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把南音也叫了出来,三个女人约在海底捞见面。
南音喜欢穿旗袍,丝绒材质,及膝款式,好身材尽显无疑,哪怕是陈桑夏这个直女看了都眼前一亮,更别提她一路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男人的回头率。
漂亮小姐姐谁不喜欢啊,鸢也很流氓地吹了个口哨:“美女今儿跟我走,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南音挽上她的臂弯,整个人都倚到她身上,端就一副柔弱无骨的媚态:“行啊,但我不吃辣,番茄锅底加浓还凑合。”
鸢也笑了起来,先做了介绍:“这位就是南音。南音,我表姐陈桑夏。”
陈桑夏伸出手:“你好,我听我大哥说起过你,感谢你当年仗义相助。”
“我也听鸢也说起过你,海军,巾帼不让须眉,真厉害。”南音笑眯眯。
陈桑夏故作苦恼地皱眉:“三个人我最黑的那种厉害吗?”
南音失笑。
都是性格好的姑娘,三两句话就消除了陌生,火锅咕噜咕噜沸腾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聊到一块儿,陈桑夏对南音已婚,还是嫁给顾久的五叔这件事有点惊讶。
她不知道南音和顾久那一段,但她认识顾久,鸢也的发小,他们也见过几次,只觉得圈子真小,还能这样亲上加亲。
南音笑意不改,对鸢也使了个眼色——她是鸢也找来帮腔的——这个在陈家人眼里已经成了恋爱脑的傻女人,想要说服家人重新接受尉迟,需要有个人跟她一唱一和。
鸢也往番茄锅里拨了半份肥牛,斟酌着把那些事儿说了。
南音这个捧眼当得好,适时地叹气、唏嘘、说阴差阳错、误会大了、没想到会这样云云,情绪饱满惟妙惟肖,不愧是曾经再戏台上赢过满堂喝彩的,只可惜在明察秋毫的退伍军人陈某夏面前,这种把戏完全不管用。
陈桑夏淡然道:“你不用在这儿哄我,你只要能把大哥说服就行。”
大表哥啊……鸢也耷拉着眉毛,确实没底说服大家长,所以才想先拉拢陈桑夏,回头她大表哥想打断她腿的时候,能帮忙拦着点,而不是递棍子,咬着筷子说:“那……就明天回青城吧。”
无论是把孩子接回来,或是解释这件事,都不能再拖。
……
因为还想回去收拾行李,三人吃完火锅就分开了,鸢也和陈桑夏也没有再去逛别处。
在店门口等网约车的时候,陈桑夏又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迅速看向那个方向,如果说昨晚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错觉,那么在这青天白日下这种感觉就是真真切切。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追过去,然而追了几米远,都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怎么了?”鸢也和南音都奇怪地看着她。
陈桑夏见她们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便没有说实话,免得破坏她们的好心情,又平添她们的担心,耸耸肩:“没什么。”
她们午饭吃得早,现在刚过十二点,大概是碰上午休时间,路上的车多,网约车最后两公里怎么都开不过来,她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鸢也和陈桑夏开车来的,主要是陪南音等车,等得太久,南音自己也有点不耐烦,刚好瞥见路边停靠着一辆出租车,显示空车,索性取消了网约车的订单,扣了补偿给司机的钱了事。
“我打车走吧。”
鸢也道:“路上小心,到了打电话。”
南音点点头,朝着那辆出租车走去,她敲了敲玻璃窗,玻璃窗降下来,她问:“师傅,走吗?”
