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接了,与他碰杯,抿了一口。
霍衍还要招待别的宾客,他一走,其他想和尉迟说话的人就都靠了过来:“尉总,没想到您今晚也来了。”
“难得见到尉总,这一杯我敬您。”
尉迟面上温和的微笑依旧,开口却是婉拒:“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失陪。”然后放下李幼安的手,“李总监替我招呼几位贵客。”
李幼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子悄然凝起。
离开了宴会厅,欢声笑语渐远,鸢也扶着陈莫迁到花园里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他的脸色,神情关切:“要去看医生吗?”
她身上有玫瑰的香水味,靠近了愈加明显,陈莫迁抿了下唇,往后倾身,拉开一段距离,由风稀释她的气味:“不用,我坐一会儿就没事。”
鸢也道:“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莫迁觉得她小题大做,但很受用她的关心,缓了语气:“根本没有大碍。”
“小时候我一个小小的感冒,你都要在我床边守一夜才放心,现在搁你自己身上反而这么不在意。”鸢也摇摇头,“我看你还是快点找个人看着你吧。”
陈莫迁一顿,复而一笑:“有你对我罗嗦,我就已经够够的了。”
鸢也弯唇,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回去找侍应生要一杯热水。
转过走廊时,冷不防看见那里站着一个男人,神情淡淡漠漠,她步伐一顿,他和李幼安相携出现的画面从她脑海里一穿而过。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想无视他直接走过去,然而擦身时,被他准确地抓住了手,尉迟低眸看着她:“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你的小表哥。”
鸢也安静数秒后,明媚地一笑:“就像尉总出入必带李总监一样。”
尉迟极轻地蹙了下眉:“什么时候了,还误会我和幼安?”
同一句话送还给他:“什么时候了,小表哥是我的亲人这件事,还要我再重复几遍?”
“你拿他当表哥,他可未必。”
鸢也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复而摸上他笔挺的肩膀,眉毛一挑对上他的眼睛,风情的眸中里带着轻嘲:“你拿她当妹妹,她可未必。”
李幼安亲口对她说过,要抢他这座宝藏,她毫不怀疑,她总拿李柠惜的死绑架他和刺激她,归根到底,就是为了独占他。
她不信这个男人会看不出来,他看出来了,还继续跟她单独出入,无非就是因为对那个已经离开了的人,让他没有办法对她的妹妹狠下心,这才是她不爽的点。
尉迟单手掐住她的脸颊,看她漂亮的脸蛋被迫变形,像小猪一样嘟起嘴,嘴角才是一勾:“当了商务部部长,就学会了学舌?”
把她的妆都蹭花了!鸢也拂开他的手,沉了下气道:“不是不来吗?原来是想和你妹妹一起来,直说不就好了,用得着骗人吗?”
这话不知触了他那条不悦的神经,尉迟收起唇边的弧度:“你本就是打算带你小表哥一起赴宴,我来不来,都不妨碍你,不是吗?”
什么叫“本就是打算”?她原来是和他一起出席!是他说不来,她才叫了小表哥,他现在又在这里扭曲什么事实!鸢也这一刻当真是说不清楚是恼还是怒。
尉迟的目光却从她的胸口滑过,一字肩的设计将她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展露无遗,从毫无细纹的颈子到凸起的锁骨,这一段蜿蜒的曲线,肩膀大约是特意扫了腮红,达到白里透红的效果,瞧起来更加诱人。
想起方才她弯腰靠近陈莫迁时,陈莫迁那个避让的眼神,他怎么会不懂是什么意思?表兄妹这个身份不假,但在这个身份之前,他们还是男人和女人。
尉迟直接脱下银灰色的西装外套递给她:“那么多礼服,偏偏选这一件。穿上。”
“我还要回宴会,谁会在礼服外面穿男人的西装外套?”那像什么样?
“也没有一条规定说,不能在礼服外穿西装外套,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穿上,要么现在就跟我离开这里。”他忽然用了命令式的语气。
鸢也断然拒绝:“我两个都不选。”她甚至觉得他莫名其妙,“这是高桥的商业酒会,我是高桥的高管,还要去应酬宾客,现在就走像什么样?”
“你在应酬宾客吗?我只看到你一直陪着你表哥,在宴会厅聊得不够,还要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继续聊,都几天了,还没有聊完,你们是有多少话要说?”
他将唇抿成一片薄薄的叶子,眉目间的冷然让鸢也明白了他说这些话不是故意挑刺,而是真的怀疑。
鸢也觉得匪夷所思荒唐至极:“他是我表哥,亲表哥,他身体不舒服,我扶他出来休息一下而已!”
尉迟神色清凛下来,漆黑的眼睛映出她毫无笑意的容颜:“身体不舒服还要陪你赴宴,果然兄妹情深。”
她本身窝着火,这会儿发现他竟然把她和陈莫迁想到天南地北去,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语气也冷硬了:“我不可能跟你走,你那么看不过眼就自己走。”
话说完她就离开,尉迟不可能让她如愿,抓着她的手就势一扯将她拉回,他今晚的心情算不上好,来这个宴会就是为了找她,谁知道会看到她和陈莫迁在一起的画面。
表兄妹,亲表兄妹,极好的借口,尉迟呼吸沉郁,转而将她压在墙上,钳住她的下巴,吻准确无误地落下在她的唇上,犹如疾风暴雨般席卷。
“唔……!”
这是一个极难形容的吻。
甚至不像是一个吻。
男女之事上一向不温柔的他,这会儿更是近乎蛮狠,舌尖肆意扫荡而过,寻到她贝齿打开的空隙侵入进去大举进犯,鸢也被逼得步步后退,偏偏下巴被他的手牢牢卡住,她连避都无法躲避。
鸢也还记得这事什么场合,随时可能有人来:“你……放开!”
零距离的接触已经让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一下子就认出来:“柏林少女?”尉迟的眸子里覆上一层阴霾,“你还真重视和他的约会。”
她喷的是柏林少女但他在说些什么:“这是宴会!”
她竟然用了这个香水,无疑是往尉迟的火上浇油,他已然不想跟她再做解释,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混乱的纠缠从走廊到假山隧道,鸢也被压在嶙峋的怪石上,她咬紧牙关,他就一下厮缠一下啃咬。
彼此呼吸粗重,下一刻,他竟就动手来撕开她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