。晚上还要排练呢,明天要表演了。”

林曼“嗯”了一声,也倦了。

刚好有几个村里的小孩跑了过来,见她们休息,牵着小手局促不安地看着?她们。

林曼:“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孩结结巴巴地讲,似乎很紧张:“姐姐……我们想看你们跳舞。”他?睁大着黑不溜秋的眼,里头含了很多?期许。

旁边的几个小女孩也是笑着?看她们。

田小云刚合起眼,就被这群小孩给吵醒,瞬间来了脾气:“你们干什?么呢?没有看到姐姐们都在睡觉吗?”

几个小孩都是从小长在村里面的,没有见过外来的人,他?们以为个个都是很和蔼的,没有想到会像田小云这么凶。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听了,立马哭的大声,“呜哇”“呜哇”的,在胡杨林里面格外刺耳。

林曼:“别吓着?人孩子了。”

田小云抱怨:“我哪里吓着?他?们了?我这是在教育他,我们一个两个都累死了,哪有心情给他?们跳舞呀?”

林曼叹了口气,也不吱声。

一群小孩就在那里干站着?,谁也不肯讲话,几个小女孩还在那里嚎啕大哭。林曼只好跑过去给小女孩擦擦泪,转头看向杜文穗。

文工团的女舞蹈演员们原本想睡觉的,这下子都被小孩子们的哭声给吵醒了,一个两个都在那里低声讨论。

“还管不管这个小孩呀?”

“累死了,还跳跳跳,他?们大人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帮他?们干活吗?”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这是义务。帮一下,怎么啦?找个人告诉那些小孩,明天有表演再跳给他?们看吧!我们弄哭人家小孩总理亏。”

林曼看了杜文穗一眼,走到小孩子面前苦口婆心地劝着?:“姐姐们明天就要表演了。你们别着急,先回村里面上课。你们今天还有课吧?跑出来陈校长要是担心了该怎么办?我们明天表演肯定会跳舞给你们看的,先回村里啊。”

她语气?温柔了许,毕竟对方是小孩,不能跟大人们做比较。

谁知道这帮小孩脾气还挺倔,硬是不肯听劝,非要看他?们跳舞。领头的小男孩在那里嚷嚷道:“不行!我们就要看姐姐们跳舞,姐姐们不跳我们就不回去上课了!!!”

林曼看了杜文穗一眼,开始甩锅:“你跳。”

杜文穗:“凭什么呀?”

林曼开始了彩虹屁:“你是总领舞,全文工团你最厉害。”

杜文穗不受用:“林曼你别想糊弄我。”

林曼哼了一声:“小气。”

林曼蹲下身子,看哭着的小女孩:“姐姐跳给你们看好不好呀?”

听到有舞可以看,小女孩立马不哭了,大眼睛咕噜咕噜地在转,像是在思索:“真的吗姐姐?”

林曼点了点头,当?着?大家伙的面跳了起来。

虽然只是几个很简单的动作,摆几个手势转几个圈,甚至连舞都谈不上,但小孩子们看了还是很开心,脸上的天真和渴望是从未掩饰过的,一边看一边一直鼓掌拍叫。

些许是笑声感染了其他的人,有几个心软的女舞蹈演员们也跟在林曼的后面一起跳,她们脸上都沾着?泥,军装甚至称不上是干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认为让这些小孩子们开心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动作很简单,跳一下也称不上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越来越多?的女舞蹈演员都跟在林曼后面一齐。

童声和干净的笑渲染了这一片素来枯燥的胡杨林,连闷热的气?氛都散了几分,杜文穗见了这一幕,也只好心甘情愿的加进?去。而周婕,早就跟着?林曼一起了。

辛瑶躲在胡杨林下,痴痴地盯着林曼。她想,若是能在刚一开始的时候上去跳,那么领舞的人就是她了。

林曼比了个老虎的鬼脸,假装吓那些孩子们。没想到小孩子们上当?,边笑边尖叫着,“啊”了一声在胡杨林四处躲着,似乎在玩捉迷藏。

后头的女舞蹈演员们相视一笑,即刻跑上去扬言要抓这些小孩子们吃了,在胡杨林里面跑来跑去。

这通插曲,才算是把一天的疲倦给扫干净了。

次日晚上。

排练完节目之后,林曼和田小云两人帮忙布置着教室,一边闲聊一边都小孩子们玩。

上空传来了飞机“嗡嗡”的声音,林曼挑了挑眉:“今天也会有他?们的表演吗?”

田小云咬开了胶带:“是啊,空军演练,当?压台表演。应该是一个连的在上面,刚好是你未婚夫的连。”

林曼嗤了一声。

田小云认真地将胶带贴到气球上:“你什?么时候嫁过去啊,这两年应该不能了吧,他?人挺好的,还请我们吃串串。”

林曼原本在贴剪纸,一听到这话立马扭头看她:“请两根串串就是人好了啊,田小云我看你直接嫁给他?得了,也懒得我挂心。结婚?不存在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田小云:“诶,你别这么贬低自己啊,虽然现在要求门当户对,但你们订了亲,不是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嘛,也不必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林曼眼皮子一抖:“你误会了,我是在说他?痴心妄想。”

田小云“啊”了一声。

-

演出在小学的篮球场举行,上场之前,林曼还故意看了一下观众席,人头居然有一千多?个,几乎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她们跳的是改编的红色娘子军。