出租车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点了点头,把后座的车门解锁。
南音坐进去,车子开动起来,从鸢也和陈桑夏面前开过。
鸢也记住车牌号码,和陈桑夏一起回了尉公馆:“反正你退伍了,以后不忙了,下次再带你逛逛晋城。”
“行。”陈桑夏还在想到底是谁盯着她们,回鸢也的话比较敷衍,到了尉公馆,她才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周围散散步,消消食。”
她主要是想看看尉公馆周围的布防。
“好。”鸢也应完独自进门。
然后就叫她见到了这出好戏。
庄小姐跪在尉迟面前,抽抽搭搭,不说鸢也还以为尉迟把她这么了。
“……我爸妈从小就不管我,他们只喜欢我弟弟,唯一疼爱我的奶奶早已经去世,您让我离开晋城,我能去哪里?我已经在晋城生活这么多年……尉先生,您就当是可怜我,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保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佣人发现鸢也,刚要喊人,鸢也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倚着门,饶有兴致地旁听。
大概是看尉迟不为所动,庄舒声音柔柔,又说:“虽然兰道不在,但……但尉氏现在的状况也不太好,您后续肯定需要在很多地方周旋吧?有位女伴在您身边,也会比较方便。”
“这些年,我在您的身边,很认识了很多夫人小姐,您跟他们家男主人聊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帮忙,我不敢说自己对尉先生有多大的帮助,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我们一定度过这个难关。”
啧啧啧……
以鸢也这个前商务部部长的眼光来看,庄小姐真是个潜力股,好好培训一下,肯定能成为每个月部门业绩的第一名——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有情商,说话也好听,很多客户吃这一套,十有八九会被她说动。
可惜,尉总不是客户,鸢也也不是,她想起她干过的那些事儿,都觉得让尉总跟她说话,是给她脸了。
既然是她的老熟人,那还是让她自己来收拾吧。
“小舒。”
庄舒听着这个声音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倏然转头。
鸢也就站在那对她微笑。
她睁大眼睛,活像是见了鬼。
鸢也弯腰,将短靴脱下,换了室内鞋,慢吞吞地走过去。
她走到沙发处,佣人迅速送上热毛巾给她擦手,到这会儿,庄舒才反应过来,失声尖叫:“姜鸢也!?”
不怪她反应大,而是鸢也的做派,佣人们的反应,以及尉迟一见到她就和缓下来的神情,都是在表明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她以为的势如水火。
庄舒刚才是装出来的可怜,现在是真情实感的震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鸢也笑了笑:“我怎么在这儿?我难道不是最应该在这里的人?”她将毛巾还给佣人,想想也是,“你当年各种骚操作想把我置于死地,确实很难想到有朝一日,我还会成为这座公馆的女主人。”
“你……你们……”庄舒指着他们哆嗦着。
鸢也好心,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是,我们复合了。看来尉总对你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居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儿。”
说着,她用眼角瞥了一下某人,尉迟好笑又冤枉,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个马上就要被他送到天南海北的人多话而已,怎么成他对人家有感情?
鸢也眼尖,看见庄舒手里的东西,直接抢过来。
庄舒猝不及防手里一空,反应过来后马上扑上去,但被佣人挡住。
药瓶上没有贴标签,鸢也想起尉迟跟她说过,兰道用药控制庄舒以及他们合作的事情,猜得到这是解药。
挑眉说:“他遵守约定我没意见,但跟你做约定的人不是我,所以这东西落在我手里,我就不会给你。”
庄舒一下就疯了:“你凭什么?!”
鸢也理直气壮:“凭我从你手里把它抢过来了,就随便我想怎么样。”
庄舒眼睛一红,只是不知道,这是愤怒的还是委屈的,又或是仇恨的,她看向尉迟,好像是想让尉迟给她主持公道。
但开什么玩笑,尉迟理都不理会她,低头喝茶。
庄舒咬着嘴唇问:“你想怎么样?”
鸢也不想怎么样,她的事情多得很,没功夫故意羞辱她,或是跟她废话。
“约瑟夫还没有抓到,保不齐他会再去找你,我怎么敢信你这样一个连三岁小孩都诓骗的女人,有了狼狈为奸的人以后不会再继续搞事情?我不想再腾出手收拾你,以防万一,我先控制住你。”
“所以,等我们抓到约瑟夫以后我再给你解药,这段时间里,你想留在晋城也好,想去哪里都随便,只要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也别在我们背后作妖,我就不搭理你,等我们抓到约瑟夫,自然会把解药还你。”
鸢也进门喊了一句小舒,但她心里,从没有把庄舒和她记忆那个小舒画上等号。
因为她早就从阿庭那里知道庄舒当年做过的事情,太多了,简直列举不过来,比如她明知道她刚刚流产,就哄骗阿庭做一个一家三口的乐高送给她当生日礼物,要说她不是故意刺激她,逼她对阿庭发脾气,从而达到和尉迟越走越远的结果,鸢也不信。
还有那块导致她和阿庭决裂的蛋糕,也是她出的主意。
鸢也要是早知道她还在做过这么多,就不会只废了她一只手。
——而是把她整个手掌剁下来!
她没把她当成当年的小舒,自然就别指望她会对她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