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利听得认真,还在纸上记下关键词。
“我父亲遇害之后,他又找了我一次,说他相信我没有杀人,可以帮我做不在场证明,这样我就不用对外说出中了药的事情,保全名声。”鸢也说,“我没有答应他,因为当时我已经想好怎么将计就计对付兰道,所以后来他在你们面前撒谎,说他当时跟我在一起,也是这个缘故。”
麦金利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一直都是他对你主动?”
鸢也皱了皱眉:“是。”
麦金利道:“具体细节我不方便向您透露,但他是我们锁定的嫌疑人之一,沅小姐,他后来还有跟您联系吗?”
“我被拘留后,他来看过我一次,问我为什么不按照事先说好的做,是不是有别的后招?我跟他说没有,他就走了,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过联系。”
鸢也原本不觉得安德斯哪里不对劲,因为和他有关的事情都很小,然而现在将他单独提取出来,她也觉得有些微妙。
麦金利沉声:“洛维夫人的事发后,公爵就宣布跟洛维夫人离婚,安德斯以散心为由离开了英国,至此失去踪迹,我们找不到他。”
失踪了?鸢也神情凝重:“这些我不知道。”
“好吧,那就先这样,如果沅小姐想起别的细节,随时和我联系。”麦金利就此结束通话。
鸢也打开车门下车,走进姜氏集团。
前台小姐对她微笑点头,她回以一笑,径直走向专属电梯,一边想着麦金利的话,一边按了楼层。
安德斯,安德斯……如果是安德斯,老教父确实不会太戒备,因为他是洛维夫人的儿子,是小勋爵,高贵的身份摆在那里,代表他不可能是兰道的人。
当时的情况会不会是这样——
兰道扶着老教父回房休息,路上两人又起了争执,老教父再去明确说了,等从船上下去,就把HMVL交给鸢也,兰道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两人有了争执,老教父就不愿意跟兰道一起走,赶走兰道后,遇到了安德斯,安德斯假意好心搀扶他,就在老教父身心俱疲毫无防备时,他一刀捅死了他,再把他丢进杂物间。
这个推测很合理,鸢也又想着,把安德斯放在“兰道的人”这个位置上,很多的事情都说得通,就比如让她中药的那杯酒。
她之前对这杯酒的解释是,兰道有心算计她,那么把酒送到她面前的办法多的是,安德斯只是恰巧被利用了而已,可若不是利用呢?若从一开始兰道就是要安德斯把酒拿给她呢?
还有后来安德斯到看守所里,问她有没有后招,也可能是兰道指使他来试探她。
最重要的是,安德斯在兰道事发之后就消失了。
可如果安德斯是兰道的人,那么他在兰道身边,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呢?
安德斯是洛维夫人的儿子,是因为兰道和洛维的关系才会帮兰道做事?
如果只是因为洛维夫人,才去帮兰道做事,因为害怕暴露被追责而逃匿反而还好,就怕他本来就是兰道的人,那事情就很复杂了。
鸢也寻思这件事应该跟尉迟说一下。
电梯到了,门叮咚一声自两边分开,她迈步走出,无意间抬头一看,几扇窗户都打开着,朝阳明媚,天花板的灯也都开着,加上是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互相映照,四下亮得晃眼。
鸢也脸色有些白,强行定神,往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仿佛踩空摔下悬崖,她眼前陡然一黑,毫无征兆的,晕厥过去。