村子里的人都很热情,知道有文工团专门从省城跑过新疆这边进行慰问演出,几乎是每表演一个舞蹈就会拍一次掌,欢迎得很。

田小云:“这村子里面的人就是热情啊!拍一次场子都要被震烂了。”

林曼嗔了她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红色娘子军被改成了现代舞剧,几大A角在前面领着?舞,后面的小角色们就跟着?助跳,不知道是谁出了岔子,在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台上。幸好林曼及时挡住了那个位置,才没有让被摔倒的舞蹈演员暴露在观众面前。

一场舞剧算是有惊无险的表演完了。下了幕后,林曼才知道原来出岔子的那个人是辛瑶。

文工团的女舞蹈演员都是看表现来行事的,平日里在排练厅怎么出岔子都无所谓,但要是在台上出了问题,免不得被她们说上好几嘴。

“这辛瑶是没有见过世面吗,连个小表演都压不住,要是换了大场面,我们文工团岂不是在大家面前闹笑话?”

“怪不得被调剂过来,原来是其他文工团不要她了。”

“这些新兵呀,没有一个是靠谱的,你说教员怎么会让她们上场呢?基础都没打好,上了台一个比一个露怯,能指望她们干出些什?么实事?没有闹笑话就已经很好了。”

辛瑶眼里含着泪,默默地坐在角落后面,没有一个人肯上去安慰她,就连林曼也没有。毕竟是她先犯的错,不先自己悔过,还要指望别人来安慰,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辛瑶不敢在大家面前讲话了,她看着?林曼被一个又一个的女舞蹈演员们围着,内心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滋味。

一定要跟着?林曼,她想。

林曼肯定不会拒绝的。

林曼换回军装,正和田小云在商讨回去以后该吃些什?么庆祝一下,就看到辛瑶走上前,眼神闪烁。

田小云没好气?地看了辛瑶一眼。

林曼记得上次自己说过什?么,但辛瑶自己找上门,只好主动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辛瑶:“我刚刚在舞台上犯了错,林曼姐,晚上回去的时候你可以教一下我这个舞该怎么跳吗?我老是会绊到自己的脚,但她们都不肯教我,我自己一个人在文工团真的是孤立无援,只能靠你了。”

路过的女舞蹈演员听到,很是不屑:“辛瑶,你问我们了吗?别什么事都赖到我们头上,你自己张不开嘴,还指望我们主动来教你?!”

辛瑶眉眼带了丝愁,回得很讨巧:“我知道错了,但我怕我一问,你们都会不欢迎我,所以我只好跟林曼姐这么说,我绝对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田小云拍了拍了桌子:“那你凭什么来找林曼啊,别人都不肯教你,凭什么她一定得教?你当?我们曼曼是什么人了?”

辛瑶听得身子一哆嗦,紧张地看向林曼。

林曼笑了笑,委婉地拒绝她:“你回去吧。”

辛瑶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连林曼都不肯这么做。

田小云见着?心烦,立马把她给撵走了。

林曼和田小云挨个坐着?,继续讨论正在表演的节目。

她们回到观众席上,坐在篮球场的后排。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表演。

空军整个连都开着?飞机,在蔚蓝的天空上有序地排列出一个又一个的图案,最领头的那位技术娴熟,更是摆出了好几个一看就很危险,让人勒住心脏的高难度动作。

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看,林曼则提不起兴趣。

田小云:“都是歼击队的,个个都是人才。”

林曼仰着?头,不咸不淡地开口:“连什?么队你都知道了?”

田小云骄傲地回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林曼失笑摇头。

就在她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田小云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欣喜若狂地指着?那架机舰道:“诶诶诶!曼曼你快看!!!”

“领头的那架脱队了!!正往我们这边飞过来!!!”

林曼愕然抬头。

果不其然,领头的机舰越过头顶,盘旋在上空几秒,迟迟不动,就在大家以为他操作失误的时候,他?突然“咻”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非常美的喷气云,路过了林曼的区域时,更是投掷了一个包裹。

小孩子们都在兴奋地叫:“啊!!有包裹,快看看是什么!!!”

林曼还没反应过来,空掷的包裹突然如烟花般地炸开,美丽的格桑花瓣绚丽地盛开在她们头顶,如一场至美的花瓣雨,在空中洋溢着浪漫的气?息。

田小云惊叫连连,整个人都在喊:“啊啊啊啊林曼!!!是花瓣雨!!!太漂亮了吧!!!”

“格桑花,居然是格桑花!!!”

林曼手心接住一瓣,韵紫的花色落入眼里,似一场花梦,鼻间更是能闻到一股清香的气?息。

她怔了一下,迅速抬头看向机舰,却只来及看到“751”这个序列号。

飞机只在她的上方盘旋了一秒,随即回到了自己的队列。而在空中停留的99架机舰,都在响着?螺旋桨,无言而默契看着?这架751,似乎在等王者归来。

林曼仰着?头看他?,第一次记住了这串,原本与自己无关的数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更新。作者阴间作息,这几天都是凌晨六点睡的,这两天在调了,调好了就会固定更新时间。肯定会更够字数的哈。

PS:你们不要学我,要早点休息,搞坏了身子不好。晚安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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